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鹭把字条攥成一团,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完犊子,还是被发现了!早知道贝斯手这么敏锐,当初就不该答应来器材室,现在好了,等于把“我是冒牌货”四个字写在脸上。
她看着贝斯手离开的方向,嘴角撇了撇:呃呃呃,我就知道瞒不住原主原来的朋友,毕竟人家朝夕相处那么久,我这点演技根本不够看。
妹妹举着手机在门口晃了晃,屏幕还亮着,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拍到什么,语气带着促狭:“走啊?再磨蹭下去,爸妈该怀疑了。”
陆鹭僵硬地迈开步子,心里警铃大作:还是先走去试音吧,要是再被原主父母知道我不对劲,那估计就只能卷铺盖回到我的出租屋狗窝,再也吃不上这顿顿精致的饭菜了——虽然刚才那玉米面包味道不咋样,但至少管饱啊!
穿过连接走廊时,妹妹突然凑近她耳边,声音像根小针似的扎过来:“你刚才同手同脚了,跟个刚学会走路的机器人似的,超搞笑。”
陆鹭脚步一顿,差点平地摔:这丫头怎么观察这么细?早知道就该多练习几遍走路姿势,现在好了,又多了个破绽。
礼堂方向传来调试乐器的杂音,鼓点敲得人心慌。陆鹭抬眼望去,正好看见父母和白老师都站在舞台前,母亲正低头查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今早餐厅的监控画面,还定格在她拿起玉米面包的时刻,那角度拍得清清楚楚,简直是“犯罪证据”。
“姚姚,”父亲转头看她,语气听不出喜怒,“过来试校庆的琴,让白老师看看你这段时间的进步。”
陆鹭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弹琴这种事根本装不了,我连五线谱都认不全,上去岂不是直接露馅?
礼堂试音刚进行到一半,白老师正指导她抬手姿势,窗外突然传来响亮的喇叭声,像道救命符炸开:“钵钵鸡,钵钵鸡,一个5块,一个5块——不好吃不要钱啊!”
舞台上的父亲皱眉看向窗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陆鹭瞥见校门口那个举着喇叭蹦跳的身影,花头巾裹得像颗粽子,不是张伟是谁?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好兄弟发力了!这波“救场”来得也太及时了,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
保安队长带着人冲过去,嗓门比喇叭还大:“诶诶诶,这里不许摆摊!这是学校门口,不是菜市场!”
张伟裹着花头巾,把三轮车铃铛摇得震天响,演技比陆鹭还逼真:“我就是在学校附近卖个钵钵鸡而已,又没有在你们学校里面卖!凭什么赶我?”
“不行就不行,快点走,快点走!别影响学生!”保安伸手就要推三轮车。
“啊,欺负人啦,欺负人啦——”张伟突然瘫坐在地上蹬腿,活像被抢了糖的小孩,“呃!有钱人欺负我这小老百姓啊!大家快来看啊!”
围观学生纷纷举起手机,闪光灯亮成一片,议论声嗡嗡作响。白老师无奈地摇头,对着陆鹭父母叹气:“哎,这怎么可以这样啊?就算人家来学校附近吧,也没有进去,不至于这么凶。”
母亲按住太阳穴,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语气不耐烦:“不过这唉,快走吧,快走吧,别在这里围着了,影响不好。”
趁着全场混乱,陆鹭猫腰溜向侧门,心里盘算着赶紧溜回教室躲躲,等风头过了再说。经过窗帘时突然被拽住——贝斯手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往她手里塞了盒还冒着热气的钵钵鸡,红油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肌肉记忆不会骗人,你弹琴的样子骗不了人。”她指指餐盒,眼神带着调侃,“但辣觉过敏也会变?黄姚以前碰点辣椒就哭,你该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陆鹭盯着那盒红油漫开的钵钵鸡,耳根发烫,手忙脚乱想把盒子推回去:这贝斯手到底想干嘛?拿钵钵鸡试探我?也太幼稚了吧!
