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秘宝迷踪 第121章：绿洲迷局
戈壁的烈日把沙砾烤成了烫金，孟露桥望着远处忽然浮现的绿洲，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海市蜃楼的幻影刚散，这片真真切切的绿便撞进眼里——胡杨林环绕着方方正正的寨子，夯土城墙泛着被风沙打磨的灰黄，垛口后隐约有刀光闪烁，空气里飘来羊肉汤的香气，却混着若有似无的杀气。
“那就是柳七爷的地盘。”李暗香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流沙国罗盘的指针在阳光下剧烈颤抖，“城墙高三丈，四角有箭楼，按流沙国的‘四方锁’阵布局，硬闯等于送死。”
韦小月的银铃在掌心转了圈，红影往胡杨林里缩了缩：“要不我们先易容混进去？我扮成卖银饰的小丫头？”
宋三斜靠在胡杨树上，酒葫芦往怀里塞了塞，咂咂嘴：“卖银饰哪有卖酒来得实在？柳七爷手下那帮糙汉，见了好酒保管两眼放光。”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纤云，“丫头，你那包里的酱牛肉还有没？待会儿真打起来，可没功夫啃干粮。”
纤云从行囊里摸出用油纸包好的肉干，悄悄塞给宋三，又取出水囊递给欧阳楚月：“楚月姐姐，喝点水吧，看你嘴唇都干了。”欧阳楚月的墨绿劲装早已被汗水浸透，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始终锁在城墙垛口，玉女剑的剑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孟露桥还没答话，城门口忽然传来号角声。吊桥“嘎吱”放下，四个铁塔似的汉子立在桥头，每人手里的兵器都透着凶气：左边两个分持狼牙棒和铁链，右边两个一个握弯刀，一个扛着门板大的盾牌，脸上的刀疤在烈日下像爬着的蜈蚣。
“四大金刚！”唐豹握紧了腰间的双镖，声音发紧，“柳七爷的左膀右臂，据说每人能打十个壮汉。”
为首持狼牙棒的汉子往前一步，震得吊桥都晃了晃：“孟露桥？柳爷有请。”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像在掂量货物，“不过得先过我们这关。”
孟露桥知道躲不过，长笛横在掌心：“赐教。”
话音未落，铁链已带着风声缠来，如毒蛇吐信直取韦小月。李暗香的短刀出鞘，刀光斜劈铁链，“当”的一声脆响，她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这铁链竟是玄铁打造。握弯刀的汉子趁机欺近，刀风卷着沙砾刮向宁若雪，唐豹双镖脱手，逼得对方回刀格挡，却没留意持盾牌的汉子已如小山般撞来，“砰”地撞在他胸口，唐豹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欧阳楚月的玉女剑瞬间出鞘，剑光如流风回雪，直取持弯刀汉子的手腕。“峨眉剑法？”那汉子惊呼一声，仓促间回刀自保，刀鞘与剑刃碰撞出一串火星。她趁机旋身，剑尖挑向持铁链汉子的肋下，逼得对方收回铁链自保，给韦小月解了围。
孟露桥的长笛点向持狼牙棒汉子的肋下，却被对方用棒柄格开。这四人配合得密不透风：铁链缠腿，弯刀袭上，盾牌挡路，狼牙棒砸中盘，像一张无形的网罩下来。韦小月的银铃炸出迷烟，却被对方用袖口挥散；宁若雪的机关匣射出银针，全被盾牌弹开；宋三摸出的辣椒面刚撒出去，就被持盾牌的汉子用盾牌挡住，反呛得自己直咳嗽；纤云甩出的柳叶刀虽准，却被铁链缠住卷飞。
