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梦瑶的脸上,此刻血色褪尽,只剩下刻意维持的楚楚可怜。
她知道,自己绑架安子山的事情早已经败露。
都说女人有三大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
此刻的童梦瑶准备使用她的三大法宝。
“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童梦瑶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哭腔,滚圆的泪珠恰到好处地悬在睫毛上,欲落未落,这是她炉火纯青的第一宝——哭。
她踉跄着想去抓安子山的手,却被他嫌恶地避开。
“老公,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啊!”
“老公,其实我们童家人还是很认可你这个女婿的。”
安子山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童梦瑶,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映在他眼里,却激不起一丝温度,只留下一片冰冷的荒芜。
童家人?
认可他?
这两个词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安子山心里那片早已化脓的疮疤。
昔日在童家所受的屈辱,如同沉渣遇浪,瞬间翻腾汹涌。
每一次家庭聚会,都是对他尊严的公开处刑。
童家那些亲戚的眼神,轻飘飘地掠过他,带着毫不掩饰的评估与俯视。
饭桌上,永远是童家的宏图伟业,而他安子山,只是那个“梦瑶丈夫”,一个需要靠女人提携才能勉强进入这个圈子的外人。
岳母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小安啊,最近公司效益还好吧?钱够不够用?梦瑶可没少贴补你吧。”
岳父在书房里拍着他的肩膀:“子山,跟着梦瑶,是你的福气,要惜福。”
他们口中的每一句“提携”,每一个“福气”,都像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在他安子山早已伤痕累累的脊背上。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被无形的“童”字印笼罩着。
安子山的能力、他的付出,在童家的财富和权势面前,永远只是点缀,是依附于童梦瑶这株大树上的藤蔓。
所谓“靠女人吃软饭”的标签,像枷锁一样焊死在他安子山的身上。
他安子山是谁?
在童家庞大的商业版图里,他不过是一个被冠以“童家上门女婿”名号的、需要感恩戴德的高级雇员。
而最深的冰窟,是身畔这张华美的大床。
躺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他从未爱过、亦从未真正理解过的富家千金童梦瑶。
婚姻之初尚能维持表面的和谐,但日子久了,童梦瑶骨子里那份被宠坏的骄纵、对他情感需求的漠视,以及对这段关系根深蒂固的掌控欲便显露无疑。
童梦瑶像对待一件昂贵的收藏品一样对待他,要求他随时随地满足她的情绪,配合她的社交表演,包括在夜晚,在床上,那些“变着法儿的伺候”,是深埋在安子山灵魂深处、连自己都不敢在日光下直视的羞耻。
每一次刻意的逢迎,都在消磨他安子山仅存的男人尊严,都在提醒他这场婚姻本质是一场用自由和灵魂交换物质安稳的交易。
而他安子山只不过是一个签了长期合同的、提供全方位服务的伴游加陪睡!
“为了我好?”
安子山猛地转过身,眼底的怒火炽烈得几乎要喷薄而出,烧毁眼前这张虚假精致的面孔。
“童梦瑶,你是为了掌控!为了你那该死的控制欲!为了把我永远钉死在你们童家的耻辱柱上!”
他声音嘶哑,压抑多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裂口,那滚烫的岩浆,是积攒了太久的屈辱和愤怒。
童梦瑶被他的爆发震得后退了一步,随即,第二宝——闹,立刻上演。
此刻的童梦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泪珠终于滚落,却更像是策略性的武器:
“掌控?安子山,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童梦瑶哪点对不起你啊?童家哪点亏待你了?”
“好你个安子山,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了是吗?”
童梦瑶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变得怨毒而精准:
“安子山,你是不是觉得甩掉我,就能去找你那个装清纯的小玉了啊?”
“老公,你知道吗?”
童梦瑶逼近一步,试图用尖锐的指控刺穿安子山的盔甲,
“只要我一想到你和那个叫小玉的女人眉来眼去的场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像刀割一样!”
“小玉?”
安子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满是嘲讽和悲凉。
“童梦瑶,你除了用钱砸人,用你童家的势力压人,用你那套‘都是我男人欠我的’逻辑来绑架人,你还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