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频繁赴约的疑点
【视角一：苏晓月·旧书店后巷】
下午两点半，我蹲在旧书店后门的垃圾桶后面，裤脚沾了圈灰，手里的相机举得发酸。这已经是第三天了，雪晴姐连续三天约昭明在棋社见面，每次都选在客流最少的下午三点，我实在忍不住，今天提前绕路来这里。上周我就在这附近看见过老鬼，果然没猜错，他又在等雪晴姐。
巷子里的风裹着垃圾味吹过来，我赶紧捂住口鼻，透过垃圾桶的缝隙往前看。雪晴姐从拐角走过来，还是那件米白西装，手里拎着的黑色布袋上，居然印着“博物馆古籍修复”的字样。这是她上班装工具的袋子，怎么会用来跟老鬼交易？
老鬼看见她，立刻迎上去，左手缺小指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泛黄的纸页，压低声音说：“这是我找人造的残谱半成品，你赶紧把赵家秘谱的核心页拍来，下周论坛就要用，别磨磨蹭蹭的！”
雪晴姐接过纸页的瞬间，我看见她手腕上的玉簪晃了一下。那是高中时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当时我们在文具店挑了半天，她说“以后戴着它，就像你在身边一样”，可现在这根玉簪，却跟着她站在文物贩子面前。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赶紧按下相机快门，镜头玻璃反射的光晃了晃，正好照在墙根的砖头上。
“我知道了，”雪晴姐的声音很小，还带着点颤抖，“但昭明最近对秘谱看得紧，我只能拍到非核心页，核心页他都锁在书柜里……”
“那是你的事！”老鬼突然提高声音，伸手拽了下她的布袋，“你要是搞不定，就别想洗清你家‘盗谱’的冤屈，你爸的遗愿也别想实现了！”
雪晴姐的肩膀颤了颤，没再说话，转身就往巷口走。我赶紧低下头，把相机塞进外套里，心脏怦怦直跳，刚才镜头反光会不会被她看见？雪晴姐走过来时，眼神往我这边扫了一下，脚步顿了两秒才继续往前。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我才敢抬头，摸出手机翻开备忘录，把今天的事记在表格里：“10.17 旧书店后巷，老鬼给雪晴姐伪谱半成品，催拍秘谱核心页”，后面画了个红色的问号，跟前面两天的记录排在一起，10.15茶馆的牛皮纸袋，10.16仓库外的吵架电话，这三条线索串起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可昭明还什么都不知道。
【弹幕区弹出（模拟相机取景框提示）】
镜头反光了！刚才雪晴姐好像往这边看了，快把相机藏好！
老鬼左手缺小指！之前博物馆失窃案的嫌疑人不就是断指吗？
博物馆的工作袋都敢用！她就不怕被同事撞见？
下周论坛要用伪谱！难怪这几天总约明哥见面，原来是为了拍秘谱！
赶紧把照片导进云端！别等下被发现删了，这可是关键证据！
我攥着相机往棋社走，路过巷口的便利店，进去买了瓶冰可乐，贴在发烫的脸颊上。刚才雪晴姐的眼神，有慌乱，有愧疚，还有点我看不懂的挣扎，她明明知道这样不对，为什么还要继续？难道家族的冤屈，真的比朋友和底线还重要吗？
走到棋社门口，看见昭明正蹲在台阶上整理棋谱，手里拿着本祖父留下的残谱笔记，T恤是透亮的湖蓝，这颜色是他完全信任一个人时才会有的。我深吸一口气，把可乐塞进他手里：“刚路过便利店买的，给你降温。”
“谢啦小管家，”他接过可乐，笑着晃了晃，“雪晴说今天会带林衍之的批注来，咱们等下一起看，你不是一直想写古谱科普稿吗？正好能多攒点素材。”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实锤，他肯定不会信，说不定还会觉得我在挑拨。我只能点点头，坐在他旁边的台阶上，翻开采访本，把刚才拍的照片加密存好，页边的红色问号，又多了一个。
【视角二：赵昭明·棋社内屋】
下午三点十分，雪晴终于来了，手里拎着那个印着“古籍修复”的黑色布袋，额前有点汗，说是“路上堵车”。我赶紧把她迎进内屋，桌上已经摆好了祖父的残谱笔记，还有我整理的“弃兵夺势”棋路分析，T恤的湖蓝又深了点，每次跟雪晴聊棋都像跟老朋友对账，她总能精准指出我没注意到的细节。
“你看这个，”雪晴从布袋里拿出一叠复印件，递到我面前，“这是我找博物馆的老资料室翻到的，林衍之对‘弃兵夺势’的批注，里面提到他当年和你祖父讨论时，曾想过用‘马后炮’补位，你之前分析的棋路里，正好缺了这一步。”
我接过复印件，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迹，虽然有点模糊，但能看出和林衍之其他手稿的笔迹一致，心里一阵激动：“太厉害了！我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这段批注，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猜的，”她笑了笑，眼神却有点闪躲，拿起桌上的残谱笔记翻了翻。我突然想起，上周雪晴还说“没见过林衍之的完整批注”，怎么才几天就找到了？但转念又想，可能是她后来特意去查的，毕竟她一直很帮我，我不该随便怀疑。
