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悬空寺建在峭壁之上,飞檐如鸟翼般探出崖外,晨钟暮鼓在山谷间回荡,本是清净佛地,近来却因佛骨舍利失窃乱了章法。据寺中僧人说,失窃当晚,佛堂的烛火突然被无形的风吹灭,黑暗中闪过一道黑影,影子在墙上扭曲成骷髅形状,等众人举火赶来时,供奉舍利的金棺已空,只留下枚沾着黑灰的骷髅令牌——正是髅堂的信物。
“是‘影盗术’。”林婉儿站在佛堂中央,指尖拂过金棺内壁,那里残留着淡淡的阴气,与影核残片的气息一致,“用影核的阴性能凝聚成实体影子,穿墙过壁,专偷有灵性的器物。邪影教当年就用这手法盗过不少古墓,定是漏网的教徒所为。”
寺中唯一的目击者是个扫地老僧,他说黑影偷走舍利时,曾在墙上留下行字:“三日后,黑风谷还舍利,要寺中交出‘镇影经’。”这镇影经是寺中秘藏,据说记载着克制影术的法门,从未外传。
“是调虎离山计。”苏然看着墙上的字,“他根本不想还舍利,只是想引我们去黑风谷,趁机夺取镇影经。”他注意到佛堂梁柱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黑线,线端沾着黑灰,“这些是影丝,能牵引影子移动,源头在寺后的藏经阁。”
藏经阁的暗格里,果然藏着个穿灰衣的青年,正用特制的墨笔在墙上画着什么。他面前的石台上,摆着个琉璃瓶,里面的佛骨舍利正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却被一层黑气包裹。听到动静,青年迅速转身,袖口露出骷髅刺青,手中的墨笔突然化作一把影刃,刺向苏然。
“影墨能凝刃,果然是髅堂的‘影画师’。”林婉儿祭出凤凰发簪,暖玉的白光撞向影刃,影刃顿时消散成墨雾。“你盗舍利,就是为了用佛骨的灵气滋养影核残片吧?”
青年冷笑:“镇影经能解影主的封印,只要拿到它,影主重生前,我就是天下第一的影画师!”他挥动墨笔,墙上的影子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数只黑影,扑向三人,每只影子的胸口都有骷髅印记。
这些影子刀枪不入,剑砍过去只会穿过虚影。小石头迅速掏出“破邪镜”影偶,将影偶对准黑影,金光投射处,影子像是被阳光晒过的墨渍,渐渐淡化。“师父说,佛光克暗影,影偶的金光也能行!”
佛骨舍利似乎感应到金光,琉璃瓶里的黑气剧烈翻腾,舍利的光芒越来越盛,竟自行冲破黑气,飞到空中。青年见状,疯了般扑向舍利,却被舍利的金光弹开,墨笔掉在地上,摔出块影核残片——原来笔杆里藏着残片,正是凝聚影子的关键。
苏然一剑劈碎残片,墙上的黑影瞬间消散。青年瘫在地上,看着舍利飞回金棺,突然痛哭:“我只是想让我娘看看,我不是只会画影子的废物……”
他从怀中掏出幅画,上面是个瞎眼的老妇人,正摸着一幅影子画微笑。原来他的母亲是个绣娘,因眼盲看不见色彩,他便学了影画,想让母亲“看见”影子的世界,却被髅堂引诱,说影主能治好母亲的眼睛,才沦为盗宝工具。
老僧捧着镇影经走出来,叹息着将经书递给青年:“真正的影术,是用光明画影子,而非用黑暗遮光明。”青年接过经书,望着母亲的画像,泪水打湿了画纸。
离开悬空寺时,夕阳正照在飞檐上,金光与钟声交织,格外祥和。舍利被重新供奉,佛堂的烛火再也没被吹灭过。小石头望着崖下的云海,突然道:“原来再厉害的影子,也挡不住阳光。”
苏然点头:“就像再阴毒的邪术,也敌不过人心的光明。”
林婉儿摸了摸发簪,暖玉的温度混着香火的气息,格外安宁。六扇门的信鸽落在藏经阁的檐角,纸条上写着:“岭南‘镜花水月楼’出现怪事,客人照过楼里的铜镜后,会性情大变,有的疯癫,有的作恶,镜中竟映出骷髅影。”
三人沿着山路往下走,晚风送来远处的暮鼓,声声敲在心上。悬空寺的影子投在峭壁上,随着夕阳西沉渐渐拉长,像个守护正义的巨人。而他们的身影,已朝着岭南的方向,融入了渐浓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