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何立新前脚踏进家门，后脚就被老婆何珊珊一把揪住了耳朵。客厅暖黄的灯光下，何珊珊柳眉倒竖，手里的智能手机屏幕还亮着莹莹蓝光，一副刑讯逼供的架势：“何立新！你脑壳让门夹了还是被仙力震迷糊了？擂台那头所有筹码都让公司罚没，你知道那是几捆红票子吗？”越说越肉疼，她猛地将那手机戳到何立新眼前，屏幕上赫然是自家仙人师父云澈影的计算结果——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在跳闪：“哪怕只切一小块出来，后面跟着的收益链也咔嚓砍半，保守算就是上百万票子打了水漂！换算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细水长流，那就是三百万啊，我滴个亲老公诶！”
何珊珊那表情，仿佛被剜了心头肉，气咻咻一屁股砸进沙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咱俩穿一条裤子还嫌肥，你当擂主我做梦都要笑醒，犯得着跟钱有仇么？竟然挑衅尊者？”
何立新“咝——”地抽了口凉气，捂着那只被老婆捏得通红的耳朵尖，腰杆子弯得跟鞠躬请安的店小二似的，蔫蔫地蹭到她身边。他凑近脸，眼神温顺如刚淋了雨的小狗，声音压得低低的：“娘子诶，我若不使这手花活，咱俩这夫妻同心组合，早晚得黄一个！公司那关……挨刀子的九成九是我这糙汉子。你舍得撂我一个人在家喝凉水啃馒头？”
“啥？胡说八道啥！”何珊珊腮帮子气得跟灌了气的河豚一样，可话听到这茬也怔住了，手机差点脱手，“你觉得那帮老板大佬会酸溜溜？不可能！”她咂摸着公司鸡零狗碎的点点滴滴：从抠抠搜搜的打印纸到全员沤肥桶，老板们对员工腰包里鼓不鼓是真舍得下血本，“尊者那头儿是抠得像葛朗台亲爹，但从来也没抠过我们兜里的钢镚儿啊？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没人拼命哪儿来这大好局面？”
“不是老板们眼红，是人言可畏呐！”何立新不慌不忙，戳开手机银行APP，一道莹白的亮光映亮二人交叠的手掌，“老婆大人您上眼瞧瞧——这一年进账，咱俩裤兜子塞得比过去最风光那几年捆一块儿还厚实！”他手指滑过屏幕上那排含蓄但不容忽视的数字，眼神忽地正经起来，温和握住何珊珊的手，“你我呀，现在明面儿是打工仔，骨子里就是戴上帽儿的创业老板。挣的不是按月打卡的死工资，而是哗哗流淌的分红活水。”他顿了顿，嘴角一扬，颇有几分街头创业导师的调调，“咱得端出老板的范儿来，要舍得割肉放血。没点儿大舍，何来金山银山？”
何立新指尖在茶几上轻叩两下，像老账房拨算盘珠似的精准落点：“娘子且细品——公司收缴的那些血滴灵石，最终流向何处？”他故意停顿，等何珊珊的视线跟着他手指移到虚空中的某点，“哗啦啦全汇进公司大血湖里！光本月就涨了上百万水位！”突然抓起桌上一张废纸揉成团，往空中一抛，“可尊者分毫未取，你当这是巧合？这分明是给尊者造了座金光闪闪的道德牌坊！”那纸团划过弧线砸在地毯上，骨碌碌滚到何珊珊拖鞋边。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指甲盖在灯光下泛着青白：“那大血湖的水位线升一寸，全公司十三口人就能多分一瓢羹。掰指头算算——”突然俯身凑近妻子发僵的脸，鼻尖几乎蹭到她睫毛，“这国庆节人均白捡十万大洋！若是我直接捧出百来万拍桌上，吆喝‘弟兄们分钱咯’？”他猛地直起身模仿阔少撒钱姿势，又迅速垮下肩膀扮同事表情，“老板脸要绿成苦瓜！弟兄们后背发毛——嚯！立新哥施舍要饭的呢！”
