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剑锋在影视圈的名声，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全朝着反方向使劲儿！放眼望去，能找出半句正儿八经的夸赞算他输，简直是把“坏事做绝，好事毛都没有一根”的座右铭刻进了骨子里，镶在了门牙上。
随便扒拉个影视圈里跑龙套的小卡拉米，提起何大导演，那都是鼻孔里哼哼出俩字儿：“嗬！~（此处自带颤音拖长）”——接下来绝对是罄竹难书、唾沫横飞的口诛笔伐现场直播！恨不能当场撸起袖子，掏出珍藏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何导的“光辉事迹”。
最让圈里“正规军”气得肝儿颤的，是他那一手“化神奇为烂大街”的绝活儿！“这何剑锋！”某个熬了十年才混上个副导的倒霉蛋，捶得大腿根儿直嚎，“他把咱导演这门儿玄乎其玄的手艺，生生给整成了地摊儿上‘买一送一’的培训班速食快餐！三脚猫功夫学三天就敢扛摄像机，这不活脱脱是导演界的头号‘拆迁办’吗？金碧辉煌的殿堂让他三下五除二，‘哐当’一声给拆成了农家乐大排档啊！”
另一位头发花白、讲究“镜头语言”的老派电影人，听闻何剑锋大名，那更是须发戟张，茶碗盖儿都端不稳：“胡闹！简直是胡闹！镜头推移讲究起承转合，光影塑造人物心境，此乃匠心！岂是那速成流水线上的‘123木头人看镜头’能比？他何剑锋教出来的‘导演’，莫说电影感，拍个宣传片都像是工地食堂的直播监控！呜呼哀哉，导演斯文，扫地矣！”
至于那些被何导那“99元包教会”洗脑过的野生学员们搞出的微广剧、奇葩广告片，更是成了业内反面教材的“永恒素材库”。哪个导演或制片公司想开会批判行业浮躁现象，打开投影仪，十有八九先甩一段标注着“何门高徒作品”的片子当开场雷击，保证全场哄笑（或怒骂）效果拉满，堪称业内警示教育片之顶流供应商。
总之，在圈中诸多“体面人”眼里，何剑锋的名字，基本上约等于行业“搅屎棍”+职业尊严“粉碎机”的同义词。他那几根金闪闪的胡饰再怎么在聚光灯下荡漾生辉，也照不亮同行们看他时，那“你小子坏事做尽”的、统一的、咬牙切齿的幽怨目光。真真是：何导一出，谁与争疯（风）？专业堡垒，拆得嗡嗡！
冷雨桐这雨桐会所虽标榜高净值圈层，实则顶多算“洗脚上田”的致富新贵俱乐部，距离真正执掌经济命脉的顶层巨富尚有十万八千里——人家自有顶级私密会所，何须移驾？至于影视圈那群带着明星鲜肉攀附权贵的导演经纪，更是连她门牌号都懒得瞧。故而何剑锋在主流影视圈被喷得狗血淋头的盛况，冷雨桐竟浑然不知，只道他在草根导演堆里地位崇隆。
此刻见这大胡子导演摆出谦逊姿态，冷雨桐眼底泛起好奇的涟漪，素手轻划手机屏，“咔哒”一声点亮《史上最强星逗小民工.妖界篇》预告页。但见屏幕里仙气与妖雾齐飞：主角扛着水泥袋从南天门纵身跃下，正巧砸进群妖乱舞的盘丝洞！七八个裹着薄纱的妖女甩着蛇尾狐耳扑来，特效廉价得宛如批发市场淘来的电子灯笼。
“何导在影视界叱咤风云，”她指尖戳着屏幕里男主被妖女淹没的滑稽定格画面，尾音上扬，“怎的屈尊来折腾我这小庙的‘直播带人’？就算您每次开播把99个分身名额用爆——”她突然身子前倾，手机屏差点怼到何导金胡子尖上，杏眼弯成狐狸状，“也挣不过《星逗》这棵摇钱树吧？瞧瞧！仙界市场刚薅秃噜皮，转头就杀进妖界开新副本！接下来是不是该拍《星逗小民工之妖女爱我三千遍》？光这狗血收视率，怕是要雇八台点钞机才数得过来哟！”
