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凝视着被两名宫女搀扶的崔婉儿,注意到她脚步虚浮,眼神涣散。淑妃站在宫门内侧,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太子妃这么急着进宫,所为何事?”淑妃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寒意。
谢昭昭腕间的金纹突然发烫,她不动声色地按住手腕。萧景琰站在她身侧,手已按在剑柄上。陆明远焦急地看着女儿,却被侍卫拦在宫门外。
“我来接太子回府。”谢昭昭平静地说,目光扫过崔婉儿苍白的脸,“顺便接婉儿回家。”
淑妃轻笑一声:“太子需要静养,婉儿姑娘也是自愿留在宫中做客的。”
崔婉儿微微摇头,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谢昭昭看到她袖口露出一角信笺,顿时明白了什么。
“既然婉儿是自愿的,为何连话都说不出?”谢昭昭向前一步,金纹愈发灼热。
淑妃脸色微变,示意宫女将崔婉儿带回去。就在这时,谢昭昭突然轻笑出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快步上前,指尖轻点在崔婉儿眉心。
“娘娘可知,婉儿昨夜为我取来的,正是淑妃您与北戎大祭司的密信?”
话音未落,萧景琰的剑锋已横在淑妃颈间。宫墙外骤然响起世家联军的号角声,震耳欲聋。
淑妃僵在原地,脸色煞白:“你胡说!”
谢昭昭从崔婉儿袖中取出那封密信,展开在众人面前。信上盖着北戎大祭司的印记,内容赫然是商议如何里应外合,颠覆大晋王朝。
“北戎王与你的私生子,现在何处?”谢昭昭直视淑妃的眼睛。
宫墙外的号角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兵甲相撞的声响。慕容老将军率领的世家联军已经兵临城下。
淑妃突然冷笑:“就算你们知道了又如何?皇宫已被我控制,太子在我手中。你们若敢轻举妄动,就等着给太子收尸吧。”
萧景琰的剑锋逼近一分:“说,太子在哪儿?”
就在这时,崔婉儿突然挣脱宫女的搀扶,踉跄着扑向陆明远。她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塞到谢昭昭手中。
“东宫……密室……”崔婉儿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便昏了过去。
谢昭昭握紧令牌,那是太子的贴身信物。她立刻明白了太子的下落。
“萧景琰,你带人去东宫密室。”谢昭昭下令,同时示意陆明远照顾崔婉儿。
淑妃见状,突然高声喊道:“禁军听令!拿下这些逆贼!”
宫墙上的禁军纷纷举起弓弩,对准了下方的谢昭昭等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谢昭昭举起太子令牌:“我乃当朝太子妃,手持太子信物。谁敢动手,便是谋逆!”
禁军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巨响,世家联军开始撞击宫门。
淑妃趁机后退,想要逃回宫内。萧景琰的剑如影随形,始终架在她颈间。
“让你的人放下武器。”萧景琰冷声道。
淑妃咬牙:“做梦!你们今日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谢昭昭突然提高声音:“禁军将士们!淑妃与北戎勾结,意图谋朝篡位。你们真要跟着她背负叛国罪名吗?”
一些禁军开始动摇,弓弩缓缓放下。但仍有部分禁军死死守着宫门,显然是淑妃的心腹。
宫门在联军的撞击下发出吱呀声响,门闩已经开始变形。慕容老将军在门外高喊:“太子妃!我们这就攻进来!”
谢昭昭扬声回应:“老将军稍候,太子安危要紧!”
她转向淑妃,目光凌厉:“现在说出太子的下落,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淑妃冷笑:“横竖都是死,我为何要告诉你?”
萧景琰的剑锋在她颈间划出一道血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宫内传来。一个小太监连滚爬爬地跑出来,扑通跪在谢昭昭面前。
“太子妃!太子殿下他……他逃出来了!”
众人皆惊。淑妃脸色骤变:“不可能!我明明……”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几名侍卫护送下,跌跌撞撞地从宫内跑出。正是当朝太子,虽然衣衫凌乱,但眼神清明,全然不似传闻中的痴傻模样。
“爱妃!”太子直奔谢昭昭而来,紧紧抓住她的衣袖,“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谢昭昭怔住,眼前的太子与往日判若两人。但她来不及细想,立即将太子护在身后。
淑妃见状,突然放声大笑:“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太子殿下!可惜啊,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她猛地一挥手,宫墙四周突然冒出无数弓箭手,全都对准了院中众人。原来她早有埋伏。
萧景琰立即将谢昭昭和太子护在身后,剑锋始终不离淑妃要害。
“让你的人退下。”萧景琰冷声道。
淑妃狞笑:“你以为挟持我就能威胁他们?太天真了!”
果然,那些弓箭手毫无退缩之意,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谢昭昭冷静观察局势,突然高声道:“北戎大军不会来了!你们的计划已经败露!”
淑妃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北戎王族内部生变,大祭司已经失势。”谢昭昭举起那封密信,“这封信,是他们给你的最后通牒吧?要求你立即行动,否则就放弃你这个棋子。”
淑妃的瞳孔猛地收缩,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就在这时,宫门轰然倒塌,慕容老将军率领世家联军冲了进来。禁军们见状,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淑妃见大势已去,突然奋力挣脱萧景琰的钳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扑太子而去。
“小心!”谢昭昭一把推开太子,自己却来不及闪避。
萧景琰眼疾手快,剑光一闪,打落了淑妃手中的匕首。同时反手一剑,刺穿了她的肩膀。
淑妃惨叫一声,跌倒在地。鲜血从她肩头涌出,染红了华美的宫装。
太子惊魂未定,紧紧抓着谢昭昭的衣袖:“爱妃,你没事吧?”
谢昭昭轻轻摇头,目光却始终盯着太子。这个她以为痴傻的夫君,此刻眼中闪烁着与她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光芒。
慕容老将军带人控制住淑妃,联军士兵开始清场。萧景琰收剑入鞘,走到谢昭昭身边。
“京城之乱暂时平息,但北戎的威胁还在。”他低声道。
谢昭昭点头,转向太子:“殿下,您是否该解释一下?”
太子松开她的衣袖,整了整衣冠,脸上露出与她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沉稳表情。
“此事说来话长。”太子轻叹,“但我确实瞒了你很久。”
谢昭昭腕间的金纹再次发烫,她低头看去,发现金纹比以往更加明亮。她突然意识到,这场宫廷风波远未结束,而太子的秘密,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萧景琰注意到她的动作,低声询问:“怎么了?”
谢昭昭按住手腕,目光在太子和淑妃之间游移。淑妃虽然被制伏,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宫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信使飞奔而入,手中高举军报。
“边关急报!北戎大军压境!”
众人脸色顿变。谢昭昭接过军报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
太子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吗?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谢昭昭抬头看向这个陌生的夫君,突然意识到自己卷入的漩涡,远比想象中更加深邃。腕间的金纹灼热难当,仿佛在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