他抄起果盘里半张餐巾纸，“刺啦”几声撕成雪花状，碎屑扬洒在先前那团纸旁边：“现在这局多妙？”他脚尖轻踢纸屑堆，眉眼活像刚偷到油的老鼠，“我演个狂徒拍案叫板，尊者掀桌扮黑脸，没收条子拍得震天响！”拈起最大一片碎纸往空中一弹，“恶人他当，肥肉大家分，吃得满嘴流油还直夸尊者公正严明呢！”
“等会儿！”何珊珊忽然揪住他袖口，“合着尊者跟你唱双簧？”她狐疑地眯眼打量丈夫，像在鉴宝摊看赝品瓷瓶，“可尊者素来是规则化身，擂台挑战分明符合流程…”话音渐弱陷入沉思，指尖无意识揪着沙发绒面，“破天荒头一遭违规啊！”
“正是头遭才值万金！”何立新瞳孔倏地燃起两簇火苗，仿佛从李一杲暴怒的代码洪流里窥见宇宙熵增真理，“这些年他伟光正形象太稳固，稳得像公园里镀金的老子像——”他突然抓过妻子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可神仙没了敬畏香火必衰！今日我这项上人头往铡刀下一送！”喉结随着澎湃心跳上下滚动，“就是要全公司看清楚：尊者掌心那道逆鳞，碰不得！碰了就要见血封喉！”
何珊珊触电般缩回手，屁股蹭着沙发连退半尺，活像躲开个滋滋冒烟的炸药包：“好你个何立新！肚子里的算盘珠比老会计还黑！”抄起抱枕横在胸前当盾牌，“快交代！后头还埋着什么连环雷？”
哪怕是两夫妻，有些掏心窝子的话，何立新是打死都摁在肚子里，绝不会跟何珊珊掏出来的。可这些心思，在张金枇那双早已将人心人性盘出包浆的老辣眼珠里，简直比掌心纹路还清晰透亮。
张金枇刚把九月份的账本核算明白，手指尖还残留着打印纸的墨香，便将那沓沉甸甸的报表往赵不琼面前一推：“四师妹，清水殿的头号战将何立新，”她肩膀往高背椅里一陷，捏了捏眉心，“依你看，他的野心也就到此为止，窝在清水殿当个土霸王呢，还是……有更上一层楼的念想？”
赵不琼捧着报表，眼神黏在那串金光逼人的数字上，像是捧着刚出炉的金元宝：“嗨哟，这国庆过的，简直是稻穗沉甸甸地往谷仓里倒呐！”她咂咂嘴，指尖戳着清水殿那栏飙升的业绩，“你瞅瞅，就靠何立新自个儿耍的那出‘自割大腿肉’的苦情戏，愣是让全公司兄弟姐妹过节的口袋肥了一圈！亏他想得出来这种损己利人的招数……”她摇头晃脑地在报表上清水殿一栏“唰唰”签下大名，递回去时眼底却浮起一层雾水，“这人啊，心思深得像古井，我反正是摸不透底。他到底图啥？他图的那个尽头，难不成是总裁那把黄花梨交椅？我咋就有股子预感，这家伙早晚得坐到那位置上去？”
“论运筹帷幄、操弄人心，称他是个‘企业政治家’不为过，比大师兄那套更老辣圆滑，”张金枇接过报表，掏出钢笔在自家“宝墨殿”那栏签下龙飞凤舞的大名，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个小点，“可……”他抬头，眼神像穿过财务报表落在虚空里，“离真正的‘企业家’道行，还隔着十万八千个筋斗云呢。玩政治的精髓在分果子——把各方利益摆平好；而做企业的大成在种树——源源不断结出新果子。他么……”