何剑锋兜里这年余确是叮当响，可他心里门儿清：钱要全揣自个儿腰包，迟早被暗处红眼狼叼走！他深谙江湖铁律——明面上金光闪闪的银子，必须让旁人赚去才稳妥。尤其当滴水岩的“抠门大法”在草根圈风靡后，何大导演更是灵台透亮，捻着金胡须参透天机：“若叫人瞧见我挣一亿，实则是身后弟兄们暗地里瓜分，我不过顶个虚名在前——”他喉间滚出一声得意低笑，“这铜钱褡裢，才算扎牢喽！”
于是乎，首期“速成导演训练营”刚结业，何剑锋立马化身牧羊人，挥着小皮鞭把新晋“渣导”们赶进《星逗小民工·仙界篇》的片场。候选女主演和群演乌泱泱塞满摄影棚，阵仗堪比春运火车站！量变终酿质变，渣堆里真淘出几粒金——几个手生学员拍的剧集竟意外爆火，摇身成“一代牛渣导演”。星星之火燎原，二三四代牛渣嗷嗷上阵。何导顺水推舟，将《星逗》仙界篇百集后续全甩给牛渣团，连妖界篇预告片都成了分包流水线！更绝的是，项目分红他分文不取，白花花银子全进了牛渣口袋。
这番骚操作，直接让“99元包教会”的导演班入场券成了仙界蟠桃——黄牛价炒得比星宿还高！何太捧着奶娃娃忧心忡忡：“当家的，名额搞个实名制呗？瞧黄牛猖獗的，怨声载道呀！”
“怨？怨的都是穷棒槌！”何剑锋嗤笑着撸动那六根金丝编缀的胡饰，金光簌簌如抖落钱雨，“娘子啊，黄牛党是咱免费的戏搭子！不花半毫广告费，他们满天飞着替咱吆喝——”他突然压低嗓门，眼珠贼亮一转，“更妙的是，影视圈那些‘体面人’的唾沫星子，全让黄牛挡在前头挨了！这买卖不香么？”
“理是这么个理…”何太戳了戳怀中嘬奶嘴的幺儿，“可娃的奶粉金打哪儿刨？”
“哎哟我的祖宗！”何剑锋变戏法似地拍出半寸厚的财报，“你坐月子光盯尿布了吧？瞅瞅——”他指尖“啪”地弹在纸页某行红字上，“咱小黑屋那两千台刷量机，进账翻着筋斗云呢！整整五倍！”又神秘兮兮凑近老婆耳边：“现如今哪还需偷摸养机子？真流量闸门一开，洪涝似的涌进来！这才叫明修烂片栈道，暗度流量陈仓——神鬼不觉的银子，才烫咱自家手心呐！”
何剑锋心里那些九曲十八弯的捞金秘籍，自然不能掀给冷雨桐瞧。此刻他在牛渣导演团眼里可是头顶光环的活菩萨、导演指路明灯、草根祖师爷！只见他端出副“我为渣导谋福祉”的慈悲脸，手指却诚实地把玩着手机边沿的金丝纹路：“冷老板您可甭寒碜我咯！”他喉间滚出半声假咳，突然拇指“啪”地戳亮屏幕，总导演署名赫然烫金，“《星逗》这锅大杂烩早不是咱掌勺喽！全是那帮‘九十九元包会’的小崽子们折腾的——”指尖划过导演名单上密密麻麻十几号人名，金丝胡须随讪笑轻颤，“挂着总导演虚名，纯属老夫……恋栈虚荣嘛！”
“敢情是流水线作业呀？”冷雨桐尾音拖得绵长，恍然忆起《星逗》里忽而荒诞忽而恶俗的跳戏画风，“那男主每换个工地就帅得妖女合不拢腿——”她忽然倾身，青瓷茶盏停在唇边，“莫不是连脸都换人了？”
“嚯，哈哈哈！”何剑锋笑得金胡子乱颤，手机屏“唰”地滑出库存视频。画面里同一个农民工在仙界扛水泥、妖界搬砖头，转眼又切回初代男主在蟠桃会当保安的珍贵影像。“瞧见没？咱早给初代脸王拍足三千集素材！”他得意地晃着手机，仿佛举着免死金牌，“这位爷可是全组唯一科班出身，贵得很！足足要啃掉三百万呐！”
