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们头顶上方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
铁碑的部队已经开始强攻“鹰巢”!整个通道都在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他们加快了脚步。在通道的一个岔路口,墨影突然停下,指向一条更加狭窄、似乎通往山体深处的分支:“走这边,可以绕到山后一条废弃的采矿隧道,相对安全。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必须回去,我的身份还能在审判庭内部发挥些作用。”
他将一个信号发射器塞给黑鸢:“到达信号塔外围安全区域后启动它,接应的人会找到你们。”
说完,墨影毫不犹豫地转身,逆着他们逃亡的方向,重新冲回了那充满爆炸和危险的观测站主建筑。
四人沿着墨影指明的狭窄通道继续逃亡。
身后“鹰巢”方向的交战声越来越激烈,甚至能隐约听到鹰眼那沙哑的指挥怒吼和能量武器击中金属的刺耳声响。
他们在为这支临时小队争取宝贵的逃生时间。
不知在黑暗中行进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和一个巨大的、被锈蚀铁网封锁的洞口。
洞外是孤峰背面陡峭的悬崖和弥漫的辐射尘雾。
司徒戾上前,用蛮力扯开铁网。外面是一条悬挂在崖壁上的、摇摇欲坠的旧时代矿用索道,通向对面黑黢黢的山体。
“抓紧了!这玩意儿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住!”司徒戾第一个跳上那简陋的缆车,缆绳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凌玥、高石和黑鸢紧随其后。缆车在深渊之上缓缓向对面滑行,仿佛随时都会解体坠落。回望孤峰,山顶观测站已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他们成功逃出了“铁碑”的围剿,带着指向长老唐叛变的铁证,以及父亲留下的神秘信息。
但代价是,“鹰巢”这个可能的盟友据点正在被战火吞噬,而他们接下来的目标——“信号塔”,既是希望之地,也可能是一个新的龙潭虎穴。
缆车终于抵达了对面的平台。四人踏上坚实的土地,不敢停留,迅速消失在弥漫的辐射雾霭中。
黑鸢看着手中那枚小小的信号发射器,又看了看凌玥紧紧攥着的、父亲留下的数据板。
“信号塔……”他喃喃自语,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迷雾,“希望唐长老这次,没有再把我们当成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
而在他们身后遥远的孤峰之上,激烈的交火声正逐渐平息,最终,归于一片不祥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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辐射尘雾如同永恒的帷幕,笼罩着锈蚀峡谷的外围区域。
能见度不足五十米,扭曲的金属残骸和变异植物的阴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蛰伏的巨兽。四人小队在及膝的、带着粘滞感的灰绿色尘埃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孤峰方向的火光与喧嚣早已被死寂吞噬,只留下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提醒着他们追兵可能就在身后。
“盖格计数器的声音……简直像在唱歌。”高石低声抱怨了一句,试图驱散一些过于凝重的气氛。
他的伤势在持续的行进中隐隐作痛,但精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集中。
他主动承担了探路的职责,利用在秩序团学到的地形判读技巧,尽量选择相对坚实和安全(如果废土还有安全可言)的路径。
凌玥紧随其后,父亲留下的数据板被她小心地收在背包最内侧。那条“钥匙在你手中”的信息让她思绪纷乱。
钥匙是指她的基因,还是她所掌握的线索,亦或是某种她尚未意识到的东西?
司徒戾依旧殿后,他的感官在辐射雾中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不时提醒队伍避开一些潜藏在尘埃下的危险,比如腐蚀性的泥沼或是变异昆虫的巢穴。
黑鸢则走在队伍中间,不断调整着方向,依靠一个老旧的、信号时断时续的定位仪,朝着信号塔的大致方位前进。
“我们到底要去信号塔找谁?”凌玥忍不住问道,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唐长老安排的中立派,真的可靠吗?”
“元老院并非铁板一块。”黑鸢解释道,声音在过滤面具下显得有些沉闷。
“有像唐和铁碑所属的保守派,主张维持现状,甚至不惜与龙城这类势力进行灰色交易来巩固权力;也有激进派,主张主动清除所有威胁,包括彻底扫荡龙城科技;而我们寻找的,是被称为‘重建派’或‘中立派’的势力,他们更注重秩序团的立团根本——保护幸存者,重建文明,对内部的腐败和外部威胁都持强硬态度,但行事更为谨慎。”
他顿了顿,补充道:“关键在于证据。只要我们能把铁证交到他们手中,他们就有理由在元老院内发动弹劾,甚至清洗保守派。信号塔的接应点,是他们秘密活动的一个节点。”
高石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警戒。他蹲下身,拨开厚厚的尘埃,露出了下方一道清晰的车辙印。“是秩序团的制式全地形车,而且是重型型号,载重量不小。过去不超过半天。”
“是铁碑的人追来了,还是……信号塔的接应队伍?”凌玥猜测。
司徒戾走上前,用手指抹了一点车辙边缘的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仔细观察了轮胎花纹的磨损情况。“不是审判庭的标准配置。轮胎花纹更旧,而且……沾着一种特别的气味,像是某种……高能量润滑剂和臭氧的混合味。更像是长期在高压电环境下活动的部队。”
这个发现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他们更加小心地前行。随着逐渐深入峡谷,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
废弃的车辆和机械设备越来越多,许多上面还残留着激烈的弹孔和能量武器灼烧的痕迹。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小规模的、不久前发生的战斗遗迹——被撕裂的龙城侦察机器人残骸,以及少数穿着不明武装人员服装的尸体。
“这里不太平。”司徒戾总结道,“龙城、还有其他势力,都在窥探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