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腕间的金纹灼痛欲裂,赵无极的狞笑在火光中格外刺眼。她与周勃背靠背站立,四周弓弩手已拉满弓弦。
“束手就擒吧,太子妃。”赵无极缓步上前,“你的血脉之力尚未完全觉醒,强行对抗只会伤及自身。”
谢昭昭闭目凝神,试图压制体内翻涌的力量。金纹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她的意志。
周勃低声道:“太子妃,老臣拼死也会护你突围。”
赵无极冷笑:“周老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谢昭昭一介女流,值得你赔上性命吗?”
就在赵无极逼近的瞬间,谢昭昭突然睁眼,金纹爆发出刺目光芒。周勃抓住时机,率精锐冲向左侧防线。
“放箭!”赵无极厉声喝道。
谢昭昭挥剑格开箭矢,金纹的力量震得弓弩手连连后退。她在混乱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崔婉儿站在远处廊下,面色苍白。
赵无极见势不妙,亲自挥剑斩来。剑锋直指谢昭昭心口,她勉强侧身避开,金纹的灼痛却让她动作一滞。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萧景琰长剑出鞘,架住赵无极的致命一击。
“你怎么来了?”谢昭昭惊讶道。
萧景琰护在她身前,“玉佩交给慕容轩后,我放心不下,暗中跟随。”
赵无极后退两步,怒极反笑:“好一对亡命鸳鸯。既然都到齐了,那就一并拿下!”
更多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萧景琰拉住谢昭昭手腕:“跟我走。”
周勃率部拼死开路,三人且战且退。金纹的光芒在谢昭昭腕间流转,她感到力量在逐渐失控。
“坚持住。”萧景琰低声道,“集中精神控制血脉之力。”
赵无极在后面紧追不舍:“别让他们逃进内宫!”
谢昭昭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力量,金纹的光芒稍稍稳定。她注意到崔婉儿始终跟在赵无极身侧,神情复杂。
“崔婉儿为何会与赵无极在一起?”她低声问萧景琰。
萧景琰挥剑击退两名追兵:“此事稍后再说,先突围要紧。”
周勃突然指向右侧:“往太庙方向走,那里易守难攻。”
三人改变方向,冲进太庙院落。萧景琰迅速关上沉重的殿门,周勃带人抵住门板。
门外传来赵无极的怒吼:“撞开殿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谢昭昭靠在柱子上喘息,金纹的灼痛让她额头沁出冷汗。萧景琰检查她的手腕,眉头紧锁。
“血脉之力反噬了。”他沉声道,“你必须立即调息。”
周勃焦急地看向门外:“他们很快就会破门而入。”
谢昭昭强忍痛楚站起身:“赵无极想要我的血脉完成秘术,绝不会轻易罢休。”
殿门在撞击下剧烈震动,木屑纷飞。萧景琰握紧长剑:“我护你从后殿离开。”
“不行。”谢昭昭摇头,“赵无极既已布下天罗地网,后殿定有埋伏。”
她环顾太庙内部,目光落在供奉的历代帝王牌位上。“周将军,可还有其他出路?”
周勃思索片刻:“太庙地下有一条密道,直通宫外。但入口隐蔽,需要时间寻找。”
殿门即将被撞开,萧景琰当机立断:“你们找密道,我守住殿门。”
谢昭昭与周勃分头在殿内搜寻。金纹的灼痛突然加剧,她踉跄一步,扶住供桌。
供桌轻微移动,地面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一块地砖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台阶。
“找到了!”周勃惊喜道。
萧景琰击退破门而入的士兵,退到密道入口处:“你们先走。”
谢昭昭抓住他的手臂:“一起走。”
赵无极带人冲进大殿,见状大喝:“拦住他们!”
萧景琰推开谢昭昭:“快走!我断后。”
谢昭昭被周勃拉进密道,最后一眼看见萧景琰独自面对数十名士兵。密道入口在她身后关闭,隔绝了上面的厮杀声。
密道内漆黑一片,周勃点燃火折子:“太子妃,你伤势如何?”
谢昭昭按住灼痛的腕间:“无妨,先离开这里。”
两人在狭窄的通道中疾行,谢昭昭突然停下:“周将军,你可注意到崔婉儿的异常?”
周勃沉吟道:“崔小姐似乎受制于赵无极。老臣看见她手腕上有与太子妃相似的金纹,但颜色较浅。”
谢昭昭神色一凛:“难道赵无极在她身上试验了血脉秘术?”
前方传来细微响动,周勃立即熄灭火折,将谢昭昭护在身后。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昭昭,是你吗?”
崔婉儿举着夜明珠从拐角处走出,脸上带着愧疚与担忧。
谢昭昭按住剑柄:“你为何与赵无极在一起?”
崔婉儿垂下头:“他抓了我父母,逼我配合他设局。但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周勃警惕地挡在两人之间:“太子妃,小心有诈。”
崔婉儿挽起衣袖,露出手腕上淡金色的纹路:“赵无极用我试验血脉秘术,想找出控制金纹的方法。但他失败了,我的血脉不足以承载秘术之力。”
谢昭昭仔细观察金纹,发现与自己的确实相似,但光芒微弱。“你可知赵无极的计划?”
