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碾过最后一截咯吱作响的水泥路,彻底撒了欢儿地蹦进黄土道。滴滴司机手里的方向盘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晚期,邓慕容扒着车窗,秀眉拧成个小疙瘩,瞅着外头越窜越高的土坡子:“哎哟喂!这地界儿偏得……打麻将都能凑不够脚!瞅瞅这路,怕是连自行车轱辘都嫌弃太窄?”话音被颠簸抖出了颤音。
小车儿喘着粗气,一个趔趄刹停在一个小土包子跟前。司机大哥伸手指头朝前戳了戳,言简意赅:“两位,荔龙堡到站嘞!”那神情,活像完成了什么西天取经的壮举。
韩一飞拽着邓慕容钻出车门,跟逃难似的。村路窄得令人发指,滴滴车只能愁眉苦脸地一寸寸往后“挪腾”。车轮卷起的黄龙,像开了锅的土浪,“呼啦啦”拍得人满身满脸——直到一股夹着青草味儿的穿堂风呼哧吹过,才勉强把这“沙尘暴表演”按了暂停键。烈日当空,毒辣辣烘烤着大地。
韩一飞拇指一歪,戳向远处一道起伏的青色轮廓:“瞧见没?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莲花山!咱这位置吧,算它裙边儿,可跟官方开发的旅游区八竿子打不着。”紧接着,他像个导游似的,调转“旗杆”,指向身后那个绿得发稠的小山坡和林子,“当当当!这疙瘩——就是‘荔龙堡’本堡!”
他手臂一挥,跟画地图似的扫过山坡:“瞅仔细喽!这坡子东半边,脑袋挤着屁股全是荔枝树!慢悠悠的老爷们脾气,矮墩墩的,憋着劲儿呢!”手臂又甩向西边,语气陡然拔高,“再看这边!嗬!全是龙眼兄弟!高挑利索,蹭蹭往上蹿,硬生生压荔枝们一头!”他神叨叨地压低声线,“不过嘛…慕慕,你眼神毒,发现啥猫腻没?这些‘矮墩墩’,种得那叫一个亲热劲儿…太黏糊了!”
邓慕容眯起那双设计师的“火眼金睛”,目光跟探照灯似的在果树间唰唰扫描。确实!那片荔枝树,底下老根虬结,上头枝叶搭肩,跟叠罗汉似的排得整整齐齐——哪是随心所欲种果树,分明是拿根绳比着划线的方阵队!再细看布局?一棵紧挨一棵,严丝合缝,恨不得把隔壁邻居的视野都堵死在墙根底下!她脑子里“叮!”一声,眼睛“噌”地比头顶烈日还亮,福尔摩斯上身般脱口而出:
“乖乖!这哪儿是奔着丰收的果园啊?分明是人肉搭建的‘绿色长城’!用果树枝叶搞立体迷彩,专防坡下有人伸长脖子往里瞅!”她越说越笃定,纤纤玉指点向树阵,“方格子种树,密不透风堆叠……玩得一手好视觉壁垒!坡上当年干点啥隐秘勾当,下面人别说偷看,想瞄个影子都得自带X光!”
两人踩上了通往山坡的小径。这路哪有一点坦荡的架势?扭腰甩臀、极尽蜿蜒,宛如大地肚皮上刻了一道巨大的“之”字疤。拿重庆那威名赫赫的令牌石公路来比,也绝不甘落下风,唯一的差别不过是脚下:泥巴地上硬生生拍铺了一层青砖瓦,权当石板路充门面罢了。小径狭窄得过分,勉强塞下两人并肩,还得如影随形般粘在一处才能走稳当——若非打情骂俏的情侣档,估计都嫌黏糊,得分开溜达才好!