“三百万？！”冷雨桐指间茶盏“咔嗒”磕上骨瓷碟。那双惯常波光潋滟的杏眼瞪得溜圆，优雅薄唇硬生生撑成个圆溜溜的“O”——这点钱搁影视圈连三线鲜肉鞋底灰都买不着，到何大导演嘴里竟成了割肉价！得，滴水岩祖传的抠门血脉，怕不是已在这位爷骨髓里开枝散叶了。
何剑锋那番掏心掏肺（实则九曲回肠）的“真诚”剖白，早把冷雨桐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这厮分明揣着明白装糊涂！纵使自己此刻端架子拒了名额，凭他滴水岩头号服务商的金字招牌，讨几十个指标还不跟玩似的？今日屈尊登门，图的不就是她手里那汪高净值人脉的活水，好浇灌新一茬“九十九元包会”的嫩韭菜么！
冷雨桐心下雪亮，面上却绽开滴水不漏的浅笑：“何导吩咐，小妹岂敢不从？”她指尖轻叩桌面如抚琴弦，“合同琐事让助理们折腾便是。”话锋忽如莺雀跃枝，“只求何导赏个脸——新开的导演速成班，匀个名额给小妹开开眼？”
“好说！哈哈哈……”何剑锋笑声震得金丝胡须簌簌发颤，粗犷面庞挤满慈祥褶子，活似年画灶王爷显灵。笑声未歇，他喉间陡然压出个气音：“不过嘛……”肥厚手掌“啪”地拍上膝盖，“冷总会所卧虎藏龙，资源富得流油，何不合伙搞个‘制片人速成班’？”金鱼眼珠子狡黠一转，“至于学费定价嘛……”
冷雨桐眸中精光乍现，未等尾音消散便截过话头：“九千九包教包会？忒寒碜！”她红唇勾起锋利弧度，“得按韭菜的身价来——九万九，包邮…哦不，包教包会！这才衬得起精英身段呐！”
恰在此时，窗外“唰啦”一声脆响。厨房胖婶正挥舞镰刀，利索割下青石板槽里吸饱有机肥的嫩韭菜。穿堂风捎来厨娘闲谈：“这几场雨浇得，韭菜蹿得跟吃了仙丹似的！”“可不嘛！今儿午饭还韭菜炒蛋？香死个人咧！”
听着窗外厨娘“韭菜蹿得跟吃了仙丹似的”闲谈与镰刀割韭的“唰啦”脆响，茶室里，冷雨桐与何剑锋相视莞尔，心照不宣的笑意如同窗外新割韭菜的清香，悄然弥漫开来。
冷雨桐眼波流转，落在何剑锋那魁梧如铁塔般的身躯上，打趣道：“何导，听讲您系正牌广州土著？啧啧，您这身板架势，不讲出去，我还以为系东北老林刚钻出来嘅！”
何剑锋那六根金丝胡须随着朗笑簌簌直颤：“嘿！细个时脑子生锈，食咩都唔长心眼，净係往肌肉堆里填咯！”他笑声一顿，金鱼眼狡黠地眯起，“冷总啊，听闻您嘅雨桐会所喺安徽、江苏呢啲文风鼎盛嘅地方都插满旗仔，江南嘅吴侬软语、水墨雅韵，点样睇我哋广府嘅粗石烂瓦？水土服唔服？”
“哎呦，何导，坦白讲啫，”冷雨桐托起青瓷茶盏，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壁，目光掠过窗外一排排被刈得齐整如阅兵方阵的韭菜茬，话里掺着初来乍到的百般滋味，“如果‘大话真’唔系先在两广煲得滚热，一开头就杀入江南水乡？——我估摸着，骨头渣都早被沤烂塘泥底啦！”她话音渐沉，带着几分剖白的感慨，“嗰阵时啊，广府人喺我地眼中，小气吝啬、抠搜搜唔识打扮，满身铜臭毫无半点骚客风流，真是…咳，狗咬龟，无从落嘴，浑身不自在！”
她忽地指尖轻点桌面，笃笃有声，仿佛敲打着无形的算珠，眼底倏地精光乍现：“可后来才算参透咯——广府人叫小气？嘁！分明是把个铜板掰出十八道亮闪闪的花纹，再塞回钱囊的精明透骨！”她模仿着当初江南分店开张的派头，菱唇微撇，几分自嘲：“嗰时我按足老黄历，布齐文人雅局阵势：檀香袅袅琴案幽幽，苏绣屏风描山水——结果嘞？本地老板们笑容客气得滴水不漏，转头就‘有空饮茶’没影了。”