不过十招，李暗香的短刀被打落，韦小月被铁链缠住脚踝，宁若雪的机关匣遭弯刀劈裂，宋三被狼牙棒的劲风扫中后腰，疼得龇牙咧嘴——除了孟露桥和被撞飞后趁机退到胡杨林的唐豹，以及仍在与弯刀汉子缠斗的欧阳楚月，其余人全被擒住。
“楚月姐姐快退！”孟露桥见欧阳楚月渐落下风，长笛突然转向，逼退持狼牙棒的汉子。欧阳楚月会意，虚晃一招，纵身跃回胡杨林，墨绿劲装的衣角沾了些沙尘，却依旧挺拔。
“押走！”持狼牙棒的汉子挥挥手，铁链拖着韦小月的脚踝在地上划出浅痕，宁若雪、李暗香、宋三和纤云被反剪双手，脸上却没太多惊慌，只是往孟露桥的方向投去一瞥。纤云路过宋三身边时，悄悄用缠丝手在他手腕捏了捏，示意他别冲动。
孟露桥望着他们被押进寨子，与唐豹、欧阳楚月在胡杨林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这四大金刚的功夫虽硬，却没下死手，擒人的动作带着刻意的“留有余地”。宋三揉着后腰从地上爬起来，啐了口沙砾：“他娘的，这狼牙棒没长眼啊，差点把老子的老腰打断。”
夜色像块黑布罩住绿洲，孟露桥、唐豹和欧阳楚月借着胡杨的阴影摸到寨墙下。城墙的夯土缝里长着骆驼刺，孟露桥指尖抠住砖缝，身形如壁虎般往上爬，靴底的防滑纹碾过尖锐的砖角，发出细不可闻的声响。欧阳楚月紧随其后，玉女剑的剑鞘轻磕砖缝，借力而上，动作比孟露桥还要利落。
城墙上的巡逻兵每炷香走一个来回，火把的光在垛口间晃动。孟露桥等火把刚过，翻身落在城墙内侧的阴影里，欧阳楚月与唐豹相继落地。脚下的青石板缝里嵌着沙砾，踩上去会发出轻响，他们便学着猫步，足尖点在石板接缝处。
柳宅在寨子中央，是座带天井的流沙国院落，院墙比别处高半丈，墙头插着削尖的竹片，竹片间系着细如发丝的铜铃。孟露桥摸出块石子，往东侧的马厩方向一弹，“咚”的轻响刚落，巡逻的两个守卫便举着火把往马厩走去。他趁机矮身窜到柳宅后门，指尖在门锁上轻轻一挑——锁芯是流沙国特有的“转心锁”，他按耶律闻笛琵琶声的节奏转了三圈，锁“咔哒”开了。
院子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正屋的窗纸上映着晃动的人影。孟露桥刚要往里闯，忽然瞥见廊下的柱子上缠着细铁线，铁线连着墙根的铜盆，稍有触碰便会发出巨响。他示意唐豹和欧阳楚月留在院外接应，自己则贴着墙根，像条影子般滑向正屋。
正屋的门没锁，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酥油香扑面而来。大厅里点着三盏羊角灯，光线昏黄，柳七爷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手里转着两颗油光锃亮的铁球，四大金刚分立两侧，客座上空无一人。
“孟公子果然好本事。”柳七爷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这宅子的机关，比影无殇的黑风口还密三分，你竟能悄无声息摸到这。”
孟露桥的长笛仍横在掌心：“我的人呢？”
“放心，好茶好饭伺候着。”柳七爷往旁边的侧门指了指，“要见他们不难，先见见我的贵客。”
侧门被推开，耶律闻笛的身影走了进来，金步摇在昏黄的灯光里晃出细碎的光。她往客座上一坐，语气平淡：“坐吧，戏演完了。”
孟露桥这才松了手，长笛插回腰间：“巴特尔的突袭，四大金刚的‘刁难’，都是你安排的？”
“不然怎么让影无殇的眼线信以为真。”耶律闻笛端起桌上的奶茶，“他在戈壁里埋了三拨人，就等着看你狼狈逃窜或被柳七爷灭口。现在他们该把‘孟露桥大败被擒，仅两人逃脱’的消息传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