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从凌晨三点开始砸在青桐资本落地窗上的。
江临的手指悬在笔记本键盘上方，指节泛白，屏幕冷光把他的脸切得明暗交错——左边是助理苏蔓坠楼前两小时发来的加密压缩包，解压进度条卡在99%，后缀名是诡异的“.CRISPR”；右边是普罗米修斯生物最新的ESG评级报告，穆迪给的AA+评级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发疼。办公室里只有中央空调的低鸣和雨点击碎玻璃的声响，空气里飘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味，那是他从昨晚十点坐到现在，灌下去的第七杯。
“咔嗒。”
笔记本触控板旁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匿名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乱码：「Ω-7区碳汇量异常，他们在拿雨林埋基因废料」。江临猛地抬头，看向玻璃墙外的陆家嘴夜景——雨夜的霓虹被雨水揉成模糊的光斑，环球金融中心的尖顶隐在云层里，像一柄插在城市心脏的银色匕首。他认得这个暗号，是苏蔓生前和他约定的“紧急信号”，Ω代表普罗米修斯生物的第七号实验室，而“碳汇量”，是塔纳托斯包装那场骗局的核心幌子。
他伸手扯过桌上的蓝牙键盘，指尖在键帽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是在给这场无声的战争敲鼓。加密包的解压界面终于跳了一下，99%的进度条裂开一道缝，弹出一个文件夹，名字叫“潘多拉的SPAC”。点开的瞬间，江临的呼吸骤然停滞——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三张动态数据图表，和一段被切割成十秒碎片的监控视频。
第一张图表是普罗米修斯生物的股权穿透图，用红色虚线标注的资金流像毛细血管，最终汇聚到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绿境资本”；第二张是穆迪ESG评级的参数调整记录，标黄的单元格里，“污染物排放强度”被人为下调了72%，“碳汇抵消量”则虚增了1.2亿吨，调整时间恰好是苏蔓去普罗米修斯生物尽调的前一天；第三张最刺眼，是碳汇项目的实地航拍图——亚马逊雨林深处，本该种满固碳树种的区域，被挖出了密密麻麻的深坑，坑底隐约能看到蓝色的生物降解袋，袋身上印着的，正是普罗米修斯生物的基因链logo。
而那段监控视频，江临只看了三秒，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几乎要停跳。
画面是十年前的，像素模糊，但他一眼就认出了父亲江成的背影——父亲穿着灰色西装，站在一间实验室的玻璃门前，手里攥着一份文件，正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争执。镜头拉近，能看到白大褂胸前的工牌写着“塔纳托斯生物科技 首席研究员”，而实验室门牌上的字，和现在普罗米修斯生物第七号实验室的门牌一模一样：「人类基因图谱商业化项目组」。视频的最后两秒，白大褂转身，江临看清了他脖颈处的纹身——一条衔尾蛇，蛇嘴里叼着的不是自己的尾巴，而是一段螺旋状的基因链。
“嗡——”
笔记本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屏幕上的图表开始扭曲，红色的资金流变成狰狞的触手，像要从屏幕里钻出来。江临猛地按住电源键，却发现键盘已经失灵，触控板上的光标疯狂跳动，最终停在屏幕中央，弹出一个黑色对话框，里面用绿色字体跳出一行字：「江总，苏助理的死，是因为她不该碰碳汇坑里的东西。」
江临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嵌进掌心。他知道，这是塔纳托斯的警告，也是宣战。苏蔓坠楼前，曾对他说过一句奇怪的话：“普罗米修斯的碳汇项目不对劲，那些树长得太快了，快得像被注射了什么……”当时他只当是小姑娘尽调太累，现在才明白，苏蔓说的“注射”，根本不是肥料，而是基因编辑废料——塔纳托斯在用亚马逊雨林当垃圾场，把基因实验失败的胚胎、被污染的细胞培养基，装在生物降解袋里埋进碳汇区，再用虚增的碳汇量骗走绿色金融补贴，反过来给普罗米修斯的“高智商胚胎筛选”项目输血。
而穆迪的AA+评级，就是盖在这个黑箱上的镀金盖子。
江临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走到落地窗前，雨水把玻璃蒙成一片雾，他伸手擦掉水雾，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那些在雨夜里流动的光，像极了屏幕上那些红色的资金流，看似无序，实则都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他想起三天前苏蔓来办公室找他时的样子，小姑娘抱着一摞普罗米修斯的尽调报告，眼睛亮得像星星：“江总，我发现他们的基因编辑专利有问题，权利要求书里藏了一段奇怪的序列，像是……像是在筛选某种特定的基因标记。”
当时他正忙着和绿境资本谈SPAC并购的细节，只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先放一放，SPAC上市的窗口期只有两周，等忙完这个，咱们再查。”
现在想来，那竟是他和苏蔓说的最后一句话。
“叮——”
电脑的休眠界面突然亮起，不是塔纳托斯的警告，而是林深雪发来的微信。她很少在这个时间联系他，消息只有一个压缩包，附言：「苏蔓的手机恢复了部分数据，这是她死前上传到区块链的文件，用你母亲的私钥能解。」江临的心脏猛地一缩——母亲的私钥，那个刻在青铜吊坠里的十六位字符，他从小戴到大，却从不知道那竟是一把钥匙。