“可您睇睇广府这边！”冷雨桐话锋一扭，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青瓷盏里茶水微漾，“头回开沙龙，我眼皮就跟着几位踏着人字拖、踢踢踏踏进场的老板狂跳！啧啧，靛蓝碎花衬衫皱得赛过咸菜埕里捞出的腌货，二话不说围着小炭炉就开始涮粉嫩弹跳的牛肉丸——”她惟妙惟肖地模仿，粤调陡然拔尖八度，活似点着了引线：“‘丢！讲咩沙茶酱辣椒酱啫，分明系蚝油最正嚄！’唾沫星子拌着牛丸热气，飞出一幅酣畅淋漓的《广府食神斗嘴图》。”
何剑锋那金灿灿的胡须跟着开怀大笑蹦哒得欢实。冷雨桐笑意渐收，换上三分惊奇七分叹服，目光扫过他抖动的金胡子：“正当我心口小鼓打得七上八下，忖度这单生意怕要凉过隔夜牛丸汤——”她学着老板们抹一把油光的嘴角，“嚯！人哋拎住手机拍案，喉头滚出一句：‘冷总啊，方先吹水拍嘅短视频几鬼过瘾喔！唔理啦，帮衬你买廿张年卡，等我班老友得闲来Hea下咯！’手起‘卡’落，银货两讫？快！快过滚水渌牛丸啊大佬！”
她指尖描摹着杯壁温润的弧度，凝望窗外阳光下韭菜断口处泛着生机的碧绿新茬：“而家才通透了，呢度的商人，早把生意场活成咗日日打卡的街坊茶楼——任你西湖龙井泡得仙气飘飘，点及上一壶浓到化不开的酽普洱里，泡开的热辣鲜活的人情江湖？计（计较）嗰件衣裳光不光鲜嘅人啊？”冷雨桐唇角噙着一丝顿悟的轻笑，“——生意？一早被嗰件衣裳困死咗噜！”
窗外隐约飘来厨娘嘀咕的闲谈，混着“唰啦”一下清脆的割韭声。茶室内光影浮动，氤氲着新茶的微涩与窗外泥土的湿润气儿。谁能料到，叱咤江湖的“大话真”文化巨头——滴水岩公司——落子羊城，竟是一连串意外撞出来的连环套？
当初，创业拍板选址时，无问七子十四只眼睛盯着深圳。道理多硬啊！创始人李一杲俩口子的爱巢在那儿安着呢。且不说深圳的科技筋骨有多硬朗，单是那“硅谷南国分硅”的名头，就够科技公司扎堆抱团取暖的。李一杲寻思着，公司放那边，甭管是软硬件生态链的勾兑，还是纯粹从生意经的账簿上看，哪哪都比广州的算盘珠子打得溜。脚底板都不用挪窝，事儿就能办个七七八八。
可天下妙事，十有八九爱拐弯！最终定鼎广州，纯粹是赵不琼心里头“横竖一蹦”出的念头儿。她琢磨着“挖角”张金枇来全职辅佐自家老公，脑子一热，咣当就把办公点定在了广州，嘴皮子还利索地追加了个建议：最好离张金枇家近点儿，省得人家通勤脚底抹油滑远了。哪成想张金枇也是个妙人儿，对“家门口上班”的提议摆了摆手，精明劲儿一转，偏偏挑中了广州南站附近落脚——心想着一箭双雕：方便李一杲从深圳闪过来通勤。嘿，这下可好！李一杲真变成了“深广候鸟”，三天两头心思就往深圳的家飞，念老婆念得五脊六兽的。赵不琼瞧着心疼，杏眼一瞪，腰身一挺——得了，姑奶奶辞职，打包奔赴广州陪夫君去也！
您以为这就消停了？没呢，连环套它一环套一环！小两口在广州安营扎寨，嘿，地理优势立显！无问僧老爷子那座“仙山府邸”瞬间就近在咫尺了。两口子打着探望老师的名号，周末就理直气壮地跑去“蹭饭进修”。一来二去，三顾茅庐还没顾完，肚里学问没攒多少，“抠门真经”的调调倒学了个瓷实！李一杲那西北爷们儿的血性还在，可如今精打细算的功夫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滴水岩公司从此弥漫起一股“抠门是美德、节俭即光荣”的清新（？）空气。