张金枇的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像被无形的铡刀切断了。钢笔尖悬停在半空，墨点凝滞。空气里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和报表纸张特有的、干燥的草木气息。
窗外，滴水岩公司园区沉浸在小长假前的松弛余韵里，偶尔有几声鸟鸣穿过玻璃。何立新精心导演的那场“被割韭菜”大戏，已化成每位员工荷包里实实在在的份子钱，为他的“老板心态”学交足了沉甸甸的学费。但张金枇看到的，不止是那笔“被分配”的财富，更是何立新手腕上那根看不见的线——一根精准操纵着“人言”、“敬畏”与“人心红利”的丝线。这根线此刻编织着一顶隐形的冠冕，轮廓正悄然逼近总裁室的卷闸大门。
而何立新本人呢？此刻大概正在清水殿的某个角落，捏着半旧的素描本写写画画，或者吟诵着无人听懂的诗句。他像一尾沉在深潭底下的龙，鳞片在暗处闪着幽光。潭面波澜不惊，底下酝酿的风暴，连枕边的何珊珊都未能察觉分毫。
——何止一个总裁之位？他图的，分明是这潭水的改天换地。
大多数公司遇到长假，钱包都得跟着“放假”——工资嘛，自然是能拖则拖，更何况国庆节这头犟驴偏偏杵在月初，压根儿不耽误正常发饷的日子。可滴水岩公司偏偏是犟驴群里的异类，哪怕是国庆这等大假，也雷打不动地把当月工资奖金，在放假前一天如数奉上，塞进员工们的口袋。
“让兄弟们过节兜里响叮当！”李一杲这话撂得跟秤砣似的，砸地上都带坑，“兜比脸净的假期？哼！比扛着砖头加班还磨人！”
员工们自然爱死了这规矩，韩一飞尤甚。虽说平日进项也够他捣鼓那些耍帅家当，但这回九月份“割”何立新“韭菜”分来的十几万意外之喜，简直像灌了他一壶陈年花雕，晕乎得找不着北。当晚就屁颠屁颠约了邓慕容，一咬牙一跺脚请出颗钻戒，磕磕巴巴一通表白——嘿！还真把这朵小刺玫瑰给摘了下来！心里那叫一个美，走路脚底都跟装了弹簧似的轻飘。
可这钻戒闪着的光，瞧着瞧着就不是味儿了。钱是好东西，可偏偏是从立新哥身上“薅”下来的羊毛，自己再揣进兜里变钻戒……韩一飞陪着邓慕容腻歪了一天一夜，心里那点小疙瘩越滚越大。终于，他像被针扎了似的，从腻歪里一个打挺蹦起来，对着还在揉眼睛的邓慕容发下宏愿：“媳妇儿！这国庆长假……哥们儿怕是没法陪你压马路了！我得头悬梁锥刺股，去公司立下份惊天动地的功劳！”他拍着自己单薄的胸脯，砰砰作响，“高低给你也挣个铁饭碗！咱俩一起在滴水岩当神仙眷侣，比翼齐飞！”
“哦？”邓慕容刚揉顺溜的眼睛又瞪大了，她即将毕业，正为找工作愁得薅头发——毕竟她那小嘴儿比砒霜还毒，没几个庙敢供这尊“神”，“你有……门路？”语气里七分不信，三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希冀。
“信我！”韩一飞把胸脯拍得跟快板儿似的，“你忘啦？你现在可是正经八百有工作的人！咱公司御赐——我韩大帅的‘形象顾问’！公司哪是不招你？”他凑近点，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那是等着你毕业证到手，再跟我把红本本领了，这‘夫妻店’才开得踏实嘛！不然你前脚进公司，后脚瞧上哪个小王八蛋，我上哪儿哭去？血亏！”