“他要集齐北戎王族血脉,完成秘术最后一步。”崔婉儿低声道,“昭昭,你必须尽快离开京城。赵无极在各大城门都布下重兵,专为抓捕你。”
周勃皱眉:“既然如此,你为何能来此?”
“我趁乱逃出来的。”崔婉儿指向密道深处,“这条密道通往城西的一处宅院,那里暂时安全。”
谢昭昭沉思片刻:“婉儿,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崔婉儿坚定点头:“只要能救出父母,我什么都愿意做。”
三人继续前行,密道逐渐开阔。出口处是一间储藏室,推开暗门,来到一座荒废的宅院。
谢昭昭腕间金纹突然剧烈灼痛,她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崔婉儿急忙扶住她:
“血脉反噬又发作了。我知道缓解之法,赵无极曾在我身上试验过。”
周勃拦住崔婉儿:“太子妃,谨慎为上。”
谢昭昭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你说。”
崔婉儿取出一枚银针:“需要刺入特定穴位,疏导血脉之力。会有些痛,但能暂时压制反噬。”
谢昭昭伸出左臂:“来吧。”
银针刺入的瞬间,金纹光芒大盛,随后逐渐稳定。灼痛感慢慢消退,谢昭昭长舒一口气。
“确实有效。”她看向崔婉儿,“多谢。”
崔婉儿收起银针:“这方法只能暂时缓解。要彻底控制血脉之力,需要北戎王族的完整传承。”
周勃在院中巡视后返回:“宅院四周安静,暂时安全。但我们不能久留。”
谢昭昭走到窗边,望向皇城方向:“赵无极既已撕破脸,必定会加快秘术进程。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行动。”
“你有什么计划?”崔婉儿问道。
谢昭昭转身,目光坚定:“既然赵无极想要我的血脉,那我就送上门去。”
周勃大惊:“太子妃,这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谢昭昭冷静分析,“赵无极认定我会逃,我偏要反其道而行。只有接近他,才能找到破绽。”
崔婉儿担忧道:“可是昭昭,赵无极在皇城内布置了重重机关,就为捕捉你。”
“正因如此,他才想不到我会自投罗网。”谢昭昭看向周勃,“周将军,你带人在外接应。婉儿,你随我进宫。”
周勃还要劝阻,谢昭昭抬手制止:“我意已决。赵无极篡位在即,我们必须冒险一搏。”
崔婉儿突然想起什么:“昭昭,我在赵无极身边时,曾听他说起秘术需要月圆之夜才能完成。今夜正是月圆。”
谢昭昭计算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不到六个时辰。”
院外传来脚步声,三人立即戒备。萧景琰翻墙而入,衣襟染血。
“你没事吧?”谢昭昭快步上前。
萧景琰摇头:“只是皮外伤。赵无极已加强全城戒备,我们被困住了。”
谢昭昭扶他坐下:“正好,我有个计划。”
听完谢昭昭的打算,萧景琰坚决反对:“太冒险了。赵无极心狠手辣,绝不会给你反击的机会。”
“正因为他心狠手辣,才会低估我的决心。”谢昭昭展示腕间稳定的金纹,“有婉儿相助,我能暂时控制血脉之力。这是最好的机会。”
萧景琰看向崔婉儿:“你确定能信任她?”
崔婉儿坦然面对他的审视:“我若想害昭昭,刚才在密道中就有无数机会。”
远处传来更鼓声,萧景琰最终妥协:“既然你已决定,我陪你一起去。”
谢昭昭摇头:“你需要在外策应。若我们失败,还有人能继续对抗赵无极。”
周勃沉声道:“太子妃,让老臣随你同行。皇城地形我熟,能助你一臂之力。”
考虑片刻,谢昭昭点头同意:“好,周将军随我进宫。景琰,你带人在外接应,见信号行动。”
崔婉儿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这是赵无极给我的通行令,能带两人进入内宫。”
谢昭昭接过令牌,指尖轻轻摩挲上面的纹路。“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出发。”
萧景琰拉住她的手腕:“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
谢昭昭轻轻回握:“放心,我不会让赵无极得逞。”
四人分头准备,谢昭昭最后检查腕间金纹。光芒稳定流转,血脉之力暂时平息。她望向渐暗的天色,月轮已隐约可见。
崔婉儿为她整理衣襟,动作突然一顿:“昭昭,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
“赵无极手中,有你母亲的遗物。”崔婉儿低声道,“他说那是完成秘术的关键。”
谢昭昭眼神一凛:“什么遗物?”
“一枚血玉玉佩,与你平日佩戴的很是相似。”
谢昭昭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正挂着母亲留下的玉佩。金纹突然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这个话题。
周勃从门外进来:“太子妃,时辰到了。”
谢昭昭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眼腕间金纹。“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