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国公府的雕花窗棂,洒在凌捷手中的短刀上,刀刃映出她眼底的锐利。自御史大夫伏法、凌笙夫人沉冤昭雪后,京城里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凌捷总觉得这平静下藏着暗流——太子虽被勒令闭门思过,但其党羽仍在暗中活动,而近日频繁出现在街头的厉王仪仗,更让局势添了几分微妙。
“小姐,夫人让您去前厅用早膳呢。”侍女轻叩房门,声音打断了凌捷的思绪。她收短刀入鞘,起身整理好衣袍,快步往前厅走去。
前厅里,凌渊正与卿安低声说着话,桌上的粥品还冒着热气。见凌捷进来,卿安连忙招手:“捷儿快来,今日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水晶虾饺,再不吃就要凉了。”
凌捷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饺,刚咬了一口,就听见府外传来一阵喧哗。凌渊皱了皱眉,对侍卫道:“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很快回来禀报:“回国公爷,是厉王殿下的仪仗停在了府外,说是……说是厉王殿下要见凌小姐。”
“厉王?”凌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厉王柳司劫是当今圣上的幼子,年方二十,却在三年前平定边境叛乱,凭赫赫战功封王,行事向来低调神秘,极少在京城公开露面,今日怎会突然登门拜访?
卿安也有些担忧:“厉王突然来找捷儿,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凌捷放下筷子,语气平静:“父亲、母亲放心,我去看看便知。”说罢,她起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府门口,凌捷就看到一辆装饰低调却不失威严的马车停在台阶下,马车旁立着十几个身穿玄甲的侍卫,个个身姿挺拔,气势凛然。而马车前站着的少年,一身玄色锦袍,腰束玉带,面容俊美凌厉,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正是厉王柳司劫。
柳司劫也看到了凌捷,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短刀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凌小姐,别来无恙?”
凌捷拱手行礼:“见过厉王殿下。不知殿下今日登门,有何要事?”
“本王听闻凌小姐武功高强,前些日子在御史台连挫数名察事卫,着实令人佩服。”柳司劫往前走了两步,语气带着几分挑衅,“本王自小习武,最敬佩有真本事的人,不知凌小姐是否愿意与本王切磋一番?”
凌捷心中一动。厉王突然提出比武,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切磋”。结合近日京中的局势,他或许是想借此试探自己的实力,或是有其他更深层的用意。她抬眸看向柳司劫,眼神锐利:“殿下乃皇室贵胄,臣女只是一介布衣,与殿下比武,恐有失尊卑。”
“尊卑?”柳司劫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周围围观的百姓,声音提高了几分,“本王向来只论实力,不论身份。若是凌小姐觉得本王不配与你动手,那便直说。”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谁都知道厉王脾气桀骜,可凌小姐竟敢“拒绝”厉王,这要是惹恼了厉王,国公府怕是要遭殃。
凌捷却面不改色,她拔出腰间短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既然殿下执意要切磋,臣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但刀剑无眼,若是臣女不小心伤了殿下,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柳司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长剑:“好!爽快!若是本王输了,也绝无半句怨言。就以这国公府的演武场为擂台,我们点到为止。”
凌捷点头,率先往演武场走去。柳司劫紧随其后,玄甲侍卫们则守在演武场四周,禁止无关人等靠近。
消息很快传遍了国公府,凌渊和卿安匆匆赶到演武场时,凌捷和柳司劫已经站在了演武场的两端。卿安拉着凌捷的手,满脸担忧:“捷儿,厉王武功深不可测,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凌渊也道:“捷儿,若是不敌,便立刻认输,切不可逞强。”
凌捷拍了拍卿安的手, 笑了笑道:“父亲、母亲放心,我自有分寸。”说罢,她转身回到场中,短刀直指柳司劫:“殿下,请。”
柳司劫长剑一扬,剑尖划过一道弧线,直刺凌捷的肩头。他的剑法凌厉迅猛,带着战场上的杀伐之气,显然是经历过生死磨砺的实战招式。凌捷不敢大意,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如飞燕般往后掠出,同时短刀反手一削,挡住了柳司劫的剑势。
“叮”的一声脆响,刀剑相撞,震得两人手臂微微发麻。柳司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凌捷的力气竟如此之大,而且身法灵活,反应极快。他收起小觑之心,长剑舞动,招招紧逼,剑影如织,将凌捷的身形笼罩其中。
凌捷却丝毫不慌,她的刀法以快制胜,短刀在手中翻转腾挪,时而格挡,时而反击,每一刀都精准地攻向柳司劫的破绽。两人你来我往,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演武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凌厉的气势冻结。
卿安看得心惊胆战,紧紧攥着凌渊的衣袖:“老爷,你看捷儿会不会有事?”