邓慕容跟他混了几个月，早把这货满嘴跑火车还刹不住的车轱辘碾得稀碎，这番话自然当耳旁风刮过。不过，对韩一飞放假还要出去“谈客户”这事，她倒是无条件支持，只要别去谈“狐朋狗友”就行：“行行行，去去去！”她挥挥小手，带起一阵薄荷味儿的洗发水香风，“麻溜儿的办你的事儿去！晚上收着点，甭沾酒味儿回来！早点回家，听见没！”
韩一飞这几个月，拜师学艺的劲头可比创业点子还足——白天让邓慕容给他搭配“侠客战袍”，晚上就钻进那家藏在小巷深处的“风云武馆”。说来也巧，教头正是当年动漫展上，用悠悠球把他抽得找不着北的小女孩亲爹。闺女身手已是妖孽，老爹的功夫更似深潭古井，撩个衣角都能起风雷。可惜啊，韩教头一身本事，撞上韩一飞这块“朽木”，全成了俏媚眼抛给瞎子看。
您猜怎么着？甭管劈掌还是扫腿，甭管练了仨月还是半载，他永远在新手村当“人形木桩”。刚入门的小师弟小师妹，但凡学会半招“黑虎掏心”，第一件事就是拿这位大师兄练靶子——三招放倒？那得算师兄今日超常发挥！韩一飞自个儿倒挺乐呵，对着武馆落地镜摆几个定式，镜子里那叫一个顾盼生威，脑补镜头一加，妥妥的绝世高手下山。
问题出在哪儿呢？玄机全藏在那架嗡嗡作响的无人机里！只要这铁疙瘩翅膀一抖升了空，镜头红光倏地亮起，韩一飞霎时血脉贲张，仿佛战神附体！一招“白鹤亮翅”能扇出破空响，连环踢腿踢得木桩砰砰哀鸣，汗珠子甩在武馆地板上都能砸出个坑。可等无人机“嘀”一声收工落地，他立马像被抽了筋剔了骨，“噗通”瘫坐台阶，眼神涣散如熬了三天通宵的网瘾青年，恨不能连武馆看门黄狗溜达过都懒得抬眼瞅。
久而久之，武馆萌新们摸透了门道：想实战考核过关？趁韩师兄无人机没电！保管三招之内放翻这尊“纸糊金身”。要想挑战地狱难度？简单——逼他开机录像！这时候您就擎好吧，得把吃奶的劲儿全使出来，拼死拼活耗到他无人机电池红光闪烁“滴滴”报警返航了，这尊大佛才会“哎呀”一声，自个儿软倒在地任人宰割。
就这，韩一飞还天天在朋友圈发精剪耍帅视频呢。背景音乐一加、慢动作一切、光效一叠放……“瞧见没？哥这招游龙惊鸿！帅裂苍穹没商量！”——这位对“帅道”有着异乎寻常执着，并为此燃烧生命和无人机电量的奇男子，大抵如此。
韩一飞跟何立新最大的分野，就在于自恋而不自负。他肚里那点墨水，称斤论两怕是连秤杆都压不起——别说跟何立新那妖孽比，随便从哪个学渣堆里拎一个出来都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八百回。所以他脑门儿倍儿清醒，压根儿没指望靠自己那点小聪明能憋出个震惊宇宙的金点子。好在他有群“帅即正义”的死党，这帮哥们儿脑子里的妖蛾子，扑棱棱飞起来能遮天蔽日！这不，趁着国庆长假，韩一飞撒出英雄帖，把能薅的智囊全划拉到一块儿，而头一批登场的，自然是吹水山庄结拜的那群神仙大少。
广州城“大话真”的铺子，偏不爱往那闹哄哄的商场扎堆。它们像夜明珠似的缀在创意园犄角旮旯、社区的藤蔓墙根、或树影婆娑的公园深处。其中大夫山脚下的仙洞山庄，就是公园派里的扛把子，开业一年多，硬是在“大话真”的羊城版图上点成了颗夜空中最亮的星。
