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的手停在剑柄上，地牢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他忽然笑了，那笑声在地牢石壁间回荡。
“调兵符？”他转向谢昭昭，“你以为凭这个就能扳倒我？”
谢昭昭将印章按在牢门铁栏上，金纹在掌心留下灼热的痕迹。“赵相不妨试试。”
赵无极的冷笑在火光中显得狰狞。“慕容家那小子带来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真正的京畿卫队，早已在我的掌控之中。”
萧景琰的剑尖纹丝不动。“那就看看，是你的卫队来得快，还是我的剑快。”
崔婉儿在牢内站起身，手中紧握那个小瓷瓶。“赵无极，我父亲在哪里？”
赵无极瞥了她一眼。“很快你就会见到他。”
地牢突然震动起来，石壁上的火把剧烈摇晃。碎石从头顶落下，地面传来诡异的嗡鸣。
谢昭昭稳住身形，目光紧锁赵无极。“这不是外面的动静。”
赵无极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地牢年久失修，不必大惊小怪。”
谢昭昭突然扯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金色纹路。那纹路在火光下泛着微光，与赵无极颈后隐约可见的暗纹产生共鸣。
“你可知北戎王族血脉遇晋室皇族会如何？”谢昭昭直视赵无极的眼睛。
赵无极后退半步，手下意识捂住后颈。“胡说八道！”
地牢再次剧烈震动，石缝中渗出暗红色液体，带着铁锈般的气味。萧景琰挥剑斩断一支从暗处射来的弩箭，剑锋深深嵌入石壁。
慕容轩带着士兵冲进地牢，见状立即下令：“保护太子妃！”
赵无极的亲兵从地牢另一侧涌入，双方剑拔弩张。
谢昭昭向前一步，手臂上的金纹越来越亮。“赵无极，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北戎王子？”
赵无极脸色骤变。“证据呢？”
“你颈后的暗纹，是北戎王族特有的标记。”谢昭昭说，“当年北戎王送幼子入晋为质，那孩子被赵家收养，改名赵无极。我说得对吗？”
地牢震动更加剧烈，暗红色液体从石缝中涌出，在地面形成诡异的图案。
崔婉儿抓住牢门栏杆。“所以你是北戎人？那你为何要陷害我父亲？”
赵无极冷笑。“陆明远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不得不除掉他。”
萧景琰的剑依然指着赵无极。“所以你毒害陛下，嫁祸他人，都是为了给北戎入侵创造条件？”
“大晋气数已尽。”赵无极环顾四周，“我只是顺应天命。”
石缝中渗出的液体突然增多，地牢一角开始坍塌。慕容轩快步上前：“地牢要塌了，必须尽快离开！”
赵无极突然拔剑，直指谢昭昭。“既然秘密已经暴露，那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萧景琰挥剑格挡，两剑相击迸出火花。亲兵与慕容轩带来的士兵混战在一起，地牢内刀光剑影。
谢昭昭避开飞来的碎石，对崔婉儿喊道：“退后！”她用力扳动牢门上的铁锁，锁链纹丝不动。
赵无极与萧景琰缠斗，剑招狠辣。“你们以为赢了？北戎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谢昭昭从发间取下一根发簪，插入锁孔。“边关若有战事，烽火早就燃起了。”
地牢顶部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倾泻而下。暗红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崔婉儿突然指向地面：“这些液体在流动！”
暗红色液体沿着石缝蜿蜒，形成一个复杂的图腾。谢昭昭手臂上的金纹与图腾产生共鸣，发出低沉嗡鸣。
赵无极颈后的暗纹也开始发光，他痛苦地捂住后颈。“这是……皇陵封印？”
谢昭昭终于打开牢门，扶出崔婉儿。“相府地牢，本就是前朝皇陵入口。这些液体，是皇陵的守护封印。”
萧景琰逼退赵无极，护在谢昭昭身前。“封印为何被激活？”
“北戎与晋室血脉相遇，封印自动苏醒。”谢昭昭注视着流动的图腾，“看来先祖早有防备。”
赵无极踉跄后退，暗纹的光芒越来越强。“不可能……这不可能……”
慕容轩带人清剿了赵无极的亲兵，地牢内暂时恢复平静。但震动仍在继续，石缝不断扩大。