小路一边,不依不饶地贴着一条灌溉沟渠,约莫一米宽,倒是尽职尽责。沟渠两帮子,长草格外凶猛霸道,枝枝叶叶拔地而起,高耸得离谱。这下可好,把果树们齐腰下光秃秃、可能泄露天机的树干部分,遮得是风雨不透,视野的漏眼儿给堵了个严丝合缝,简直堪称纯天然隐私屏风。
“破案了!”邓慕容那设计师的明眸往坡底这么一扫,小巴掌一击掌心,跟侦探片里拍板钉钉似的,清脆响亮,“这山坡顶上,怕不是藏过见不得光的‘好营生’?”
“猜对了!乖乖!老婆你这双招子,简直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淬出来的火眼金睛!”韩一飞猛地“嚯”了一嗓子,大拇指跟通了电的弹簧一样,“唰”就竖到邓慕容鼻尖前,差点给她扮个鬼脸。那眼神灼灼发烫,简直要把邓慕容当稀世珍宝展览起来。“来来来,老婆大人快请,继续福尔摩斯上身,给小的亮亮招子,猜猜看,是啥高深的行当敢猫这儿?”
“瞅着吧,是够偏僻,可跟莲花山那热闹景区吧,也就隔了个喷嚏的距离…”邓慕容秀眉微扬,眼珠滴溜溜只转了两圈半,答案就像热锅里的爆米花,“嘭”地蹦出来了,“赌局!妥妥的!当年肯定是个暗桩赌场,打着游山玩水的旗号,把肥羊一路忽悠上来,再关门赌个红眼昏天黑地,没错吧?”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我的姑奶奶!神了!绝了!老婆大人,请受小的一拜!”韩一飞怪叫一声,眼珠子瞪得溜圆,差点没从眼眶里滚出来,两手夸张地在胸前划拉一圈,猛地一合,行了个歪歪扭扭、诚意溢出的江湖拱手礼。他嘴巴咧到了耳后根,恨不得把脸上每条皱纹都挤出来讨好:“亲娘咧!老婆你今年六月大学毕业证还没捂热乎吧?社会这所大学,学分都没挣一个呢!就这双金睛火眼,连我这种江湖老油条都瞒不过!这家这风水宝地是赌场,你都能掐算出来?天爷!祖师爷下凡也做不到吧?”他话音一顿,跟说书似的拔高了调门,神秘兮兮地把头凑过去,唾沫星子都带着谄媚劲儿,“那…老婆福尔摩斯再开个金口,猜猜当年这窝子里,摇骰子拍牌九,专赌啥玩意儿?”
两人跟这荔龙堡版的“之”字小径较劲,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绕过一长串连环弯弯绕。瓦片斑驳的红砖房顶终于怯生生地露了点头,夹杂着几丝人声飘下来——“action……”、“卡!”,听着有点冷锅冷灶的意思,显然是哪个剧组正猫在上面磨洋工拍片子。
“赌的花样我是门儿清不多啦,麻将扑克啥的,街边搓两圈儿就成!”邓慕容仰着小脸,目光在那几栋单门独户的小房子上滴溜溜转了个来回,脑瓜子“嗡”一声通了电,“吃喝拉撒睡全包圆儿了?嘿!明白了!这地方得是‘持久战’——能守着电视过夜的买卖!足球!准是赛季那会儿把盘口开这儿,赌棍们猫下来,赢了蹦高,输了跑路,一条龙全活儿!”
“嚯——!”韩一飞这次不是演的,后槽牙都惊得差点离家出走!脸上那佩服劲儿啊,像刚被雷劈中了天灵盖,带着十二万分货真价实的虔诚,“祖宗!亏得本少帅脑子跟你比就是一盆浆糊,天生不爱跟人比脑仁大小!不然这冲天妒火,能把我烤成根脆皮火腿肠!”
他拍了下大腿,那股子“捡到宝”的得意劲儿简直要从头顶冒出青烟,“今儿才咂摸出味儿来!我韩一飞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老天爷量身定做的绝配啊!就得我这样没心没肺、光剩一肚子‘憨劲儿’的笨蛋脑袋,才托得起你这七窍玲珑心的绝顶聪明劲儿!跟那配套插头插座似的,严丝合缝,老天爷的手笔!”