他冲回办公桌前，颤抖着手点开压缩包，弹出一个需要私钥验证的界面。他摸出脖子上的吊坠，拧开，里面的金属片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符：「L1ght_0f_Ju5t1ce」。输入的瞬间，屏幕上的字符像活过来一样，组成一道绿色的代码流，最终拼成一个表格——那是普罗米修斯生物的“客户名单”，但根本不是什么需要基因编辑服务的普通客户，而是一份横跨政商两界的“胚胎预订表”。
表格里的每一行，都对应着一个名字、一个国籍，和一串基因标记：美国某位参议员的女儿，预订了“免疫力强化+智商提升”的胚胎；英国某财阀的继承人，要求删除“近视基因”和“过敏基因”；甚至还有几个熟悉的中国名字，是去年刚当选的院士，备注栏里写着“优先筛选抗压基因，用于下一代科研传承”。而表格最后一列的“费用支付方式”，清一色写着“绿境资本碳汇补贴抵扣”。
江临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他要把这份名单导进加密硬盘，要把那些碳汇造假的数据截图，要把那段监控视频刻成光盘——他要让这些东西见光，要让塔纳托斯用雨林埋掉的罪恶，都暴露在太阳底下。可就在数据传输到80%的时候，办公室的灯突然灭了。
不是停电。
江临的笔记本还亮着，中央空调的低鸣也还在，但天花板上的LED灯、走廊里的应急灯，甚至电梯口的指示灯，全都暗了下去。窗外的雨更大了，风卷着雨丝砸在玻璃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敲门。他猛地转头，看向办公室的门——实木门的缝隙里，渗进一丝黑色的雾气，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普罗米修斯生物实验室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谁？”江临抓起桌角的拆信刀，声音因为缺氧般的紧张而沙哑。
没有回应。
门缝里的黑雾越来越浓，渐渐在地板上聚成一道蜿蜒的痕迹，像蛇一样朝着他的脚边爬来。江临后退一步，后背撞到落地窗，冰冷的玻璃贴着他的脊椎，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想起苏蔓的尸检报告——法医说，苏蔓坠楼前，呼吸道里有大量不明粉尘，肺部组织呈现出诡异的绿色，像是被某种生物试剂腐蚀过。
就在这时，笔记本的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弹出一个视频通话请求，来电人是“绿境资本-陈总”。江临的瞳孔骤缩——陈总，绿境资本的创始人，也是这次SPAC并购的合作方，三天前他还和这个人在会议室里谈笑风生，讨论着普罗米修斯生物上市后的估值。
他颤抖着点了接听。
视频里没有陈总的脸，只有一片漆黑，背景里能听到雨声，还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像是用变声器处理过：“江总，别白费力气了。苏蔓带出来的样本，已经被我们回收了；你电脑里的数据，很快就会被清空。你父亲当年就是太固执，非要阻止基因图谱商业化，结果呢？十年前从楼上跳下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是你们杀了我父亲。”江临的声音像淬了冰，拆信刀在手里攥得更紧。
“杀？”男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江总，你太天真了。资本世界里没有‘杀’，只有‘淘汰’。你父亲阻碍了塔纳托斯的进程，所以他被淘汰了；苏蔓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所以她也被淘汰了。现在，轮到你了。”
视频画面突然亮了一下，出现了一个特写——一只手，戴着黑色手套，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生物降解袋，袋子里装着的，是苏蔓的工牌。“这个袋子，是从亚马逊雨林的碳汇坑里挖出来的。苏蔓偷偷带了一个样本回来，想送给你当‘惊喜’，可惜啊，她没来得及。”男声顿了顿，语气变得阴冷，“江总，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把你电脑里的东西删了，继续当你的青桐资本合伙人，我们可以让普罗米修斯生物顺利上市，你能分到十个亿的收益；要么，你就陪着你父亲和苏蔓，一起被埋进碳汇坑里，当塔纳托斯‘绿色金融’的肥料。”
江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笔记本屏幕右下角——数据传输进度条，已经爬到了99%。他悄悄移动鼠标，点开了林深雪之前发来的另一个程序，那是一个区块链实时上链工具，只要进度条走完，所有数据都会自动同步到全球十个不同节点的服务器，就算他的电脑被砸了，数据也删不掉。
“怎么？不说话？”男声似乎失去了耐心，“江总，我劝你快点做决定。我的人，已经在你办公室门口了。”
江临抬头，看向办公室的门。黑雾已经弥漫到了门把手的位置，门把手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在外面拧。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指令——确认上链。
“我选第三个选择。”他对着视频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要让你们的碳汇黑箱，让你们的基因骗局，让你们塔纳托斯的一切，都暴露在阳光底下。”
视频里的男声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狂笑：“暴露？江总，你以为穆迪会帮你？还是以为联合国气候大会会信你？ESG评级是我们说了算，碳汇数据是我们编的，就连你手里的那份客户名单，只要我们一句话，就能变成伪造的证据。你拿什么暴露？”
“拿这个。”