“必须尽快离开。”慕容轩催促道，“地牢支撑不了多久。”
谢昭昭却走向赵无极。“封印已经被激活，皇陵即将开启。赵相，你穷尽一生追寻的权力，就在下面。”
赵无极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暗纹的光芒束缚。“救我……这光芒在吞噬我……”
萧景琰拉住谢昭昭。“太危险了，我们该走了。”
谢昭昭挣脱他的手，蹲在赵无极面前。“告诉我北戎的计划，我可以救你。”
赵无极艰难地喘息。“北戎……五万大军……埋伏在边境……只待信号……”
地牢顶部裂开更大的缝隙，石块纷纷落下。慕容轩指挥士兵掩护众人撤离。
崔婉儿捡起赵无极掉落的玉佩。“我父亲在哪里？”
赵无极指向地牢深处。“密室……但我劝你们别去……皇陵开启……所有人都要陪葬……”
谢昭昭站起身，对萧景琰道：“带他走。”
萧景琰扶起赵无极，慕容轩在前开路。崔婉儿犹豫地看向地牢深处。
“我先去找父亲。”崔婉儿突然向地牢深处跑去。
谢昭昭急忙追赶：“婉儿，等等！”
萧景琰拖着赵无极，无法分身。“昭昭，回来！”
地牢深处，一扇石门正在缓缓开启，暗红色液体从门缝中涌出。崔婉儿停在门前，回头看向谢昭昭。
“我感应到父亲在里面。”崔婉儿眼中含泪，“我必须去。”
谢昭昭拉住她的手。“一起去。”
石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两侧墙壁刻满古老图腾。暗红色液体沿着阶梯流淌，发出幽幽光芒。
萧景琰带着赵无极追上来。“上面已经塌了，只有这一条路。”
赵无极虚弱地抬头，看到石门上的图案，突然睁大眼睛。“北戎圣徽……这里果然是……”
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殿中央摆放着一具石棺。暗红色液体从石棺底部渗出，在整个宫殿地面形成复杂的脉络。
一个身影被铁链锁在石棺旁，听见动静抬起头来。
“父亲！”崔婉儿冲了过去。
陆明远浑身是伤，但神志清醒。“婉儿？你怎么来了？”
谢昭昭环顾宫殿，目光落在石棺上。“这就是皇陵核心？”
赵无极挣扎着站直身体。“传国玉玺……一定在石棺里……”
宫殿突然剧烈震动，顶部开始坍塌。萧景琰护住谢昭昭，躲开落下的石块。
“必须尽快离开。”慕容轩从阶梯冲下来，“地牢完全塌了，出口被堵住了。”
陆明远指向石棺后方。“那里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
赵无极突然挣脱萧景琰，扑向石棺。“玉玺是我的！”
石棺在他触碰的瞬间发出刺目光芒，暗红色液体沸腾般涌动。赵无极惨叫一声，被光芒吞噬。
谢昭昭手臂上的金纹再次亮起，与石棺产生共鸣。她走向石棺，伸手轻抚棺盖。
“别碰！”萧景琰想阻止她，却被一股力量弹开。
石棺缓缓开启，里面没有玉玺，只有一卷竹简。谢昭昭取出竹简展开，上面记载着北戎与晋室的古老契约。
“原来如此。”谢昭昭轻声道，“北戎与晋室本是同源，共同守护这片土地。”
陆明远点头。“这就是赵无极一直寻找的秘密。他以为皇陵中藏着可以统治天下的玉玺，实际上只有这份契约。”
宫殿震动越来越剧烈，石块不断落下。慕容轩找到石棺后的密道入口：“快走！”
萧景琰拉起谢昭昭，崔婉儿扶着陆明远，一行人钻进密道。在他们身后，宫殿彻底坍塌，将古老的秘密重新掩埋。
密道漫长而黑暗，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透进光亮。出口处是一片竹林，远处是京城轮廓。
慕容轩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人。“赵无极呢？”
谢昭昭望向京城方向。“他选择了自己的结局。”
崔婉儿为陆明远处理伤口，父女相拥而泣。萧景琰站在谢昭昭身边，目光凝重。
“赵无极说北戎五万大军兵临城下。”萧景琰低声道。
谢昭昭展开那卷竹简。“根据契约，北戎不得入侵晋室领土。若赵无极已死，北戎应该会退兵。”
陆明远摇头。“未必。北戎王不止一个儿子，赵无极的兄长们可能借此机会发动进攻。”
谢昭昭收起竹简。“那就让他们知道，大晋不是他们可以觊觎的。”
京城方向突然升起滚滚浓烟，火光映红半边天。慕容轩脸色一变：“那是皇宫方向！”
谢昭昭望向远处的火光，竹简在手中握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