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启动了异世界远古高等文明遗留的装置——随着精密机械发出低沉嗡鸣,高浓度能量开始汇聚、周围景象在炙热中扭曲。
【传送完成的刹那,我的意识被抽离,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以蛙姿瘫软趴在地上,送行的异世界众人一片沉默,面面相觑。】
我回来了。
操控着僵硬如朽木的身体,缓缓支撑坐起,环视四周黑暗。伸手触摸,一面墙壁砖纹,低头抚过干枯的躯体,手上沉重的镣铐。我张开干裂的嘴唇,嘶哑着开口:
“啊……啊————!!!”
尝试召唤我的剑「黑刃」,我并不确定,它是否还会回应我的呼唤。
【送行的异世界众人望着,无数黑色重粒子正从倒下的躯体中剥离,如归巢般向剑身汇聚。随后,发出一阵极速挤压空气的爆鸣,剑身如炮击般朝主人飞去,掀起巨大一片尘土,速度远超光,空间也为之撕裂。】
我抄起身边所有能用的,拼命砸向床架,在不断敲击下,床架终于断开,我摆脱束缚。
徒手不断掰曲床架,拆下一根铁管,开始拼命挖。枯竭的残躯不需要水和食物,只剩下一个执念——脱困!
不知过去了多少天,第一块砖头终于松动,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幽光透进,微尘飘舞。
外面,一个空荡的地下室。
眼前的一切,门被转头和水泥从外部封死。翻开床边桌上一张张泛黄的纸条……上面记录着妹妹童年的琐事……一股强烈的不安如毒藤缠绕全身。
我颤抖着挪动镜子,抹去尘埃,镜中——是我妹妹的脸!
“啊————!!!”我双手死死攥住桌沿,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昏暗、锁链、针头、药瓶、满地脏污……我拼命挖。
钻出密封房间,撬开地下室门。眼前是一座落在山腰的废弃房屋。我破开房门,里面早已被搬空,仔细搜查一遍,只在角落一张超市单据。
我回到密封房间,用破烂的衣物连头,穿得严严实实,只留几簇残发遮掩外露的眼部。用床单包裹手术刀、针头、药瓶、纸条……向山下市区走去。
踏入城市边缘的小巷,从垃圾桶里捡起报纸,上面写着「夫塔州,戈丹市」。警笛声此起彼伏,街道上有人不断投掷石块和玻璃瓶,砸在透明的防爆盾上。
我衣着破烂、满身污垢,找了个年轻小伙,用沙哑的嗓音问:“知道沃特超市在哪儿吗?”
我装作笑得身体颤抖,回应:“我只是扮成僵尸。”小伙被吓一跳,举起两个拇指。
顺着他所指方向,来到超市,走向服务员,她被我脸部吓得往后一缩,抬手护在胸前。身上工作证印着名字「慕珍」。
我把超市单据给她看,装作调皮偷笑问:“逼真吗?”对方连连点头,眼睛笑成月牙状。
“我的亲人以前住在山上那栋房子里,我顺路来找他,结果发现房子全空了,只找到这张单子。”我紧紧看着她:“你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买的吗?”
