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浮屠录
第一卷 凡骨叩仙门
第二章 古寺残灯,佛骨藏秘
离开清风镇后,慧能带着了尘一路西行,山路愈发崎岖,气候也渐渐转暖。这日午后,他们登上一座山岗,远远便望见前方山谷中矗立着一座破败的古寺,寺檐倾颓,墙皮剥落,唯有寺门上方那块褪色的“定慧寺”牌匾,还能看出几分当年的庄严。
“师父,我们去那寺里歇歇脚吧?”了尘指着古寺,眼中满是期待。连日赶路,他的草鞋早已磨破,脚掌布满血泡,此刻只想找个遮荫处喘口气。
慧能望着古寺,眉头微蹙,指尖念珠轻轻转动:“这寺庙荒废已久,却隐隐有佛光残留,倒是个清净去处。走吧,我们去看看。”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下行,来到古寺门前。寺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朽坏声响,扬起一阵尘土。院内杂草齐腰,碎石遍地,唯有大殿前的香炉还立在原地,炉中积满了落叶,却不见半炷香灰。
“奇怪,这寺庙虽破,却不见蛛网虫蛀,倒像是有人打理过。”慧能喃喃自语,迈步走向大殿。
大殿内更是破败,正中央的释迦牟尼佛像早已倾塌,只剩下半截莲台,台面上布满了裂痕。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了尘正四处打量,忽然被莲台旁的一抹微光吸引。他走近一看,发现莲台下方的地砖松动,缝隙中竟透出微弱的金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下面。
“师父,你看这里!”了尘连忙招呼慧能。
慧能蹲下身,指尖拂过松动的地砖,指尖的佛光与地下的金光相互感应,竟泛起一阵温和的涟漪。他心中一动,伸手将地砖轻轻撬开——砖下是一个黑漆漆的暗格,暗格中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铜盒,铜盒上刻着复杂的梵文,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铜绿,却依旧挡不住盒内透出的金光。
“这是……佛门的‘舍利盒’?”慧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心翼翼地将铜盒取出。他擦拭掉盒上的铜绿,指尖轻抚梵文,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铜盒“咔哒”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盒内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布上放着一枚指节大小的佛骨舍利,舍利通体莹白,泛着温润的金光,隐隐有梵音从舍利中传出,萦绕在大殿之中。
“阿弥陀佛。”慧能双手合十,对着舍利深深一拜,“没想到在此荒寺之中,竟藏着如此至宝。这枚舍利蕴含着精纯的佛力,想必是当年定慧寺的高僧圆寂后留下的。”
了尘凑过来看,只觉得舍利的金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之前赶路的疲惫瞬间消散,连脚掌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师父,这舍利好神奇啊!”
慧能微微一笑,将舍利盒合上,小心地收入怀中:“此乃佛门圣物,能净化邪祟,滋养心神。我们暂且将它带走,日后若有机会,再为它寻一处妥当的安放之地。”
就在这时,寺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慧能和了尘对视一眼,连忙将舍利盒藏好,走到大殿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粗布短打的少年跌跌撞撞地冲进寺内,他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是受了伤。少年看到慧能和了尘,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被绝望取代,他踉跄着跪倒在地,朝着慧能连连磕头:“大师!求您救救我!救救我们村子!”
慧能连忙扶起少年,温声道:“施主莫慌,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少年喘了口气,声音带着哭腔:“我是山下‘石头村’的,我们村里来了一群‘黑风盗’,他们杀人放火,抢东西,还把村里的壮丁都抓走了!我爹娘都被他们杀了,我拼死才逃出来,求大师发发慈悲,救救我们村里的人吧!”
了尘听到“黑风盗”三个字,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他想起三年前杀害自己爹娘的山匪,眼中满是愤怒——这些盗匪作恶多端,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慧能脸色凝重,问道:“黑风盗有多少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有二三十人,都带着刀枪,还有几个会妖法的!”少年急忙说道,“他们把村民都关在村里的祠堂里,说要等到天黑,就把反抗的人都杀了!大师,您快救救他们吧!”
慧能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施主放心,贫僧定会帮你们。了尘,我们走!”
“嗯!”了尘用力点头,紧紧跟在慧能身后。
少年连忙带路,三人朝着石头村的方向赶去。路上,少年告诉他们,这黑风盗是附近山头的悍匪,不仅劫掠村民,还和山中的妖邪勾结,手段残忍,附近几个村子都被他们祸害惨了,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石头村外的一片树林里。远远望去,村子里浓烟滚滚,隐约能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还有盗匪的狂笑。村口守着两个手持钢刀的盗匪,正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烟卷。
“大师,就是那里!”少年指着村子,眼中满是恐惧。
慧能压低声音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出去。了尘,你跟在我身后,切记不要冲动。”
说罢,慧能身形一晃,如同清风般朝着村口掠去。那两个盗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慧能点中了穴位,瞬间瘫倒在地,昏迷过去。
慧能和了尘悄悄潜入村子,只见村里一片狼藉,房屋被烧毁了大半,地上躺着几具村民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泥土。几个盗匪正手持钢刀,在村里四处劫掠,看到值钱的东西就往怀里塞,遇到反抗的村民,抬手就是一刀。
“这群恶贼!”了尘气得浑身发抖,就要冲出去,却被慧能拉住了。
“别冲动,先找到祠堂里的村民。”慧能低声道。
两人绕开盗匪,朝着村子中央的祠堂摸去。祠堂外守着四个盗匪,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手持一把鬼头刀,腰间挂着一个骷髅头,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妖气——显然就是少年说的“会妖法的”盗匪。
“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老子就一把火烧了祠堂!”大汉对着祠堂怒吼,声音粗哑难听。
祠堂里传来一阵哭泣声,却没有人敢开门。
慧能眼神一冷,从怀中掏出念珠,轻轻一抛。念珠化作一道金光,朝着四个盗匪射去。那大汉反应最快,察觉到危险,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化作一道黑气,挡住了金光。
“哪里来的秃驴,竟敢多管闲事!”大汉怒喝一声,转过身,看到慧能和了尘,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正好,老子正缺个练手的靶子!”