凌渊凝视着场中的两人,缓缓摇头:“放心,阿捷的刀法是我亲自教的,加上她这些年的历练,应付得了。而且你看厉王,他虽然攻势凶猛,却并未使出杀招,显然只是在试探。”
正如凌渊所说,柳司劫虽然招招凌厉,却始终留有余地。他原本以为凌捷不过是有些花拳绣腿,可交手之后才发现,她的武功不仅扎实,而且实战经验丰富,招式之间透着一股狠劲,比京中那些只会耍花架子的公子哥强太多了。
又过了十几个回合,柳司劫突然收剑后退,目光灼灼地看着凌捷:“凌小姐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本王认输。”
凌捷也收起短刀,拱手道:“殿下承让。”她心里清楚,柳司劫若是使出全力,自己可能要未必能赢,他主动认输,显然是另有目的。
柳司劫走到凌捷面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凌小姐不仅武功高强,胆识也远超常人。本王今日来,除了切磋,还有一事相求。”
“殿下请讲。”凌捷道。
“近日太子虽闭门思过,但其党羽仍在暗中活动,甚至试图拉拢朝中大臣,图谋不轨。”柳司劫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本王知道凌小姐刚破了御史大夫的案子,对太子一党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希望能与凌小姐合作,共同查清太子 党的阴谋,护我朝纲稳定。”
凌捷心中一凛。厉王果然是冲着太子来的。她想起苏清鸢之前搜到的御史大夫与太子的往来书信,若是能借此机会彻底查清太子 党的阴谋,不仅能巩固朝局,也能让凌家彻底摆脱太子 党的威胁。她沉吟片刻,点头道:“殿下为国为民,臣女佩服。若能为朝廷出力,臣女义不容辞。”
柳司劫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好!凌小姐果然是爽快人。今日午后,本王会派人将太子 党的相关资料送到国公府,我们再详细商议后续计划。”说罢,他又看了凌捷一眼,转身带着侍卫离开了国公府。
柳司劫走后,卿安连忙上前,上下打量着凌捷:“捷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凌捷摇了摇头:“母亲,我没事。厉王只是想试探我的实力,并未真的动手伤我。”
凌渊走到凌捷身边,若有所思地说:“厉王突然提出与你合作,怕是没那么简单。他与太子本就不和,如今借你的手对付太子,既能削弱太子的势力,又能不暴露自己的野心,可谓一举两得。”
“父亲说得是。”凌捷点头,“但我们也能借厉王的势力,彻底清除太子 党羽,为凌笙姑姑和那个孩子永绝后患。只要我们保持警惕,不被厉王利用,这场合作对我们而言,利大于弊。”
凌渊欣慰地点了点头:“你能想明白就好。午后厉王派人送来资料,你仔细查看,有什么需要父亲帮忙的,尽管开口。”
回到房间后,凌捷取出那块从御史台带回的木牌,放在桌上。木牌上的花纹依旧泛着微弱的绿光,仿佛在提醒她,这场与太子 党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她正思索着,侍女突然进来禀报:“小姐,苏姑娘、李公子和昭阳郡主来了。”
凌捷连忙起身:“快请他们进来。”
苏清鸢、李景元和昭阳郡主走进房间,昭阳郡主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阿捷,我听说厉王一大早来找你比武,还输了?这是真的吗?”
凌捷笑了笑:“确有此事。厉王只是想试探我的实力,并未真的与我拼命。”
苏清鸢皱了皱眉:“厉王向来深不可测,他突然找你比武,恐怕不只是试探那么简单。你有没有问他的目的?”
