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欢懒得理他,大踏步走进庙内,四处寻找南宫伊和铁无情。
偌大的殿堂,空空荡荡,莫说人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看到。
最后,沈不欢的目光落在了观音像的身上。
“咦?这观音怎么在哭?”他扒拉了一下司马玉卿。
司马玉卿没当回事儿:“你瞎说什么?观音像是泥塑的,怎么可能会哭?快找人吧!”
“不是……你瞧她眼睛下面,真的湿了一小片!”
“那一定是屋顶上漏下来的水!”
“可是外面没有下雨啊!”
“那就是屋顶的积雪化成了水!”
沈不欢抬头看了看屋顶,屋顶上没有任何潮湿的痕迹。没有潮湿,也就没有漏水的可能。
“奇怪了,这观音眼睛下面的湿痕到底是哪儿来的?”
沈不欢好奇地盯着观音多看了几眼,忽然觉得这观音像居然有点眼熟。
他擦了擦眼睛,再仔细看,竟觉得那观音的姿态,有点像凝香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观音怎么会像凝香呢?难道是我太惦记她了?不对呀,我明明更担心南宫伊多一些……”
沈不欢的心里固然满是疑惑,司马玉卿翻遍了屋内找不到任何机关,内心更是十分抓狂:“不对呀,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机关?既然没有机关,干嘛把这地面做的花里胡哨?如果没有机关,凭南宫伊和铁无情的武功身手,怎么可能消失不见?……我老爹的经验不可能出错,一定是什么地方我还没有找到!”
他见沈不欢还站在那里瞧着观音像发呆,便拉了他一把,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找机关!再耽误下去,你就不怕南宫伊没命了?”
沈不欢被司马玉卿一催,便无暇再去想观音像为何落泪,着急忙慌地翻动着烛台、桌椅、摆件,试图发现隐藏机关。
黑暗的地窖内,南宫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正想继续尝试用内功摧毁头顶的乌金石地砖,却见铁无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南宫伊吃惊地问:“你做什么?你的肋骨刚刚接好,不能动的!”
“你累了,让我来试试!”铁无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不行,你不能运功……”
南宫伊语音未落,铁无情已经踏着石壁飞身而上,接近顶端时,双腿一字劈开,双脚稳稳地蹬住了两侧石壁。
他伸手摸到乌金石地砖与凤凰石墙壁之间存在二指来宽的缝隙,便把手中那枚自制的轰天雷塞了进去,然后摸出火石,点燃了引线。
一道耀眼的火花闪过,“轰”地一声巨响,浮土簌簌掉落。
巨响前的一瞬间,铁无情的双腿已支撑不住,断骨处剧痛攻心,膝盖一弯,直直地跌落下来。
几粒崩落的石子残渣,在他的脸上凿出了几朵鲜艳的血花。
南宫伊急忙飞身而起,伸双臂托住坠落下来的铁无情,稳稳落地。
铁无情经过刚才那一番操作,断掉的肋骨已扎进肉里,痛苦难当,“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南宫伊急忙扶他躺下,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涂好止血药,又帮他把断骨扶正接好,一边忙活一边嗔怪:“你不要命啦?伤得那么重还敢运功爬高?身上带着那么威力巨大的东西,怎么不早说?早点拿给我,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出去了!”
铁无情艰难地笑了一下:“这种粗活,我比你熟练……倘若你一个不小心,把脸炸花了,出去以后,我怕有人会要了我的命……”
南宫伊笑了,笑着笑着,眼眶中却涌上来一片潮湿。
地窖里阴冷寒凉,但此刻的南宫伊,却觉得自己被一股融融的暖意紧紧地包围,心里仿若绽开了一片夏花。
铁无情总算没有白费力气,用五枚烟花信号炮粗制滥造的轰天雷,居然真的把乌金石的边缘炸出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这一声巨响,也把地面上的沈不欢和司马玉卿震了个四脚朝天。
“发生什么事了?地震?”沈不欢正了正帽子,吃惊地问。
“不可能,地震不会有这么大的声音!”司马玉卿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静下来,贴着地面仔细一瞧,便看到“卍”字地砖边缘出现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他赶紧爬在地上,从缝隙中向里一瞧,发现是个黑咕隆咚的地窖,顿时惊喜交加,对着洞口大叫道:“南宫司正,铁捕头,你们在里面吗?”
南宫伊听到声音,又惊又喜,为了确保地面上的人能清晰地听到声音,便运起内功,脆生生地回了一声:“我和铁捕头都在下面!”
司马玉卿和沈不欢听到南宫伊的回应,顿时精神大振,兴奋不已,冲着下面叫道:
“南宫司正,铁捕头,你们再稍等片刻,我们这就想办法把地砖撬开!”
南宫伊开心地瞧着铁无情:“你瞧,咱们的援兵蛮靠谱的吧?来得多及时!”
救命稻草居然真的来了,铁无情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随即晕了过去。
南宫伊见铁无情陷入昏迷状态,急忙轻轻摇晃他的手臂:“铁捕头……铁捕头,咱们马上要出去了,你快醒醒……”
然而,她一句话没有说完,自己便也晕了过去。
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响起,最下面的一块凤凰石,居然慢慢地向后退缩,片刻之后,便露出一个二尺见方的洞口。
一双大手从洞口伸了进来,先是架住铁无情的腋窝,把他拖了进去,然后又把南宫伊也拖进了洞内。
紧接着又是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凤凰石回归原位,堵住了洞口。
司马玉卿和沈不欢丝毫不知道地窖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俩兴冲冲地翻墙进入红袖楼,找苏鸿亮借来两根又粗又长的铁棍和两条长长的绳索,然后二人一齐把铁棍插进“卍”字地砖的缝隙,齐齐用力一撬,“砰”地一声,“卍”字地砖竟让他们撬了起来。
司马玉卿把绳索的一头绑在柱子上,一头丢进地窖里,冲着下面说:“南宫司正,把绳子绑在腰里,我拉你们上来!”
等了半天,没有一点动静。
沈不欢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糟了,他俩该不会是受伤太重,昏过去了?”二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