韩一飞对“大话真”那股子乱侃海聊的味儿早就吸进了骨子里。选场子？闭着眼都指去老根据地——大夫山森林公园旁、景观大道北坳里的仙洞山庄。这地界儿前身可熟，正是韩一飞老家城中村后山那个烧仙鸡的土灶农庄！
自打抱上“大话真”的大腿重新开张，仙洞山庄可算撞了大运。压轴戏“飞鸡”成了万众盼星星盼月亮的黄昏必演曲目，整个山庄直接晋级网红圣地。饕客的车轱辘碾得山路直冒烟，玩家的人头攒得比庙会还稠密。一来二去，连那条鸟不拉屎的景观大道都患上“肠梗阻”，堵得水泄不通。
如今的“飞鸡”大戏，更是鸟枪换炮。每个犄角旮旯都有了诗意的诨号，演出时辰也不再死守六点——全靠AI掐算当日天光云影，卡着日头坠到树梢尖、天边刚泼上金漆的绝妙刹那。此时，天池湖畔的铜锣湾忽地爆出“哐——”一声惊雷！霎时间，后山的乱草窝、树杈子、石缝洞，几百只正悠哉刨食的走地鸡仿佛被闪电劈中了天灵盖！有扑棱翅膀一飞冲天的，有炸着毛从草窠里弹射起步的，还有连滚带蹦嘎嘎欢叫着直扑铜锣湾晒谷场的——但见满天鸡毛与金晖齐飞，几百对翅膀拍得空气嗡嗡震颤，活脱脱天降十万金乌坠凡尘，那阵仗！绝！
然而，这“天降金乌”的金晖漫天、群鸡扑腾的场面越是绚烂如盛典，围观群众的喝彩越是如山呼海啸，那群后山放养的走地鸡的“命数”嘛……可压根儿没半点改善！
铜锣湾晒谷场这厢战罢，便是“走鸡”大戏的开场锣！但见那几只机灵过头的“鸡中诸葛”，肚子里塞个七分饱，脑袋瓜贼精——立马迈着细爪子“嘎嘎”奔向天池边，小尖喙沾水咂巴两口润个喉，便“嗖”地一声，像支离弦的鸡毛箭，“呲溜”窜进后山的灌木丛，倏忽间没了影！
围观群众那叹息声啊，霎时汇成一片懊恼的潮汐。尤其是瞧着那几只雄赳赳、翎羽油亮像将军似的“极品走鸡”，头也不回地潇洒退场，徒留一地看客干咽口水，拍大腿痛呼：“哎哟喂！多肥硕的腿子肉哇！瞧这腱子鸡，跑得比窜天猴还快！”
叹息的余韵尚未散尽，真正的压轴戏“叫鸡”隆重登场！那些个被肉香勾得五迷三道、全然不知“鸡生”已临深渊的“馋死鬼”，可算逮着了谷堆底层最后的、喷香的精华肉粒儿！更妙的是，那肉粒儿是穿在一个折叠精巧、形似小漏斗的苹婆树叶“玄机”里头的。贪嘴的鸡爷们，甫一叼住那销魂肉，“咔嚓”——两只鸡眼直勾勾就给牢牢“钉”在了原地，仿佛中了定身咒！
好戏连台，食客粉墨登场！“哟嚯！这只肥得流油的归我！待会儿红烧下酒，美滋滋！”、“快看快看！那只尾巴翎跟凤凰似的大花毛！炖汤指定鲜掉眉毛！我的了！”一时之间，晒谷场成了“点将台”，围观的老饕们叉腰扬脖，嗓门嘹亮地争抢着指认自己的“心头好”。
厨子厨娘们得令，笑呵呵撸起袖子，带着一身人间烟火气进场。但见他们围裙油渍麻花，瞄准那群还死命叼着“金漏斗”、眼皮子都舍不得眨的“呆鸡”，伸掌如风——“唰啦”一抄！
得手！一只只还沉浸在美食幻梦里的鸡哥鸡姐们，命运自此天翻地覆！前一秒尚是林间逍遥客，下一秒就成了油锅阶下囚。毛茸茸的肉身被无情押赴后厨，先享受一套冰凉透骨的“醍醐灌顶”热汤褪毛，接着在烈火与热油的“涅槃”中升华……最终，身披金黄焦脆的“战甲”，气昂昂地趴在盘子里，顶着仙洞山庄赫赫威名——“仙庙烧鸡·飞升版”！成为食客们啧啧称奇、唇齿留香的人（鸡）生巅峰之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