“你...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不吃辣!”陆鹭往后躲,生怕沾到一点红油,“而且这是张伟卖的,万一不干净怎么办?”
贝斯手突然伸手从塑料袋里抽出根串着鸡胗的竹签,当着她的面咬住辣得通红的肉块,嚼了两下故意被呛得轻咳两声,舌尖快速舔过嘴角的红油,将剩下半串直接递到陆鹭面前,眼神带着挑衅:“尝尝?很好吃的,一点都不辣。”
陆鹭看着递到面前的半串鸡胗,红着脸往后躲,手都在抖:“呀,我不吃!你自己拿回去!我都说了我不吃辣,你听不懂吗?”
陆鹭看着递到面前的半串鸡胗,红着脸往后躲,手都在抖:“呀,我不吃!你自己拿回去!我都说了我不吃辣,你听不懂吗?”
“你猜呢?”贝斯手不依不饶,往前递了递,“是不敢吃,还是吃了也没事?”
她伸手想把那盒钵钵鸡推回去,塑料袋发出窸窣声响,在嘈杂的礼堂侧门格外显眼。“要不然我就拿去丢了,省得你看着心烦。”陆鹭急得想抢过盒子,却被贝斯手先一步按住手腕。
贝斯手突然把竹签塞回塑料袋,沾着红油的手指在陆鹭袖口蹭了一下,动作带着刻意的试探:“黄姚对辣椒也过敏,沾一点嘴唇都会肿,你现在还好好的,怎么说?”
远处传来保安驱赶张伟的喧闹,张伟还在喊着“欺负人”,引得更多学生围观。贝斯手将整袋钵钵鸡塞进垃圾桶,声音压得更低:“明天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你不得不说的事。”
陆鹭猛地甩开手,心里又急又气,嗓门都提高了些:“啊,够了!我都没吃,就算过敏也没反应啊!”她指着垃圾桶里渗着红油的塑料袋,强装镇定反驳,“而且就凭你抓着我手上有钵钵鸡,又能怎么证明我过不过敏?这逻辑也太牵强了!”
贝斯手突然抓住她手腕,指尖按在刚才被红油蹭到的皮肤上,另一只手掀开自己校服袖口,露出手腕上细细的银链,眼神带着笃定:“黄姚对金属过敏,碰一下银饰都会起红疹。这项链是我们去年一起买的,她戴一次痒一次,却一直舍不得丢。”
陆鹭手腕被按着贴在那条冰凉的银链上,皮肤光滑得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茬我怎么忘了问原主!但嘴上还是硬撑:“我...我最近体质变了不行吗?”
“但你现在碰了银饰都没起疹子。”贝斯手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亮着通讯录,“要我现在打电话问问黄阿姨,她女儿的过敏症突然痊愈了,怎么不跟大家说一声?”
远处传来妹妹的呼唤声,“姐!你跑哪去了?爸在找你!”越来越近。贝斯手倒退着往后走,用口型比了句话,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或者你更想聊聊——真正的黄姚在哪?”
陆鹭突然笑出声,心里快速盘算着反击的话,故意露出衬衫袖口的银质纽扣:“你是在搞笑吗?”她扯了扯纽扣,又指了指礼堂方向,“看看这个,再看看餐厅那套银餐具——我要是对金属过敏,早该进医院挂水了,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贝斯手表情僵住,显然没料到这一茬,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陆鹭趁机逼近一步,语气带着反问:“至于你那银链?你确定不是地摊上十块钱三条的假货?说不定是金属纯度不够,才让原主痒的呢!”
远处妹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抱怨:“找到你了,爸都要生气了!”贝斯手突然抓住她衣领低吼,声音带着急躁:“那番茄酱怎么解释!你今早明明吃了沾番茄酱的面包,黄姚碰一点都会全身起疹子!”
“我装过敏不行吗?”陆鹭一把拍开她的手,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语气带着讽刺,“就像你装得好像很关心原主似的,说不定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真正喜欢什么!”
两人同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