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天光未亮,雪色先照。
太极殿外铜鹤衔灯,火光在寒雾里晕开一圈圈橘红。苏瑶扶着沈棠舟的手下辇,抬眼望见殿脊上积雪沉沉,像随时会塌的龙鳞。
系统在她视野铺开淡蓝面板:
【主线任务①:阻止皇帝削藩,逼其当众盖印“宗庙祭田”】
【支线任务②:保护沈氏母族,私盐账册转移成功】
【失败惩罚:皇帝宠爱+50,雌竞线暴走,好感清零】
苏瑶深吸一口冷气,广袖掩住指尖轻颤——今日若败,前功尽弃;若胜,火葬场第一把火,便烧到萧凛龙袍下摆。
钟鼓齐鸣,百官列班。
隆庆帝萧凛升座,十二旒帝冠在晨曦下晃出冷光。内侍高唱:“众臣入殿——”
苏瑶与沈棠舟并肩立于丹陛之下,一袭雪青襦裙,一袭绛红大袖,像两柄藏锋的剑,被风雪磨得锃亮。
户部尚书率先出列,奏曰:“北境战事胶着,国库空虚,臣请陛下拟旨,命西北、北境两军自筹军饷,以盐课为抵。”
——来了,削藩第一刀,砍向沈、苏两家命根。
沈棠舟垂眸,指尖在袖中缓缓收紧。苏瑶却上前半步,声音清亮:“臣女有本奏。”
百官哗然。女子入殿,本朝开国以来头一遭。
萧凛眯眼,眸底掠过一丝兴味,却抬手:“准。”
苏瑶伏地叩首,再抬眸,眼底映出朝阳:“镇北侯府愿献宗庙祭田三千顷,以养北境将士,不求盐课,不求兵权,唯求陛下赐印,以全忠臣之心。”
话音落,满殿死寂。
宗庙祭田,免税、免查、免役,一旦盖印,盐道便洗白成祖产,皇帝再想砍,就得先砍宗室颜面。
萧凛指节轻叩龙椅,声音不辨喜怒:“昭仪可知,宗庙印玺需三司共拟,非顷刻可成?”
沈棠舟忽地出列,绛红袖摆掠过玉阶,像一捧火:“陛下,祭田文书已备,宗室、户部、兵部印玺皆全,只缺天子宝押。”
她抬手,内侍捧上檀木匣,揭开,三枚赤铜大印整齐排列,唯留中间空缺,等一个“受命于天”。
百官面面相觑——两位宫妃,当众逼宫?
萧凛低笑,起身,玄狐大氅扫过龙椅,像黑鹰展翼:“贵妃与昭仪,倒是未雨绸缪。”
他步下丹陛,立于二人面前,目光掠过沈棠舟,停在苏瑶脸上:“若朕不押呢?”
苏瑶抬眸,声音轻却清晰:“宗室无田,将士无饷,北境一破,铁骑南下,陛下龙椅,何以为继?”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萧凛眸色骤冷,指尖抬起,捏住她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骨头:“沈瑶,你在威胁朕?”
苏瑶泪痣被雪光映得妖冶,眼底却无波:“臣女在救陛下的江山。”
殿外忽传急报——
“八百里加急!北境大雪封山,粮道断绝,镇北侯率三千轻骑断后,生死未卜!”
雪片随风卷入殿内,落在赤金砖缝里,像一场突如其来的丧白。
沈棠舟当即跪地,绛红大袖铺成一朵火莲:“陛下,宗庙祭田,救急如救火!”
百官齐刷刷跪倒:“请陛下赐印——”
萧凛指节泛白,目光扫过伏倒的满朝文武,扫过沈棠舟燃烧的袖摆,最后落在苏瑶脸上——
她下颌青紫,眼底却是一片平静的寒潭,像在说:你盖,还是不盖?
“啪——”
天子宝押重重落下,朱红印泥溅起,像血珠落在“宗庙祭田”四个篆字上。
系统音瞬间刷屏:
【宗庙祭田生效,盐道洗白,私盐账册已销毁】
【皇帝削藩失败,火葬场+20 当前:40/100】
【沈棠舟好感:+30 当前:65/100】
07
印玺落定,萧凛俯身,贴在她耳侧,声音低哑,像刀背擦过骨:“沈瑶,你很好。”
苏瑶垂眸,指尖轻抚下颌青紫,声音轻得只有他听见:“陛下,这才开始。”
退朝时,雪已停。
丹陛下,沈棠舟伸手,扶住苏瑶臂弯,指尖微颤,却笑得明艳:“镇北侯府的小姐,比本宫想的更狠。”
苏瑶抬眸,与她视线相对:“娘娘,下一步?”
沈棠舟低笑,绛红袖摆掠过雪地,像一捧火:“拔刀易,收刀难——接下来,该让陛下知道,刀柄在谁手里。”
宫巷深处,风雪再起。
两道并肩而行的剪影被拉得很长,像要穿透宫墙,直抵黎明。
系统音悄然刷新:
【太极殿首战,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