说罢,大汉从腰间取下骷髅头,口中念念有词。骷髅头瞬间睁开双眼,射出两道黑色的妖光,朝着慧能射去。同时,另外三个盗匪也手持钢刀,朝着了尘扑来。
“了尘,小心!”慧能提醒道,同时双手结印,一道金光从他手中发出,挡住了妖光。他身形一晃,朝着大汉冲去,手中念珠挥舞,金光闪烁,直逼大汉的面门。
了尘虽然修为不高,但这段时间跟着慧能修行,也学了一些基础的拳脚功夫。他运转体内的内力,避开盗匪的刀锋,同时一拳朝着一个盗匪的胸口打去。那盗匪没想到这个小和尚竟然有几分力气,被打得后退几步,口吐鲜血。
另外两个盗匪见状,更加凶狠地朝着了尘扑来。了尘不敢大意,脚下踩着慧能教他的“罗汉步”,身形灵活地躲避着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另一边,慧能与大汉斗得正酣。那大汉虽然会一些粗浅的妖法,但哪里是慧能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大汉就被慧能的念珠击中了好几次,身上的妖气越来越弱,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大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再次掏出一张黑色符纸,想要召唤妖邪相助。
慧能岂会给他机会?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印,一道金色佛印从空中凝聚而成,朝着大汉狠狠砸去。
“砰——”
佛印重重地砸在大汉身上,大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被佛印吞噬,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那骷髅头也失去了妖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剩下的三个盗匪看到大汉被消灭,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逃跑。慧能手指一点,三道金光射出,击中了盗匪的穴位,将他们都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开门吧,盗匪已经被我们解决了。”慧能朝着祠堂喊道。
祠堂的门缓缓打开,村民们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他们看到地上昏迷的盗匪,还有慧能和了尘,眼中满是感激和敬畏。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多谢大师!”村民们纷纷跪倒在地,朝着慧能连连磕头。
慧能连忙扶起他们,说道:“各位施主不必客气,为民除害,乃是贫僧的本分。这些盗匪作恶多端,你们将他们绑起来,交给官府处置吧。”
村民们连忙点头,开始收拾残局。那个带路的少年找到慧能,再次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大师,谢谢您为我爹娘报仇!我……我想跟您学本事,像您一样,杀尽天下的恶贼!”
慧能看着少年,眼中露出几分怜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石头。”少年说道。
慧能点了点头,说道:“石头,修行之路很苦,不仅要学本事,更要修心。你若真的愿意,便先跟着我们吧,等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石头大喜过望,连忙磕头:“多谢师父!”
了尘看着石头,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同伴。
当天晚上,村民们为慧能、了尘和石头准备了简单的饭菜。饭后,慧能将石头叫到身边,为他处理了伤口,又教了他一些基础的吐纳之术。石头学得很认真,眼神中满是对力量的渴望——他要变强,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再也不让悲剧重演。
第二天清晨,慧能、了尘和石头告别了村民,继续向西而行。临行前,村民们为他们准备了干粮和水,还送了他们三双新草鞋。
路上,石头好奇地问慧能:“师父,您真的会飞吗?真的能像神仙一样长生不老吗?”
慧能笑了笑,说道:“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确实能御风飞行,延年益寿。但长生不老并非修行的目的,修行的真谛,是守护本心,渡人渡己。”
石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却更加坚定了修行的决心。
了尘走在最前面,看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他们,但他知道,只要跟着师父,跟着同伴,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他要好好修行,早日变得强大,像师父一样,守护那些无辜的人,让天下再也没有像他和石头一样的孤儿。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的修行之路,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第四章 山道遇袭,魔影初现
离开石头村后,慧能带着了尘和石头,一路翻山越岭,朝着嵩山少林寺的方向前进。这日,他们来到了一座名为“断魂岭”的山岭。断魂岭山势陡峭,山路崎岖,两旁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山风呼啸,卷起碎石,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亡魂的哭泣,让人不寒而栗。
“师父,这地方好吓人啊。”石头紧紧跟在慧能身后,声音有些发颤。他从小在村里长大,从未见过如此险峻的山岭,更让他害怕的是,这山岭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邪气,让他浑身不自在。
慧能眉头微皱,指尖念珠转动得更快了:“这山岭的邪气很重,恐怕有妖邪盘踞。你们两个跟紧我,不要离开我的身边,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轻举妄动。”
了尘和石头连忙点头,更加小心地跟在慧能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