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假发与麦克风
2029 年 9 月 14 日,晚 19:00,上海外滩。
深秋的风带着黄浦江潮湿的咸味,吹得人眼眶发涩。江瑾初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中央,黑色西装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领口别着一枚银色六角钻——那是她与宋砚野的对戒同款,也是她今晚唯一的“首饰”。
她戴着一顶深棕色假发,长及锁骨,发尾微微内扣,像把旧日的温柔也一并戴了回来。麦克风在她手里,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像一支不肯倒下的芦苇。
舞台背景是巨大的LED屏幕,实时播放着“夜跑+荧光古遗址”公益启动宣传片——敦煌莫高窟、龙门石窟、三星堆遗址,在荧光特效下逐一点亮,像被重新注入心跳。
观众席聚集了数千人,有人举着荧光棒,有人戴着AR眼镜,还有人抱着拍立得,等待与江VP合影。没有人注意到,她握着麦克风的手,指甲盖是淡紫色的——化疗后末梢循环差的痕迹。
二、倒计时·30分钟
18:30,后台化妆间。
江瑾初对镜戴好假发,发网边缘压住新生的青茬,她朝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像给某个旧友打招呼。
助理小声问:“江总,真的不戴帽子?风很大。”
她摇头:“今晚,我想让所有人记住我长发的样子。”
助理红了眼眶,却转身去调音台确认流程。
宋砚野站在门边,黑色卫衣,耳钉在顶灯下闪成冷星。他递给她一只保温杯:“普洱,最后一泡,2003年同兴号。”
她接过,轻抿一口,笑得像把苦涩咽进喉咙:“苦尽甘来,对吧?”
他点头,伸手替她扶正假发,指尖在发网边缘停了一秒,像给未来加一个无声的注脚。
三、演讲·把未来跑进夜里
19:10,音乐淡出,江瑾初走到舞台最前端,风把假发吹得扬起,像一面黑色的旗帜。
她没有稿子,只有一只遥控器,PPT第一页是古遗址的荧光剪影。
“各位晚上好,我是江瑾初。”
声音通过线阵列音箱,掠过外滩建筑群,惊起一群夜鸽。
“今天,我们不谈估值,不谈并购,只谈‘光’——”
她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被荧光绿勾勒出面容,背景是夜跑人群的剪影。
“古遗址需要光,女性科学家需要光,血液病的孩子也需要光。”
她抬起手,指向观众席——那里站着36个戴假发的孩子,全是血液科的小患者,每人手里一盏荧光瓶。
“今晚,我们把这些光聚在一起,跑过外滩,跑过时间,也跑过命运。”
观众掌声雷动,她却轻轻鞠躬,假发滑落几缕,她随手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在整理旧日时光。
四、夜跑启动·假发落地
19:30,发令枪响,数千人同时点亮荧光手环,外滩瞬间变成一条流动的银河。
江瑾初却没有跑,她站在舞台边缘,摘下麦克风,转身面对LED屏幕——那里实时显示着夜跑队伍的无人机航拍。
她抬起手,慢慢取下假发——
棕色长发在她掌心里蜷缩,像一条温顺的蛇,也像一只收拢的羽翼。
观众席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爆出惊呼——
“江总……”
“她剃了光头……”
她却笑着,把假发轻轻放在舞台中央,像把旧日温柔归还给风。
然后,她朝所有人深深鞠躬——
90度,停顿3秒,起身,光头在射灯下闪成银白,像被流星雨打磨过的月亮。
“谢谢大家,让我有头发的样子,留在你们的记忆里。”
她转身,走下舞台,背影笔直,像一支不肯折断的芦苇。
五、无人区·流星雨倒计时
20:00,外滩夜跑队伍仍在流动,银河般的光带蜿蜒2公里。
江瑾初却已坐进一辆黑色越野车,副驾驶是宋砚野,后座是36个孩子的荧光瓶,像载着一片移动的星空。
她光头,却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苍白的下巴。
宋砚野递给她一只旧MD机:“耳机戴上,我新写的。”
她按下播放——
鼓点空白,只有心跳与钢琴,像给无边沙漠加了一个节拍器。
车窗外的城市霓虹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戈壁与风蚀岩,像被时间啃噬的遗址。
她轻声说:“把舞台让给世界,把余生留给我们。”
他点头,耳钉在月光下闪成冷星:“三天后,英仙座流星雨,我们带着孩子们去看。”
六、尾声·把光留在记忆里
21:00,越野车驶入无人区,卫星信号归零,世界彻底安静。
江瑾初回头,看向后座——36个荧光瓶,一闪一闪,像把外滩的银河搬进了沙漠。
她抬起手,把棒球帽摘下,光头在月光下闪成银白,像被流星雨提前打磨的月亮。
宋砚野伸手,与她十指相扣,戒指相碰,发出极轻的“叮”——
像给最后一次公开亮相,
加了最后一个
无声的
尾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