接着！关键一招神来之笔紧随其后！轮到运营平台“真我余影”的审核机制了。管审核那位的眉头拧成了咸菜疙瘩：“哎哟，一句句较真儿，头发都能薅光喽！”大手一挥，干脆利落定了调子：不许讲真话！主打一个“讲大话”！嘿，这一招简直妙绝天下——审核成本哐当一声坐滑梯溜下去，省了老鼻子银子！而“讲大话”这玩意儿，恰恰是广州人饮茶吹水、街坊闲侃的拿手好戏、看家本领。这下可好，“真我余影”这仙气飘飘的本名没撑多久，愣是被人人嘴里朗朗上口、充满地气的“大话真”给篡了位！
回头细看这一溜儿的阴差阳错、无心插柳，活脱脱像老天爷喝醉了酒随手洒下的一把芝麻糖粒子。东一粒西一粒，滚着滚着就凑成了满汉全席。原本在广府本地都有些“拿不上台面”、常被数落小气的“抠门文化”，经由“大话真”这根金手指这么轻轻一戳，再借由滴水岩的生态网络这么哗啦啦一传播，嘿！转眼间枯木逢春，老树开新花，竟成了网络世界人人效仿、争相“炫富”（炫的是抠门技艺之富）的潮流新风尚！这文化的妙手回春，真乃“大话真”之道也！
冷雨桐与何剑锋相对而坐，浑不知滴水岩落户广州实乃一连串阴差阳错的玄机——二人只顾着咂舌李一杲的“慧眼识珠”，竟将风水宝地选得恁般精准！要晓得世间事总如此：但凡误打误撞成了功，芝麻粒儿都能吹成西瓜大；创始人头顶那圈“睿智远见”的金光，约莫比庙里的菩萨还晃眼。偏生李一杲是个怪胎，任他天花乱坠的吹捧砸来，眼皮都不带抖半下。毕竟嘛，滴滴兔甩甩尾巴喷出的彩虹屁，都能让那些谄媚词儿自惭形秽、黯然褪色！
话题匣子“嘎吱”一开，何大导演那双金鱼眼霎时精光四射——职业病犯了，活像饿猫嗅见鱼腥，满脑子盘算着搜刮新鲜素材。冷雨桐指尖摩挲着青瓷盏沿，略作沉吟便憋住笑：“说起这个，倒有件趣事非讲不可咧！”
原来陈广熙创业伊始，早将公司附近的雨桐会所当了老巢据点。待到会所辟出一角改头换面，挂上“大话真”的烫金招牌化身连锁店，这位滴水岩老板自然从善如流，把会客战场平移至此。且说某日，一位风尘仆仆的北方客户俞老板前来续约，被陈广熙径直引到大话真店中。事前半句规矩未提，好戏这就开锣！
俞老板皮鞋锃亮、西装笔挺，方跨过门槛半只脚，店长已一个箭步拦住去路：“俞先生哟！”他促狭一笑，袖口还沾着茶渍，“您这身行头太亮眼，要不移步隔壁雅座？咱们这‘渣渣聚会’里都是拖鞋背心党，瞧见您这样派头十足——哄闹起来连鬼都拦不住喲！”
“啥？竟有这等魔窟规矩？！”俞老板鼻孔喷气，喉头滚出闷雷般的低吼，“难不成要我换背心、趿拖鞋、跷二郎腿挠脚底板，才算入乡随俗？”——他自觉怼得理直气壮。堂堂高净值会所嘛，本该端坐着品雪茄，怎会容得大排档混混作派？保安没来轰人已是天大面子！
“哎呦，您可算开窍了！”店长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双木屐，“咔嗒”丢在青石板上，“咱们口号是'西装卜湿头，冇鞋挽屐走'！怎样，赏脸换上这双？”嬉皮笑脸里分明写着：瞧您这帅脸配木屐，准保叫渣渣们笑破肚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