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三年腊月初九,拂晓。
太极殿外铜鹤衔灯未熄,雪色与火光交织成一片晃眼的白。百官列班,却无人出声,整座丹墀静得能听见雪落衣襟的轻响。
——今日早朝,只议一件事:津州私港漕船爆炸,四十万两内帑银灰飞烟灭。
沈棠舟与苏瑶并肩立于丹陛之下,一袭绛红大氅,一袭雪青狐裘,像两柄藏锋的剑,被晨曦磨得锃亮。她们手中,各捧一只紫檀木匣。
系统面板悄然刷新:
【主线:金殿对峙,逼皇帝自断爪牙】
【失败:私盐案反坐,沈氏满门抄斩】
【成功:火葬场+30,当前进度70/100】
苏瑶深吸一口冷气,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今日,要么把龙袍下摆点燃,要么被龙椅吞噬,没有第三条路。
钟鼓齐鸣,隆庆帝萧凛升座。
十二旒帝冠在晨曦下晃出冷光,映出一张阴沉的年轻面容。内侍高唱:“众臣入殿——”
户部尚书季珣出列,手捧折子,声音发颤:“臣奏!津州私港三艘漕船夜焚,内帑银四十万两俱化乌有,疑为西北军盗银毁迹,请陛下彻查!”
一句话,刀锋直指沈氏母族。
沈棠舟抬眸,眼底掠过一丝冷笑,却按兵不动。
苏瑶上前半步,声音清亮:“臣女奏!”
她双手高举紫檀匣,匣盖开启,露出里面焦黑却完整的漕银调拨文书——落款:内廷私印,赫然是萧凛手押。
“爆炸之前,臣女与贵妃娘娘恰好查获此物。漕银并非被盗,而是陛下私库,借‘自筹军饷’之名,栽赃西北军!”
一句话,百官哗然。
季珣脸色骤变,厉声:“昭仪慎言!此乃伪造!”
沈棠舟抬手,第二只木匣开启,露出里面厚厚一摞账册——私盐转运记录,每笔银两去向,皆与内帑银编号吻合。
“伪造?”她轻笑,指尖轻点账册,“季大人,您亲笔签押的盐引,也在其中。要陛下核对吗?”
季珣扑通跪地,额头抵上金砖,冷汗如雨。
萧凛指节轻叩龙椅,声音不辨喜怒:“沈昭仪,贵妃,你二人何时联手,竟查起朕的内库?”
沈棠舟抬眸,笑得明艳:“陛下,臣妾只是厌了做旁人刀。”
苏瑶伏地叩首,声音却笔直:“臣女所奏,一为北境将士,二为宗庙社稷。陛下若执意栽赃,宗室与百官,皆不会答应。”
话音落,宗室老王爷、兵部、户部侍郎,齐刷刷跪倒:“请陛下给宗室一个交代!”
——逼宫,赤裸裸逼宫。
萧凛眸色骤冷,目光扫过伏倒的满朝文武,最后落在苏瑶脸上——她下颌青紫未褪,眼底却是一片平静的寒潭,像在说:你盖,还是不盖?
“啪——”
天子宝押重重落下,朱红印泥溅起,像血珠落在“宗庙祭田”四个篆字上。
萧凛俯身,贴在她耳侧,声音低哑,像刀背擦过骨:“沈瑶,你很好。”
苏瑶垂眸,指尖轻抚下颌青紫,声音轻得只有他听见:“陛下,这才开始。”
退朝时,雪已停。
丹陛下,沈棠舟伸手,扶住苏瑶臂弯,指尖微颤,却笑得明艳:“镇北侯府的小姐,比本宫想的更狠。”
苏瑶抬眸,与她视线相对:“娘娘,下一步?”
沈棠舟低笑,绛红袖摆掠过雪地,像一捧火:“拔刀易,收刀难——接下来,该让陛下知道,刀柄在谁手里。”
宫巷深处,风雪再起。
两道并肩而行的剪影被拉得很长,像要穿透宫墙,直抵黎明。
系统音悄然刷新:
【金殿对峙,胜利】
【皇帝火葬场:+30 当前:100/100】
【支线:季珣下狱,削藩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