两人眼看蹭到了山坡顶,韩一飞眼疾手快,薅住邓慕容的胳膊肘就往一棵歪脖子树底下的青条石凳上按:“歇歇脚,慕慕,听我给你掰扯掰扯这荔龙堡的前世今生,那叫一个精彩绝伦,拍案惊奇!”
邓慕容的“火眼金睛”果然名不虚传,猜得丁点不差。当年欧洲足球联赛刚在国内电视上咿咿呀呀唱响,就有位“胆识过人”的老板,相中了这块莲花山“裙边儿”的风水宝地。明面上敲锣打鼓种果树,暗地里锣鼓喧天盖了个“铜墙铁壁”般的度假村——赌档!专钓那些绿茵场边的赌棍“肥羊”,上山美其名曰观球度假,实则是眼皮底下押注的魔窟。更损的是,盘口一开,高利贷立马跟上,赌红眼的哪位爷能扛住这“雪中送炭”?十之八九都得掉进这无底洞。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赶上又一波黄赌毒“犁庭扫穴”,帽子叔叔们犹如天降神兵,四面八方一围,铁桶似的。那位胆大的老板自然是“进去踩缝纫机”的命。家里人兜比脸干净,交不上租子,只得把这烫手山芋原样退还村里。村干部来瞅两眼,头皮都麻了——果园?荔枝、龙眼树全挤眉弄眼地勾肩搭背排着方阵,密不透风,别说收成了,连风都钻不过去!招投标?有兴趣的土财主来了,瞅一眼就纷纷摇头:“这算哪门子果园?砍了是暴殄天物,留着是白瞎地皮!”没人愿意接这茬儿。当年负责“擦屁股”的村干部易老头,只能捏着鼻子扛起锄头,当起了免费园丁。日子一长,越想越憋屈,干脆跟村里讨价还价,自个儿盘下来鼓捣成“龙眼荔枝农家乐”,坡顶上支起土灶餐厅,打出口号:吃饭管饱,摘果免费!开张头几年,倒也稀稀拉拉凑合着过。
谁承想,前年这两果树祖宗不知抽了哪门子风,联手“大罢工”——颗!粒!无!收!这下可好,“免费摘果”的招牌瞬间成了画饼充饥的笑话,农家乐的生意嘛,嘿嘿,直接“淡出鸟来”。
荔枝、龙眼都有大小年的讲究。易老头掐指一算,前年颗粒无收,今年怎么着也该是果满枝头的“大年”了吧?可春节花季一过,老枝秃得像和尚脑袋,愣是一朵花苞都舍不得冒!易老头傻眼了,蹲在地头吧嗒旱烟:“熬一年就算了,还叫老子熬两年?关门!这坑爹的农家乐趁早关门大吉!”
关键时刻,韩一飞闪亮登场,一通天花乱坠、唾沫横飞的“大话真蓝图”,把易家兄妹易刚和易晨忽悠得五迷三道。兄妹俩摩拳擦掌,决心把这“鸟不拉屎”的地界改造成滴水岩的“大话真”场景加盟店!易老头总算没把这地彻底撂荒。装修鼓捣了两三个月,开张头一两个月居然也“回光返照”似的人头攒动,易老头刚想松口气,生意又跟坐滑梯似的“哧溜”往下掉。这下好了,兄妹俩的怨气全冲着韩一飞去了,隔三差五,催命电话准点打到韩一飞床头:
“韩大忽悠!你要是还想睡个囫囵觉,就赶紧麻溜儿给咱们琢磨个翻身的法子!不然……哼哼!你就等着咱们提刀去见吧!懂不?!”
邓慕容微微侧过脸,设计师特有的敏锐目光扫过漫山的果树“方阵”,落在韩一飞身上,语带调侃:“那你究竟有没有帮他们力挽狂澜呢?这地方啊,地图边缘都未必标得清,鸟雀儿打这儿过都得迷路!想扭亏为盈,怕不是比登天还难?”
