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琳紧盯着威廉・斯特和那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中年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中电光石火间,迅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旋即快步匆匆走出赌场,身影如鬼魅般,转瞬便隐匿于茫茫夜色之中。
另一边,威廉・斯特与中年男子正悠悠然朝着赌场的停车场踱步而去。
威廉一边走,一边转头向中年男子问道:“科里森,你察觉到什么没有?那宇琳的赌术为何如此精湛高超?”
科里森满脸的趾高气昂,嗤笑一声道:“哼,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又怎能逃过我的眼睛?他必定是研习过道门术数,依靠天眼洞悉骰盅里的点数以及对方的底牌,再凭借些隔空控物的雕虫小技和障眼法,这才侥幸取胜的。”
“哦,原来如此!那你可有办法胜过他?”
“您大可放心,他那些手段不过是小儿科,简直就是在鲁班门前摆弄斧头,根本不值一提!”
“那就好。但咱们也绝不能掉以轻心,这可是关乎我们地下赌场生死存亡的关键赌局!”
“哼!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定要让他输得干干净净!”
二人说着,来到了自己的汽车旁。科里森拉开车门,一头钻进驾驶室,威廉・斯特也随之坐到了后座上。
科里森轻轻踩下油门,小车缓缓朝着出口驶去。冷不丁地,一个人从拐角处猛地窜了出来,张开双臂,硬生生地挡在了车辆前行的道路上。
科里森急忙一脚刹停车辆,一股无名怒火 “噌” 地一下涌上心头,心里怒骂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拦我们的车?”
他怒气冲冲地打开车门,跨步走出驾驶室,刚要伸出手指着对方破口大骂,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住了。
眼前这人,除了头发的发型和颜色与自己不同之外,那五官与身材,竟与自己相似得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
他如遭电击般瞬间醒悟过来,随即冷喝道:“你就是那个倒霉的乔单!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出来抛头露面?看来,我当初对你下手还是太轻了!
哼,说句心里话,花着你的钱,搂着你的老婆睡,打着你的孩子,那感觉还真是挺爽的,哈哈哈……”
言罢,他仰头狂笑起来。
这时,威廉・斯特也下了车,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被科里森称作乔单的人,瞬间也跟着狂笑起来:“你这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居然还好意思出来现身?只要我们喊上一声,你今天插翅也难飞!”
没错,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我 —— 乔单,也就是刚刚在赌场大获全胜的宇琳。
自从我得知自己被威廉・斯特设计陷害,落得个身败名裂、家庭破碎的凄惨下场后,我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揪出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彼时的我,已然身败名裂,不但被取消了华国国籍,还遭到美国拒绝,瞬间沦为了无国籍的 “黑人”。
为了逃避被驱逐的命运,我无奈之下只好采用 “易容术” 给自己换了一张脸,同时改名换姓,选取我一双儿女姓名的第二个字,组成了 “宇琳” 这个名字。
随后,我想尽办法弄来一本假的加拿大护照和通行证,凭借这些假证件,留在美国,四处寻觅元凶的踪迹。
威廉・斯特经营的是地下赌场生意,行踪极为诡秘。为了逼他现身,我凭借自己掌握的道家术士独有的本领,纵横各大赌场。
我期望通过打破赌场原有的平衡,来引蛇出洞。如今,目的果然达成了。
就在刚才走出赌场后,我迅速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当机立断扯下易容的脸皮,恢复了自己原来的相貌。
我决心与这个 “李鬼” 来一场面对面的正面对决,借此彻底解开心中积压已久的疑云。
此刻,听着他们二人的这番言语,我心中的一切疑团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肯定是威廉・斯特用迷药迷倒了我,然后指使眼前这个与我相似的 “李鬼” 冒名顶替我。
他们费尽心机,一步步让我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甚至背上欺师灭祖、数典忘祖的骂名,最后才将我放出来,任由世人唾弃辱骂。
他们觉得,这种惩罚远比直接杀了我更加残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这般报复,哪里是伤人,分明是杀人诛心,比一刀了结性命要歹毒千万倍。
他们不仅让我身败名裂、家财散尽,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沼,成了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这些身外之物,纵然锥心,我尚且能咬牙承受。
可他们竟将毒手伸向我的亲人:玷污我的妻子,虐待我的儿女,辱骂我的父母,欺瞒我的师母。那是我用性命都要守护的人啊!
这种折磨,是活生生的地狱煎熬。常人别说承受,连想象都难。
它真真切切让我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那痛彻心扉的苦楚,早已刻进骨头缝里。
自那场阴谋后醒来,日日夜夜,我都在噩梦中挣扎。每次惊坐而起,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虚脱得像抽走了骨头。
醒来的刹那,总疯了似的盼着:这不过是场噩梦,睁开眼,还能看见家里的灯光,听见孩子的笑声。
可现实总会像冰锥一样砸过来——我的人生,早就碎成了粉末。
我成了无家可归的丧家犬,在这世上找不到半寸立足之地,昔日亲友早已形同陌路。于这世间,我仿佛就是个多余的影子。
极度的绝望里,自杀的念头不止一次冒出来。是啊,我这般活着,与行尸走肉何异?不过是比死人多口喘气罢了。
可转念想到威廉·斯特,想到真相还埋在黑暗里,一丝微弱的光便从心底钻出来。
就为这丝光,我一次次把自己从悬崖边拽回来。它是黑暗里唯一的星,撑着我没倒下去。
可在茫茫人海里找一个混迹黑帮的人,谈何容易?何况我早已成了没有国籍的“黑人”,能在美国苟延残喘,都已是上天格外开恩。
万幸,天无绝人之路。我虽孤苦伶仃、身无分文,可“三痴”师傅教我的一身本领还在。于是我用易容术换了张脸,化名“宇琳”。
这名字藏着掩人耳目的心思,更藏着对一双儿女的念想——念及他们,查找真凶的念头就像烧起来的火,越燃越旺。
改了容貌、换了名字,最要紧的是能在美国待下去。我向杨姐借了二十万美金,从中拿出十万,费尽周折弄到一本足以乱真的澳洲护照和通行证,总算有了来往美国的资格。
要在人潮里捞起威廉·斯特这根“针”,得顺着他的路走。他做地下赌场的生意,那我就从“赌”字撕开缺口。
为了逼他现身,我决定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反击——凭一身武功、开天眼、通法术的本事,闯一闯那些赌场。
我先在公开赌场里以小博大,一路连胜,既攒下本金,也闹出些声势。
就这么一步步引着,等着那条藏在暗处的毒蛇,自己露出獠牙。
到那时,我定要将他擒住,让所有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