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和江屿之间的“冷战”持续了将近一周。教室里的低气压连迟钝的同学都能感觉到了。苏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旁敲侧击地问林晚原因,林晚只是摇头说“没什么”。问江屿,对方更是黑着脸一言不发。
陈默冷眼旁观了几天,终于在一个课间,趁着林晚和苏晓去办公室交作文稿,江屿独自对着竞赛题册生闷气时,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打算跟林晚僵到什么时候?”
江屿烦躁地翻了一页书:“是她莫名其妙不理人。”
“因为你跟周晴走得太近。”陈默一针见血。
江屿猛地抬头:“什么?我跟周晴?我们只是在讨论题目!竞赛集训不都这样?”
“你当然觉得‘只是’讨论题目。”陈默的语气毫无波澜,眼神却像能穿透人心,“但在林晚看来,就是你和另一个同样优秀、同样跟你有共同语言的女生,整天形影不离,热烈讨论着她不懂的东西。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江屿愣住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竞赛的世界对他来说纯粹而充满挑战,周晴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和高效的讨论伙伴。他以为林晚能理解,却忽略了女孩细腻敏感的心思和可能产生的落差感。
“她……吃醋了?”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却又奇异地让江屿心头那股郁气消散了不少,甚至……有点隐秘的窃喜?
与此同时,苏晓也把林晚堵在了回教室的走廊拐角。
“晚晚!你老实交代!到底为什么跟江屿冷战?是不是因为他和周晴?”苏晓叉着腰,一副“你休想瞒我”的表情。
林晚被戳中心事,脸一红,想否认:“没…没有……”
“还嘴硬!”苏晓戳她额头,“我都看见了!那天在图书馆门口,你看他们的眼神,酸得都能泡柠檬了!晚晚,喜欢一个人有占有欲很正常!但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自己生闷气啊!江屿那个木头脑袋,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万一他真以为你讨厌他了怎么办?”
苏晓的话像重锤敲在林晚心上。是啊,自己只顾着生闷气,觉得委屈,却连一句质问或不满都没有表达。江屿根本不知道她在介意什么。这样下去,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下午放学,教室里的人渐渐走空。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洒在空荡的课桌上。林晚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心里乱糟糟的,想着苏晓的话,也想着陈默可能对江屿的“提点”。她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僵局。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线。江屿背着书包,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离开,而是站在了她的课桌旁。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低着头不敢看他。
沉默了几秒,江屿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林晚。”
林晚下意识地抬起头。
江屿深邃的目光牢牢锁住她,眉头微蹙,语气是林晚从未听过的直接和霸道:
“你躲我?”
林晚被他直白的质问弄得措手不及,脸颊瞬间烧红,张了张嘴想辩解:“我……”
江屿没给她机会,继续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点控诉的意味:“我和周晴,只是讨论题目。她是集训队的队友,仅此而已。以后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别自己瞎想,更别躲着我!”
他顿了顿,看着林晚瞬间睁大的眼睛和通红的脸颊,语气稍稍缓和,却依旧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听见没?”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宣示主权”般的霸道坦白,像一阵疾风,瞬间吹散了林晚心中积压的酸涩和委屈。他知道了!他不仅知道了她在介意什么,还直接地、甚至有点笨拙地澄清了!那句“别自己瞎想,更别躲着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和占有欲,让林晚的心像被泡进了温热的蜜水里,又甜又胀。
巨大的羞窘和释然同时涌上心头,林晚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看着江屿带着点执拗和期待的眼神,所有的别扭和不安都烟消云散。她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带着点鼻音,却无比清晰:“听…听见了。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江屿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终于不再闪躲的目光,心头最后那点郁闷也彻底消散了。他哼了一声,似乎想维持一点“威严”,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他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揉了揉林晚的发顶,力道不轻不重:“笨蛋。”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林晚浑身一僵,随即一股巨大的暖流涌遍全身,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但心底却开满了花。她低下头,掩饰自己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一场冷战,在两人笨拙而直接的坦白中冰消瓦解。隔阂消除,心却贴得更近了。那句霸道的“别躲着我”,像一颗定心丸,也像一句无声的承诺。窗外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空旷的教室里,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