“怎么没帮?!”韩一飞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嗓门儿瞬间拔高了几度,拇指使劲朝前方土坡上戳去,激起点点飞尘,“瞧见那扯着嗓门儿‘action…卡!’来回忙活的主儿没?那可是本帅花了好大人情请来的‘片场速成大师’!问题的根子啊,压根儿不在天高地远,是易家那对兄妹,脑子比地里那龙眼树根还拧巴,自!以!为!是!”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身影在黄土垄上忙得团团转。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汗湿了T恤后背的年轻人,正比划着指挥一群扮相各异的“群演”。他似乎瞧见了韩一飞,忙里偷闲地高高扬了下手算是招呼,紧接着又埋首于他那份“艺术事业”,冲着坡下沟渠边的人群中气十足地吼开了腔:
“第三幕——!人蛇缠绵共滚泥!白蛟化形露峥嵘——!全体就位,准——备——”他猛吸一口气,双手夸张地向下一劈,“Actin——!!”
“瞅见没?为啥这片场玩家都快跑光了?”韩一飞下巴颏朝空荡荡的泥沟子努了努,那沟里的烂泥汤子正冒着可疑的泡儿,“就冲刚才那位‘片场速成大师’嚎的那嗓子‘滚泥坑’大戏——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地儿是基本要求!这种活儿,指定得由‘专业选手’代劳啊!”他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门,“仙洞山庄那块地界儿,早有觉悟高的店员套上胶皮套鞋冲进去当‘泥里滚’替身啦!滚床单咱得讲究用户体验,玩家必须亲自上阵,图个新鲜刺激;可滚泥坑?”
他眼珠子瞪得溜圆,表情夸张地一咧嘴,“我的亲娘咧!哪个玩家乐颠颠奔出来渡假,乐意真钻泥汤里打滚?滚一身泥点子跟兵马俑似的,饭桌上都怕蹭脏桌布,保准脚底板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还留下吃饭?美得他!”
邓慕容顺着他的目光,探头扫了扫旁边那条活像打翻了砚台的灌溉渠——水底黏糊糊、黑黢黢的淤泥正咕嘟嘟吐着泡,散发着沤草根的土腥味儿。“嚯……”她秀眉轻蹙,小嘴微张,仿佛已经嗅到了那不可言喻的气味,“说得在理!真要装那白蛇娘娘往这泥汤子沟里滚一圈儿,跟男主角玩湿身黏腻那一套……”
她嫌弃地缩了缩肩膀,忍不住打了个小激灵,“够!够呛!玩家们本就是捧着盒饭凑趣拍个‘五毛钱特效’小烂片儿,图个乐子罢了,何必较真上赶着认证‘泥地滚’资格证?换了我呀,打死也不干这买卖!”
“嘿嘿,这才哪到哪儿?”韩一飞嘴角挂着坏笑,晃了晃手里那台屏幕角落还沾着可疑油渍的手机,“更关键的区别在这儿猫着呢!”他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调出几张开张日的“盛况”照片怼到邓慕容眼前,“瞧瞧!这波歪戴帽子斜瞪眼、瞅着就不是正经来拍戏的是咱们‘大话真’的自家玩家——纯粹来找乐子的主儿。再看这边,”他指尖“啪”一下戳向照片另一角,“这些个板正西装、探照灯目光到处扫的,可全是易刚老兄从其他平台薅过来的‘贵客’!老婆大人,您那双堪比精密仪器的‘金丝边火眼金睛’,扫描一下现场微表情——发现啥猫腻没?”
“矛盾!吵吵嚷嚷!甚至还有人撸袖子要动粗的架势,特别是我‘大话真’的铁杆玩家!”邓慕容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凝神细看那几张定格在“开张大吉”瞬间的合影照——照片上的人一个个咧着嘴笑成了向日葵,可那紧绷的嘴角、微微后仰僵着脖子的微表情、还有角落里俩大老爷们儿眼神互相剐蹭放出的“滋滋”火花,活脱脱就是暴风雨前的闷热前奏,“咱‘大话真’的玩家呀,那可都是江湖真豪杰!吹牛吹得山摇地动,屁话连篇不拐弯!那群靠其他平台引流的‘客人’呢?纯属来观光打卡的‘看客’!他们哪能扛得住我家玩家那股子裤脚带泥巴、笑容甩二里地的‘二流子劲儿’?完全不是一个锅里的饭菜,凑一块儿没烧糊都是奇迹!”