慕珍说:“这……一年前的收据了。我帮你问问经理,看能不能调监控查一下。”说完,快步走开。没多久,她回来对我摇了摇头。
我离开超市,躲进旁边暗巷里,等待超市关门。
直到店员准备关门时,我将一块石头掷向路边的车窗。“哗啦!”警报声瞬间撕裂夜色。
经理和几名服务员在查看,我趁机钻过去躲藏。
随着铁闸“哗啦”落下,我快步摸进办公室,打开电脑,查看监控,调到指定日期,画面中陆续出现三男四女在这个时段购物。
这时,外面铁闸被拉起,夹杂着嘈杂的人声,一队结束巡逻的警员,在返回前顺路购物。
经理望向窗户透出的电脑荧光,说:“我没开电脑,可能有暴徒进去了。”
狭小的办公室,根本无处可藏,几名警员推门而入的瞬间,我从角落冲出!门口的警员一把 扯下我的头巾和包裹——手术刀、针头、药瓶和纸条,散落一地。
几名警员进来。我直接冲出来,门口的警员一把 扯下我的头巾和包裹,手术刀、针头、药瓶、纸条散落一地。
一张枯槁龟裂、不成人形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
“啊——!”几名女服务员捂住嘴,发出惊恐的尖叫。
我挺所有人惊慌失措,胡乱将散落的物品揽回怀中,用连衣裙摆裹着,拼命狂奔。
“别……别跑!”反应过来的警员在身后紧追。
没跑多远,镇压暴乱的警员已经封堵了所有路口。车顶的探照灯射向我,强光穿透连衣裙,将这具干枯扭曲的身影展露无遗。
“啊——!”人群中爆发出惊叫。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把我层层围在中间。一小队警员拔出配枪,紧张地逐步逼近。
“趴下,你被逮捕了。”
“放下包裹,举手。”
“砰!”一名警员看我怀中紧握着包裹,过度紧张之下扣动了扳机。
紧接着,密集的枪声接连响起“砰砰砰……”
我的身体几乎断成两截,扭曲的姿态蠕动着,仅剩破碎的组织勉强相连。
刺眼的探照灯光如同舞台追光,将我如同小丑钉在街上。四周响起尖叫与嘲笑。
(一旦载体被毁,意识飞散,我将消亡殆尽……含恨而终。)
我不甘心——
用尽力气,发出沙哑而凄厉的嘶吼:“啊————”
那非人的哀嚎回荡在街道上空,听得周围所有人脊背发凉。
“咧————!!!”
气体、光、空间……一切被悍然撕裂。高楼玻璃、车窗、甚至眼镜……都在嗡鸣中彻底粉碎,化作漫天晶泪簌簌落下。
黑刃从天而降,悬停在我面前。狂暴气浪轰然扩散,撕碎单薄衣物,将周围的人群狠狠掀翻在地。
我拖着残躯向前挪动,竭力抬起仅存的手臂,伸向剑身——
“砰砰砰砰……!”
无数子弹呼啸而过,我的手臂掉落。
我尽力挪动,将断臂猛地向前一探。
接触的刹那,黑刃轰然崩解,化作亿万黑色重粒子,汹涌地融入我的体内。
身体剧烈重构、吐出弹片,扭曲被拉正,断处在连接,撕裂的组织如无数火蚁啃咬、撕扯。我趴在地上卷曲、抽搐,喉咙挤出断续的呻吟:“呃…呀…啊…啊……”沙哑的女声逐渐变得尖锐。
LED手电照在我身上,周围照相闪光闪烁不断。我赤着脚缓缓站起,未完全复原的身体,清晰可见的内部结构。
我环视密集的围观人群,寂静无声。
“趴……趴下。”
我默默弯腰拾起被子弹打得残破不堪的物品——手术刀、针头、药瓶碎片、泛黄的纸条,用布包裹好。
随后,转向街边的建筑,握紧右拳,带着毁灭的一击轰出,砖墙瞬间崩碎。
“你被逮……”身后的警员,与围观人群,瞪目结舌。
我踏过满地碎砖瓦砾,走向冰柜,拿起冻肉往嘴里塞。随着分子养分的补充,身体残缺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重生。
呼吸、知觉、连同妹妹记忆中零碎的黑暗片段,一个面具男。
身体与内心的剧痛令我全身肌肉绷紧,动作僵硬,发出“呃…呀……”的低沉呻吟。
随着身体逐渐完整,部分黑色重粒子开始脱离,在半空中缓缓构筑出黑刃的轮廓与一套贴身战衣。
一丝异样让我低头审视,这身战衣……我看了眼身旁悬浮的黑刃,伸手摸了摸身后,抓了抓……球状毛绒尾巴。
(这……兔女郎?!)
我踏出建筑,一声轻浮的口哨传来,一股妹妹被调戏的恶心感瞬间涌上心头。四周,警员们举着防爆盾正缓缓合围。
我跃至口哨男面前,冷声问:“你吹的?”
不等他回应,我一拳挥出。对方倒飞数米,成为汽车贴膜。
我扫视四周,厉声喝问:“还、有、谁?”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俯身一蹲,脚下地面应声龟裂。借力跃上十余层楼顶,我望着脚下混乱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