“问了。”凌捷将厉王希望与自己合作对付太子 党的事说了一遍,“厉王说午后会派人送太子 党的资料过来,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商议对策。”
李景元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说:“厉王与太子素来不和,他选择与凌小姐合作,既能借助凌家的势力,又能利用凌小姐刚破获旧案的声望,确实是一步好棋。但我们也要提防他,毕竟厉王的野心,恐怕不止于对付太子。”
昭阳郡主也点头:“没错。我父亲说过,厉王在边境打仗时,手段狠辣,城府极深。我们与他合作,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被他当枪使。”
苏清鸢握住长剑的剑柄,语气坚定:“不管厉王有什么野心,只要能彻底清除太子 党羽,护国公府和阿捷周全,我都会全力相助。”
凌捷看着三人,心中充满感激:“多谢各位。午后厉王的人送来资料,我们再仔细分析太子 党的动向,制定周密的计划。”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午后,厉王的人果然准时送来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详细记录了太子 党羽的名单、据点以及近期的活动轨迹。凌捷立刻让人通知苏清鸢、李景元和昭阳郡主前来,几人围坐在桌前,仔细翻阅着资料。
“没想到太子 党的势力竟如此庞大,朝中竟有这么多大臣被他拉拢。”昭阳郡主看着资料,忍不住惊呼,“而且他们还在城外秘密训练私兵,这分明是想谋逆!”
李景元指着资料上的一处据点:“这里是京郊的一座破庙,据说是太子 党储存兵器和粮草的地方。我们可以先从这里入手,查抄他们的兵器粮草,削弱他们的实力。”
苏清鸢点头:“我同意李公子的提议。破庙地处偏僻,不易引起注意,而且我们可以趁夜行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凌捷思索片刻,道:“好。就先从破庙入手。今晚三更,我们带着侍卫悄悄前往破庙,查抄兵器粮草,同时抓捕驻守在那里的太子 党羽,逼问他们更多关于太子 党的秘密。”
几人商议完毕,便各自回去准备。凌捷回到房间,换上一身劲装,将短刀和朱砂盒藏在腰间,又检查了一遍火折子和绳索,确保万无一失。
夜幕降临,京郊的破庙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油灯挂在墙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凌捷、苏清鸢、李景元和昭阳郡主带着十几名精锐侍卫,悄悄潜伏在破庙周围。
凌捷做了个手势,示意侍卫们准备行动。苏清鸢率先跃起,长剑一挥,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门口的两名守卫。众人趁机涌入破庙,只见庙内堆满了兵器和粮草,十几个太子 党羽正围坐在火堆旁喝酒聊天,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动手!”凌捷低喝一声,短刀出鞘,直刺其中一个太子 党羽的胸口。那太子 党羽反应不及,被一刀刺中,倒在地上。其余太子 党羽见状,纷纷起身反抗,却被侍卫们团团围住,很快就被制服。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火光。凌捷脸色一变:“不好,是太子 党的援兵!”
昭阳郡主立刻拔出软剑,语气急促:“怎么办?我们的人手不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景元却异常镇定,他从怀中取出几张黄符,对凌捷道:“凌小姐,破庙的后院有一处阵眼,我们可以布下困敌阵,拖延时间,等国公府的援兵到来。”
凌捷点头,对苏清鸢道:“阿鸢,你带着侍卫们守住前门,我和郡主、李公子去后院布阵。”
苏清鸢领命,带着侍卫们挡在门口,与赶来的太子 党羽展开激战。凌捷、昭阳郡主和李景元则快速往后院跑去。后院的角落里果然有一处阵眼,李景元立刻将黄符贴在阵眼上,口中念念有词。黄符刚一贴上,后院就刮起一阵阴风,地面上浮现出一道道暗红色的阵纹。
赶来的太子 党羽刚冲进后院,就陷入了幻境,有的原地打转,有的对着空气挥舞兵器。凌捷和昭阳郡主趁机出手,将陷入幻境的太子 党羽一一制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凌捷抬头望去,只见厉王带着一群玄甲侍卫疾驰而来。“厉王殿下!”凌捷惊喜地喊道。
柳司劫翻身下马,走到凌捷身边,目光扫过地上被制服的太子 党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凌小姐果然厉害,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么多太子 党羽。”
“多亏了殿下及时赶来支援。”凌捷道。
柳司劫摇了摇头:“本王只是正好路过,没想到能赶上这场好戏。这些太子 党羽交给本王处理,本王会从他们口中逼问出更多关于太子 党的秘密。凌小姐,我们回去再详细商议后续计划。”
凌捷点头,与柳司劫、苏清鸢、李景元和昭阳郡主一同带着被制服的太子 党羽,返回了国公府。
回到国公府后,柳司劫将太子 党羽交给侍卫关押,然后与凌捷等人来到书房。柳司劫取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这是太子 党在京城的所有据点分布图。除了我们今晚查抄的破庙,还有三处重要据点,分别是城东的赌坊、城西的客栈和城南的粮仓。我们可以分兵三路,同时突袭这三处据点,彻底摧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