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1:沈府后院,临时审讯区,日
王府侍卫效率极高,很快将一批有嫌疑的下人带到湖边空地区域。家丁丫鬟们站成一排,个个面色惶恐。
萧绝端坐在侍卫搬来的太师椅上,气势迫人。沈尚书和王氏站在一旁,神色紧张。
沈知微被允许站在一旁“协助”,她安静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目光锐利如扫描仪。
萧绝(冷声):“逐一报上姓名,职务,昨夜行踪。若有半句虚言,严惩不贷。”
审讯开始,大部分人的说辞都有旁人作证,看似并无破绽。
轮到那个曾被沈知微注意到的、穿藕荷色锦缎的粗壮婆子(李嬷嬷,王氏的心腹)。她强作镇定。
李嬷嬷:“老奴李嬷嬷,负责后院杂事。昨夜一直在房里歇息,同屋的张婆子可作证。”
同屋的张婆子连忙点头称是。
沈知微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李嬷嬷,请伸出你的双手。”
李嬷嬷一愣,下意识地把手往后缩。
萧绝一个眼神,侍卫立刻上前,强行将她的双手抬起。
【特写】 李嬷嬷的双手:粗壮,指甲修剪得还算整齐,但右手食指指甲有一处明显的裂痕。
沈知微走近一步,不顾李嬷嬷的躲闪,仔细观察她的指甲缝,又瞥了一眼她今天换上的深蓝色衣服。
沈知微:“王爷,昨日推我落水之人,指甲缝里有藕荷色丝线。而今日,这位李嬷嬷恰好换下了那身衣裳。不过……”
她话锋一转,看向李嬷嬷的脚:“李嬷嬷,你右脚走路似乎有些不便,可否抬起脚来看看?”
李嬷嬷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僵在原地不动。
侍卫再次上前,抬起她的右脚。鞋底沾着泥,看似正常。
沈知微却对萧绝说:“王爷,可否让人检查一下赵四的右脚鞋底?”
仵作立刻查验赵四的尸体。
仵作:“回王爷,赵四右脚鞋底后跟处,确实沾有一小块颜色特殊的干涸泥块,像是……踩到了某种颜料。”
沈知微点头,目光锁定李嬷嬷的鞋底边缘一处不易察觉的凹陷:“李嬷嬷,你今早是否清理过鞋底?这处凹痕里,似乎还残留着和赵四鞋底类似的朱红色颜料。府中后厨附近,好像刚用朱砂粉刷过墙角防潮?”
立刻有侍卫跑去查看,回报:“王爷,后厨墙角确有新刷朱砂,地上散落少许粉末!”
沈知微(逻辑清晰,步步紧逼):“昨夜子时前后,你与赵四在后厨附近相遇,因故发生争执搏斗。你力气颇大,推搡间,你的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了丝线,而他的脚踩翻了朱砂粉,沾染在你鞋底。你将他推入湖中后,担心事情败露,又试图将目睹你行为的我灭口,故趁我不备将我推下湖,造成我自尽的假象。可惜,你百密一疏,留下了太多痕迹。”
李嬷嬷浑身抖如筛糠,在沈知微缜密的推理和萧绝冰冷的注视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李嬷嬷(瘫软在地,哭嚎):“王爷饶命!老爷饶命!是……是赵四那杀才!他偷了府里的东西出去变卖,被老奴发现,他竟想杀老奴灭口!老奴是一时失手才……推搡间不小心把他推进湖里的!至于三小姐……老奴是怕她看见……鬼迷心窍啊!”
她虽未直接指认主谋,但偷府里东西这等大事,若无上面默许,一个婆子怎敢轻易灭口?众人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王氏。
王氏脸色极其难看,厉声喝道:“好你个刁奴!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还敢攀诬主子!王爷,老爷,此等恶奴,必须严惩!”
场景2:沈府前厅,日
案件基本明朗。李嬷嬷被王府侍卫押下,等候发落。赵四之死以“奴仆私斗,失手致死”结案,暂时掩盖了可能涉及的更深层原因(如军械案线索)。
萧绝起身,准备离开。
萧绝(对沈尚书):“沈大人,府内之事,还需严加管束。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外传。”
沈尚书(擦汗):“是是是,下官明白,多谢王爷主持公道。”
萧绝的目光转向一直静立一旁的沈知微。
萧绝:“你,叫沈知微?”
沈知微(行礼):“是,王爷。”
萧绝:“你很好。观察入微,胆识过人。留在后宅,可惜了。”
他的话意味深长,说完便带着侍卫大步离开,留下心思各异的沈府众人。
沈知微能感觉到背后王氏等人毒辣的目光,但她心中平静。她知道,种子已经种下。
场景3:沈知微的偏屋,夜
经过白日之事,沈府上下对沈知微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虽然仍有“灾星”的偏见,但多了几分畏惧和好奇。送来的饭菜明显好了不少。
沈知微坐在灯下,仔细回想着今天的一切。李嬷嬷是替罪羊,真正的黑手是王氏无疑。但赵四偷的东西是否与萧绝提到的“军械案”有关?王氏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
她感到自己置身于一张巨大的网中。
这时,窗户被轻轻叩响。
沈知微警觉地起身,低声问:“谁?”
窗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沈小姐,王爷有请。请随我来,勿要声张。”
沈知微心中一动:萧绝果然来了。合作的机会,或许就在眼前。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轻轻打开了窗户。
月色下,一个黑衣侍卫如同鬼魅般静立窗外。
沈知微(冷静地):“带路。”
场景4:沈府外,一处隐秘的别院,夜
别院书房内,萧绝已换下蟒袍,着一身墨色常服,少了几分朝堂的威严,多了几分深沉难测。
沈知微被侍卫带入。
萧绝:“坐。”
沈知微依言坐下,不卑不亢。
萧绝:“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沈知微:“王爷问的是李嬷嬷杀人之事,还是赵四可能牵连之事?”
萧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都说。”
沈知微:“李嬷嬷是棋子,也是弃子。赵四之死,绝非私斗那么简单。他偷的东西,或许正是王爷想要的线索。可惜,线索暂时断了。”
萧绝:“你似乎并不意外本王找你。”
沈知微:“王爷需要能破案的人,而我需要摆脱‘灾星’之名和沈家的束缚。我们有合作的基础。”
她直接点明了交易的可能。
萧绝凝视着她,眼前的少女明明处境艰难,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和智慧。
萧绝:“你能为本王做什么?”
沈知微:“王爷所见,今日只是冰山一角。验尸断案,察言观色,抽丝剥茧,我所学所知,远超常人想象。王爷若有疑案、难案,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萧绝:“你想要什么?”
沈知微(目光坚定):“自由,和查清我生母真正死因的权力。请王爷设法让我合理离开沈家,并给予我一定的庇护和查案便利。”
书房内烛火摇曳,两人对视着,一场关乎未来命运的交易,在寂静的夜晚悄然达成。
萧绝(缓缓点头):“好。三日后,京兆尹会有一桩悬案,需要‘特殊’人才协助。届时,本王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身份,让你走出沈家。”
沈知微:“一言为定。”
【镜头】沈知微离开别院,背影融入夜色,充满了对新生的期待。而书房内的萧绝,则看着窗外明月,眼中闪烁着棋逢对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