戴月浓在芒果电视台楼下的树荫里不安地来回踱步，见袁景灿一行人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袁景灿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不在车上等着，这多热啊。”
“我……” 戴月浓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我就是想早点看到你。”
看出了她的紧张，伸手牵住她的手：“走吧，先去吃饭，我听说有家口味虾特别地道。”
看着袁景灿的眼睛，戴月浓忽然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不管成不成，只要能跟你在一块儿，我就很高兴。”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柔软的触感仿佛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袁景灿拉着她就往停车场走：“放心，这事肯定能成。”
下午，袁景灿彻底忘了谈判的事，带着戴月浓两个人没心没肺地去了坡子街。
戴月浓拉着他的手穿梭在人群里，感觉自己快乐得快要飞起来了。她从没有奢想过能和袁景灿像普通情侣那样，手牵着手走在热闹的街头。
听着周围的叫卖声，闻着空气里飘来的各种香味。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就算谈判失败了，能拥有过这样一段时光也足够了。
路过一家卖湘绣的铺子时，她盯着一幅绣着杜鹃的手帕看了半天。袁景灿直接就让老板包了起来。
戴月浓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也太贵了……”
“不贵，” 袁景灿付了钱，把帕子塞进她手里。此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灼灼光芒：“喜欢的东西一定要买。很多时候，如果不去努力争取，那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会因此而错过怎样精彩的可能。”
戴月浓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眼神里全是感动。
她知道，袁景灿这是在暗示，当初她勇敢迈出那一步，主动靠近他，如今他也在用力回应着她的爱。
......
第二天一早，袁景灿没去芒果卫视，反倒拉着戴月浓去了岳麓山。
晨雾还没散尽，石板路上沾着晶莹的露水，踩上去沁出微凉的湿意。戴月浓穿着白色运动鞋，浅蓝色的裙摆被风掀起小小的弧度。
半山腰的茶馆是间老木屋，梁柱上爬着浅绿的青苔。
老板用粗瓷碗沏了壶本地的毛尖，热水冲下去时，茶叶在碗里打着旋儿舒展，清苦的香气慢悠悠漫开来。
袁景灿刚抿了口茶，余光就瞥见戴月浓的视线黏在邻桌一碟金黄的糖油粑粑上。他没说话，悄悄朝老板招了招手：“再来份糖油粑粑。”
戴月浓立刻红了脸，小手在桌下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昨天刚吃过的，不用了。”
袁景灿把刚端来的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想吃就吃，哪那么多规矩。”
戴月浓捏着筷子戳了戳，还是夹起一个小口咬下去。
滚烫的糖汁一下子涌出来，沾在嘴角亮晶晶的，她慌忙抬手去擦。
戴月浓这模样活脱脱像个偷吃糖果被抓现行的小孩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远处传来晨练老人的二胡声，咿咿呀呀拉着段不知名的调子，混着茶香和山间的草木气飘过来。
袁景灿微笑着靠在竹椅上闭上双眼，感受着轻柔凉爽的山风拂过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惬意。
下山时路过爱晚亭，几个学生举着相机拍照，其中一对情侣正闹着；男生半蹲下身，女生则笑着趴到了他的背上；男生使坏故意晃了晃，惹得女生尖叫着捶他的肩。
戴月浓顿时看出了神，忽然她感觉身子一轻，赶紧惊呼着搂住身边人的脖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袁景灿打横抱了起来。
“景灿，你……！”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衬衫，声音里都带了点发颤。
“不是羡慕别人吗？”袁景灿低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让你也尝尝。”
......
下午去橘子洲头时，江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把戴月浓的头发吹得乱蓬蓬的。
见戴月浓望着滔滔北去的江水怔怔地出神，袁景灿从身后把外套披在她肩上：“风大，别着凉了。”
戴月浓顺势往后靠在他怀里，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其实昨晚在酒店楼下，我听见林总跟您说蒙牛的事了。”
袁景灿捋了捋她被吹乱的碎发：“担心了？”
“有一点。”她诚实地点点头，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但我相信你。就算……就算最后真的没谈成，我也不会怪你的。”
袁景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傻丫头，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戴月浓忽然轻轻笑了：“你知道吗？螃蟹是一种低级生物，它的神经系统很简单。以至于它在蒸笼里被慢慢蒸熟的时候，只会本能地钳取周围的姜丝塞进嘴里，它只是觉得不舒服，它以为，吃点东西就会好。”
说到这，她抬起头，眼里映着粼粼波光：“其实我也是一样的，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吃点好吃的，我就会忘了烦恼。”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袁景灿看着她澄澈的眼睛，心都快化了；他捏了捏戴月浓的脸颊：“现在什么烦恼也没有，但我们也可以去吃点好吃的。”
晚饭选在太平街的火宫殿，人声鼎沸的大堂里，糖油粑粑的甜香混着油炸臭豆腐的气味扑面而来，戏台子上正唱着湘剧《刘海砍樵》。
戴月浓捧着碗刮凉粉，眼睛却直勾勾瞟着台上的花旦。
那花旦水袖一甩，鬓边的珠花跟着颤，她忽然笑出声：“您看那演员的睫毛好长，比我的还长。”
袁景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语气笃定地说道：“她没你漂亮。”
戴月浓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回酒店的路上，戴月浓手里攥着路边小贩送的小风车。风一吹，五颜六色的叶片转得飞快，发出呼呼的轻响。
走到巷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在袁景灿耳边说：“景灿，谢谢您，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谢谢你给了我一段这么美好的回忆！”
袁景灿握住她转着风车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格外认真：“不要说谢谢，真正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是我太贪心，不愿意放手，荒废了你的大好年华。”
戴月浓连忙伸出手指堵住他的嘴：“不要这么说。杨绛先生说过：‘入了心的人，怎能说忘就忘，动了情的人，怎能说放就放。’爱上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饴。”
......
两人回到酒店后的第一时间，林蔚然就拿着一份文件匆匆赶来：“袁总......”
见到林蔚然，戴月浓知道两人有正事要谈，便识趣地先回了房间。
袁景灿目送戴月浓上了电梯之后，这才对林蔚然说道：“我们去商务中心。”
刚走进商务中心，林蔚然便压低声音开口说道：“袁总，我刚打听清楚了，蒙牛的一千八百万是分三期付，而且要求超女必须在节目里植入他们的产品广告，台里对此其实也有不同意见。”
袁景灿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片刻后问道：“周明远什么意见？”
“周明远这头老狐狸，一直没表态。”林蔚然皱了皱眉，“不过台里几个副台长吵得倒是挺厉害，有人觉得蒙牛给的价码够高，该赶紧敲定；也有人说太影响节目观感，怕观众反感。”
袁景灿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也对，那个位置确实得一碗水端平，他要是先亮了态度，反倒不好平衡各方。”
林蔚然往前倾了倾身：“那我们明天用什么策略跟对方谈？”
“周明远想要面子，我们给足他面子；但里子，必须是我们的。”袁景灿看向林蔚然的眼神十分坚定，“明天谈判，切忌一开始就提及蒙牛的报价。咱们开门见山，直接亮出《声临其境》这张底牌。芒果卫视想要维持对其他地方卫视的碾压优势，肯定不会轻易拒绝一个打造爆款的绝佳契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