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一字千惊药堂老人,惊魂不定街头追逃
我原本抱臂靠墙站着,借堂内草木的香气静心。听到老者失态的惊问后,双臂又紧了紧。
我还活着,自己都觉得惊奇。但更出意料之外的是,这位桑榆先生……
“你认识之前的我?”
老者眼睛又瞪大了些,上前两步,“我是闲乘月啊!虽然因为一点意外……看起来老了点。”
我扯了扯嘴角,“不记得。”
看来他确实认识。但“三界时期的老怪物”这个帽子,简直难以相信。
毕竟身体确实年轻,而且我若在三界时期便消失,那至记忆开端,还隔着整个天幽年和心象的一年多,我又在哪?
不对,法则、存在、血脉,一切已知信息都完美重合!
我不会就是……怀渊?
我指向腰间玉佩:
“谁送的?我有什么仇人吗?你对我了解多少。传音告知。”
老者跺跺脚,嗓音拉得很长:“哎哟喂不能说!您当年给我种了‘因果种’,我要是说出关于你的行踪我就要被你预留的攻击捅死!”
“因果种”?
我利用执掌的时间法则的因果效应创造的技能,被种下因果的人若做了预设的“因”,便会承受我准备的“果”。
若要解开因果种,解的是因果序列,而我记忆全失,哪记得什么序列?
这种果的因,也以回旋镖似的“果”打回我身上。使我心里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我掐住胳膊,压住自己的声音,问道:
“名字你总能说了吧。”
“你仇人手眼通天,若说出他的名字,就要被感应。”闲乘月小声道,还捡起了掉到地上的旱烟,“我好心提醒一句,你现在和他实力差距太大,要是被他感应到,不死也废。”
我垂眸,知道老头是好心。
“那送玉之人的名字呢。”
闲乘月一愣,旱烟又掉了,“你连他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法则都是后来感悟的。”
“是他啊!”老头捶胸顿足。
“谁?”
“他呀!”
“谁!”
“那个谁!”
“名、字!”
“真半点儿不记得了!讲不得、讲不得!他可是‘因’。”
这回旋镖,范围真广……
旁边愣着的谢家兄妹缓过神来。谢流晨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被过去困住。线索虽缠成了死结,但握在手里的线头,总比没有强。 时间充裕,我们慢慢来。”
谢流华“嗯”两声,跳到我身边,“我和哥都是专——业探案的,加上你的智商,找到过去不是轻而易举?要我看啊,和你结仇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一起扫黑除恶!”
我点点头,没把自己时日无多的事说出来。
闲乘月又点了一根旱烟,“别漠视老年人啊,你们来这儿干嘛的?”
谢流晨走到柜台,双手递出一张纸,“闲老,具体是这样的,有个人在近川林遇害,特征是这样的。你判断一下死因。”
闲乘月叼着烟,结果那纸,“哟呵,这人结仇不轻,死的是真惨。价格嘛……”
他看向我,目光立马收回,“算了算了,优惠点吧。一则消息或者一千灵石。”
“嚯,您这报价也不小啊。”谢流华感叹,“给你说个劲爆的消息。‘空冥客’清晨子时,又宰了一名柳氏内门,累计一百个了。风前絮寅时就发出消息,举阁同庆,柳家主脸都要绿了。”
等等!这个姓氏?!
闲乘月的旱烟又掉了:“这个消息好!”
他又瞥向我,一会儿后收回目光。
“啧啧啧……姓柳……柳……这样的话,说得通了……唉。”
目光里有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我自苏醒,第一次怨恨自己薄弱的情绪感知力。
谢流晨摇摇头,眉头罕见的拧在一起:“这数量,堪称虐戮,还不算屠戮其他家族的人,难怪为首席杀手。此等心境却入正果,着实可恨。”
谢流晨又看向闲乘月:“闲老,我们一早听说的新鲜消息,抵得上一千灵石吧?不然你只能找梦氏报销了啊。”
闲乘月摆手:“够!等着啊,我写一下。”
他将桌上的字画收起,拿了只细些的毛笔,蘸墨、取纸,用那龙飞凤舞的草书写了单子:
“毒使力竭,外伤致死。毒为腐心散,外伤震碎心脉。”
**辰时二刻
拿了单子,我们就走了。阳光火辣辣的晒在身上,却暖不得丹田的刺骨寒冰。
以及心中的结。
我在三界时期就存在,还是能让当时势大的仙族都惧怕,那为何落魄成这样?仇人又是何等强大?
我现在有着正果三重天的修为,却因为冰魄幽兰只有一重天的实力,与谢家兄妹更谎称只有修心九重天。
就算他们会与我同一立场,又怎么应对“手眼通天”的敌人……
思绪未落——
“畜生!你给我站住!”
怒吼自不远处炸开。
我们纷纷抬头看去。街道的人纷纷让到两边,侧眼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