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对秦垣的事,是真正上了心。
本来是可以走水路,或者和村民一起乘车的。
但是亮子动用人情,为秦垣寻了个专车。
而且找来的还不是一般的车,是一辆实实在在、能跑长途的小轿车。
其实秦垣对这些并没有什么讲究,他不是没坐过豪车,没感觉郭家的豪车比眼前的小轿车舒适多少。
司机也姓刘,叫刘正。是刘全的亲戚,也是亮子的把兄弟。
不难猜出,刘全、亮子、刘正这三人,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交情。
只不过刘全鸟悄的娶了亮子的姐姐,变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老刘买烟去了,咱们在车里等会。”
亮子坐在车里,一点也不老实,不是摆弄这,就是摆弄那。
看他那满是新奇与羡慕的眼神就知道,他对这车喜欢得紧。
“你也会买上的。”
秦垣笑着说道。
“借您吉言。”亮子嘿嘿一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秦垣语气很是郑重,“你们家有福泽。”
“可是与我那外甥脸上的黑点有关?”亮子笑嘻嘻的说道。
“哦?”
这一次,轮到秦垣一楞。
他能看出亮子并非是他爹口中的游手好闲之人。
实际上亮子内里聪慧,心思活络,只是时运未至,龙困浅滩。
“秦小哥,我那外甥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和我说吧,要不然我这好奇心,我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亮子靠近秦垣几分。
他觉得‘秦道长’三个字太过客气见外,远不如‘秦小哥’喊着亲切热络。
秦垣自然不会计较称呼的问题,他轻轻摇头,说道:“那个黑点,和你死去的侄子有关。正是为了不徒惹刘大哥他们伤心,我才绝口不提。”
于是秦垣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刘家老二,有官运不假。
可惜先天受限,当不成大官。
不过脸上那颗黑点就不一样了,那是后天出现的权星。
随着老二年纪的增长,黑点会变成一颗痣。
那就是真正的权星显化。
本就有官运,再配合权星相助,日后的成就,自然不凡。
而这颗代表着权星的痣,就是老大所为。
“说起来,这是老大在以这样的方式,为自己赎罪。临了幡然醒悟,以这种方式弥补家族,你这大外甥,也算不失血性了。”秦垣说道。
“我那大外甥,其实本性并不坏。只是行差踏错。”
亮子的语气沉了下来。
这时,有个衣着得体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年纪与亮子相仿,只是叼着烟的样子,颇有些流里流气。
这人应该就是刘正了。
果然,来人先给秦垣递了根烟,说道:“亮哥,这位就是你嘴里说的贵客了吧。”
秦垣笑了笑,表示不会抽烟。
刘正也不在意,转而把烟递给亮子。
秦垣怕麻烦,提早和亮子说,别透露自己的身份,也别把自己做的事说出来。
所以刘正只知道今天要拉秦垣这么个人。
“对,这是我秦哥,事交给你了啊,要是办砸了,我锤不死你。”
亮子接过烟,大大咧咧的说道。
“得嘞!亮哥发话,我敢不尽心?你瞧,吃喝我都给秦哥备上了!”
说着,刘正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原来他不仅是买烟,还准备了水和一些熟食。
这个刘正看着流里流气,倒是颇为豪爽、仗义!
秦垣笑了笑,和这样的人接触,不累。
“秦哥,我家里这还有一些事,就送你到这吧,路上注意安全,有啥需要就和刘正说,这是我把兄弟,不用客套。以后常来玩!”
“好!”
秦垣应下。
刘正也示意亮子放心,随即发动了轿车。
“听说秦哥赶时间,我就开快点,要是您晕车 ,我就慢点开。”
已经离开了亮子的视线,刘正依然如之前那般热情。
“没事,我这人皮实。”
秦垣靠在椅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原以为和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相处,会有些尴尬,没想到刘正也是个典型的话匣子。
不是讲一些和亮子、刘全小时候的淘气事,就是说一些村里的奇闻。
到最后,话题落到了刘全家里发生的事上。
“唉!我老刘大哥一辈子老实巴交,谁承想会摊上这种邪乎事……幸好亮哥说,事情处理好了。就是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被彻底消灭了。”
刘正狠狠吸了口烟,颇有些不忿。
秦垣理解刘正的心理。
因为刘正、刘全、亮子,不仅仅是把兄弟,更有着过命的交情。
当初刘正去山上打野味,结果遇见了黑熊。是刘全和亮子不顾自身安危,将他救出。
这些年他做生意赚了点钱,但没有忘本,明里暗里没少接济这两位哥哥。
尤其是听说刘全家出事,他更是花了不少钱去请阴阳先生,僧道异事。
面对刘正的赤诚,秦垣也不准备瞒着他了,就坦承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说刘全家里的事情已经解决,可以安心了。
知晓秦垣的真正身份,刘正一楞。
手里的烟头滑落,差点把裤子烫坏。
但他紧接着就恢复如常:“我就说嘛,能让亮哥尊重的人,肯定差不了。就是没想到这个高人居然是秦小哥。”
“也不算什么高人。”
秦垣笑了笑,转而话题一转,说道:“我看你,很敬佩亮子,恐怕不仅仅因为救命之恩,和兄弟之义吧?”
“我亮哥,可是了不起的人啊。”
刘正一听这话,眼神深邃起来。
据他讲,
刘全年纪最大,但是为人过于老实。
刘正有些聪明,但只是小聪明。
这三个人中,其实最有能力的是亮子。
因为他从小就聪明,长大了更有很强的经商天赋。
只是他家老爷子很古板,死活非要他读书,博功名,当大官。
亮子不愿,所以就自暴自弃了。
其实亮子以前攒了不少钱,可以说,刘全能娶他姐,都是亮子的资助。
而刘正现在能把生意做起来,也是亮子给他出谋划策。
“近几年,老爷子终于松口了,我也掏不少钱给我亮哥做生意,但是都没做成。唉,可惜我亮哥了。”
刘正叹息,他是实打实的为自己的好兄弟感到悲哀。
“不过是时运未到。”秦垣笑了笑,语气笃定,“待到明年,自会否极泰来。”
他可不是信口开河。
亮子就算之前能做生意,这生意也不会做大,反而会赔个底掉。
而且还可能因为一意孤行,连累了刘全的刘正。
毕竟只要亮子发话,这俩人肯定是变卖家产也会帮他。
这个就叫时运。
但是明年就不一样了。
秦垣从亮子的面相上看出,财帛宫已有吉气萌动。积蓄在祖庭的财源,也蓄势待发。
只要明年立春一过,亮子必然鱼跃龙门。
“明年?”
刘正眨了眨眼,“还别说,亮哥明年真准备做生意,好像就是你们河海市的,我记得,好像姓郭!”
“郭?”
秦垣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