“哇呜——!”韩一飞的眼珠子当场表演了个“蹦极跳”,几乎要脱框而出去膜拜他那福尔摩斯附体的亲亲老婆,下巴颏差点跟泥巴地来个亲密接触,“我的姑奶奶!您这双‘人肉鉴谎雷达’连这都扫描出来了?这几张‘盛世美颜’合影,可是火药桶炸开之前、大家伙儿还假模假式保持微笑的时候拍的!”他吸溜一下口水,把那台屏幕都磨出包浆的二手手机往邓慕容眼皮子底下又杵了杵,“后来那场面……噼里啪啦,乱成一锅粥,您这判词一个字儿都没跑偏!”
“唉……原来如此……”邓慕容从鼻腔里悠悠叹出一缕九曲十八弯的气儿,那股子感同身受的劲儿就跟啃了口酸中带甜的青橄榄。她知道别人眼中韩一飞是啥德性——那不就是个走路自带“六亲不认”BGM、说话油滑得像抹了香油的小流氓嘛!但在她邓大设计师“X光”级别的洞察力扫描下,这位二流子夫君实属人间“真品”:心思敞亮得能照镜子,没有半点弯弯绕绕的坏水;更难得是关键时刻刹车快准狠,那欲望的小火苗刚冒出个火星子就被他一瓢冷水浇灭在摇篮里!这德性,比那群脸上刷金粉、肚里装砒霜的伪君子强出十八条街!
思绪正绕树三匝呢,她忽然福至心灵,眉头一挑,盯着韩一飞那张堆满“捡到宝”傻乐表情的脸,“嘿!慢着!这‘荔龙堡’坐镇的可是双响炮呀!易晨不是在门店经营这块儿号称‘常胜女诸葛’吗?天都没塌呢,她那张‘力挽狂澜’的锦囊妙计,难道就被耗子啃光了不成?”
“聪明!绝顶聪明!老婆你这智商,简直是老天爷开了金手指!”韩一飞又是一轮眉飞色舞的彩虹屁,唾沫星子差点喷邓慕容一脸,这才龇着牙,不情不愿地说起易晨的“光辉事迹”,“嘿,易晨那姑娘,自以为门店经营是她亲闺女!以前鼓捣那什么‘泰囧音乐餐厅’就自认是‘女王’,尾巴翘上天!结果?好家伙,一山不容二虎,一店不容俩诸葛亮!她愣是被她大哥易刚忽悠瘸了,完全没拿咱们‘渣渣人生-要有光’这套系统当盘菜,尤其是里头那个金贵的‘店记你’模块,压根儿碰都没碰!”
提到稍微复杂点的玩意儿,韩一飞的脑瓜子就跟生锈的轴承似的嘎吱响,他挠着头,憋了半天才挤出个自以为贴切的词儿:“咳!那‘店记你’的能耐吧,听我那仙儿师父提过一嘴,能算啥‘净金子值’、‘折银子率’啥的,贼厉害……”
“噗——”邓慕容一个没憋住,差点被口水呛着,嫌弃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祖宗哎!那是‘净现值’(NPV)和‘折现率’!小学毕业证是买烧鸡送的吧?你这脑子除了塞满金疙瘩银锭子,还能不能腾点地方装点正经知识?塞个偏旁部首也行啊!”
“净啥金?折啥银?管它呢!”韩一飞的脸皮厚过荔龙堡的泥巴墙,涎着脸就往邓慕容眼前凑,油嘴滑舌张嘴就来,“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啊,宝贝儿慕慕!你瞧你这名字,邓慕容——金子镶边儿,银子打底,听名字就值钱!那些拗口的天书名词儿?它们配吗?敢跟我家慕慕争地方?美得它们鼻塌嘴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