正聊到兴头上，门外传来乐乐的声音：“赵老师！我来啦！还带了同学！”我赶紧站起来开门，看见乐乐举着个手绘牌，上面写着“支持赵老师”，后面跟着五个背着书包的小朋友，叽叽喳喳的，瞬间把棋社的冷清冲散了。
“赵老师，你看我们带了什么！”乐乐跑到我面前，从书包里掏出几枚棋社的文创徽章，“我跟同学说赵老师的棋下得最棒，他们都想来跟你学下棋！”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刚想说话，乐乐突然指着我的T恤说：“赵老师，你的衣服刚才好像变橙橙的了，是不是不开心呀？我妈妈跟爸爸吵架时，爸爸的脸就会变橙橙的。”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T恤，果然，湖蓝里泛了点浅橙红。刚才雪晴翻笔记时，我心里确实莫名有点慌，总觉得她翻得太快，不像在看内容。可我怎么能怀疑她呢？她特意帮我找批注，还陪我整理棋路。我赶紧笑着说：“乐乐看错啦，是灯光的问题，老师很开心你们来。”
乐乐皱着眉摇摇头，刚想再说什么，雪晴突然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乐乐真乖，还知道帮赵老师招揽学生，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看古谱呀？”她的声音很温柔，却悄悄把话题岔开了。我没多想，转身去给小朋友们拿棋具，没看见雪晴偷偷捏了下乐乐的手背。
【弹幕区持续滚动】
明哥！你上周才跟雪晴说缺这段批注，她当时明明说找不到！
衣服变橙红是真的！刚才雪晴翻笔记时你自己都慌了，别骗自己！
那个布袋拉链没拉严！我好像看见里面有个黑色的小相机！
乐乐刚才想说什么？被雪晴打断了！快让乐乐把话说完！
明哥你清醒点！雪晴找批注也太巧了，正好在你需要的时候冒出来！
我给小朋友们分完棋具，回头看见雪晴正跟乐乐说话，乐乐低着头，手悄悄揉着后背，好像有点不舒服。我走过去问怎么了，雪晴赶紧说：“没什么，乐乐刚才跑太快，不小心撞着桌子了。”说着，她拿起桌上的复印件，“我们继续看批注吧，这段很重要，我还想跟你聊聊怎么把它整理成电子版，方便你后续研究。”
“好啊！”我立刻点头，电子版确实方便，还能随时翻看，完全没注意到雪晴眼里闪过的一丝得逞，更没注意到，门外的晓月正站在那里，手里的采访本捏得指节发白。
【视角三：陈乐乐·棋社小角落】
我今天带了五个同学来棋社，有明明、天天、朵朵，还有小宇和琪琪，我们都想跟赵老师学下棋，还做了“支持赵老师”的牌子。赵老师看见我们，眼睛都亮了，可雪晴阿姨来了以后，他好像又不开心了——他的衣服刚才变橙橙的了，跟爸爸吵架时的颜色一样。
雪晴阿姨拦着我不让进里屋，说“大人聊正事，乐乐带同学去外面下棋”。可是我昨天来棋社，看见她躲在树后面打电话，声音小小的，还对着电话喊“别催了，我还没找到机会”，当时赵老师的衣服也是橙橙的，我问赵老师怎么了，他说“没什么”，可他骗人，我都听见雪晴阿姨说“秘谱”了。
刚才雪晴阿姨摸我头的时候，偷偷捏了下我的手背，还跟我说“别跟赵老师说打电话的事，不然就不给你买草莓棒棒糖了”。草莓棒棒糖虽然好吃，可是她捏得我好疼，而且晓月姐姐说过“骗人的人不是好孩子”。
晓月姐姐刚才站在门口，手里的本子都快被捏坏了，眼睛红红的，好像要哭了。我从书包里掏出一颗奶糖，跑过去递给她：“晓月姐姐，给你吃，我妈妈说吃了糖，难过就会跑掉。”晓月姐姐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声音软软的：“谢谢乐乐”，然后把糖放进了口袋里，没剥开。
我知道晓月姐姐是担心赵老师，我也担心。所以我跟同学们说好了，以后每天都来棋社，帮赵老师擦桌子、发传单，这样来学棋的人就多了，赵老师肯定会开心，他的衣服就不会变橙橙的了。
现在我和同学们在外面下棋，明明把“马”走到“河界”对面，还说“马可以游过去”，天天笑得躺在地上，朵朵拿着棋谱当裁判，可我还是忍不住往里面看，赵老师还在跟雪晴阿姨聊古谱，他的衣服是湖蓝色的，可是没有昨天赢棋时那么亮，像蒙了一层灰。
【弹幕区·匿名观众“乐乐后援团”】
乐乐好暖！还知道用糖安慰晓月姐姐，小天使本人！
雪晴居然捏乐乐！太过分了！草莓棒棒糖也弥补不了！
乐乐听见“秘谱”两个字了！这才是关键！快告诉赵老师！
赵老师的衣服“蒙了层灰”！乐乐形容得好准，就是那种假假的开心！
同学们也太可爱了！“马可以游过去”笑到我了，多来几个人保护赵老师！
我看见晓月姐姐拿出相机，对着里屋的窗户拍了张照片，然后赶紧把相机放进包里。我跑过去问她：“晓月姐姐，你在拍什么呀？是不是拍雪晴阿姨？”晓月姐姐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姐姐在拍里面的古谱，以后好帮赵老师写文章呀。”
我知道晓月姐姐没说真话，可是她摸我头的时候很软，不像雪晴阿姨那么用力。所以我没拆穿她，只是拉着她的手说：“晓月姐姐，我们一起看着雪晴阿姨好不好？”晓月姐姐点点头，说“好”，她的手暖暖的，跟妈妈的手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