江临抓起桌上的蓝牙音箱，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的，是苏蔓生前录下的最后一段语音，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江总，我在普罗米修斯的第七号实验室，他们在做胚胎筛选，用的是CRISPR-Cas9技术，但是他们修改了基因序列，专门筛选‘高智商’和‘高抗压’的标记，那些被淘汰的胚胎，全都被装在蓝色袋子里，运到亚马逊雨林埋了……我找到了他们的碳汇造假证据，还有父亲当年的报告，我现在要把样本带出去，你一定要……一定要揭穿他们……”
语音的最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和一声凄厉的尖叫。
视频里的男声瞬间变了调：“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苏蔓把它存在了区块链的分布式节点里。”江临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数据传输进度条终于跳到了100%，屏幕上弹出一行绿色的提示：「数据已上链，同步节点：纽约、伦敦、东京、新加坡、迪拜、法兰克福、悉尼、约翰内斯堡、圣保罗、北京」。他关掉视频通话，拿起加密硬盘，塞进怀里，“塔纳托斯，游戏开始了。”
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三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冲了进来，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手里拿着黑色的电击棍。江临转身，猛地撞向落地窗——他知道，青桐资本在28楼，跳下去必死无疑，但他记得，隔壁办公室的消防通道是通着的，而林深雪的车，就在楼下的停车场等着他。
“抓住他！”
身后传来吼声，电击棍的电流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江临的手指碰到了消防通道的门把手，就在这时，他的头痛突然发作，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太阳穴——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黑色雨衣的人影变成了模糊的光斑，耳边响起奇怪的电流声，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说话：「放弃吧，江临，你斗不过塔纳托斯的……你父亲不行，苏蔓不行，你也不行……」
是神经芯片。
江临猛地晃了晃头，试图摆脱那声音。他想起林深雪之前说的话：“塔纳托斯在十年前就开始做神经控制实验，你父亲当年阻止的，可能不只是基因图谱商业化，还有这个……”他咬着牙，拉开消防通道的门，冲了进去。
楼梯间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江临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近。他扶着扶手，一步两级地往下跑，雨水从他的头发上滴下来，模糊了视线。他怀里的加密硬盘硌着胸口，像是一颗滚烫的心脏，里面装着苏蔓的生命，装着父亲的真相，装着塔纳托斯的罪恶。
跑到20楼的时候，他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林深雪发来的短信：「停车场B区，白色特斯拉，车牌号沪A·7L231，我在车里等你。」江临加快了脚步，头痛越来越剧烈，脑子里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停下，江临，回到办公室去，我们可以给你一切……财富，权力，甚至是修改你基因的机会……」
“滚！”江临低吼一声，猛地推开20楼的消防通道门，冲进走廊。
走廊里的灯也灭了，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亮着，像鬼火一样。他沿着墙壁，摸索着往电梯口跑，身后的电击棍电流声越来越近。就在他快要冲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突然开了——里面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脖颈处露出一小截衔尾蛇纹身。
是视频里的那个“陈总”。
“江总，别跑了。”陈总微笑着，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绿色的液体，“这是普罗米修斯最新的基因抑制剂，注射之后，你会忘记一切，包括你父亲，包括苏蔓，包括塔纳托斯……这样不是很好吗？”
江临的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他看着陈总手里的注射器，看着那绿色的液体，突然想起苏蔓尸检报告里的那句话：“肺部组织呈现诡异的绿色”。他握紧了手里的拆信刀，准备做最后一搏。
就在这时，电梯间的灯突然亮了。
林深雪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陈总，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不太好吧？”
陈总猛地转头，看到林深雪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全球十个节点的实时数据同步界面。她的身后，站着四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手里拿着手枪，枪口对准了陈总和他的手下。
“林深雪？”陈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是……国际清算银行的人？”
“答对了。”林深雪一步步走近，平板电脑的屏幕亮得刺眼，“塔纳托斯用碳汇造假骗走的1.2亿吨绿色补贴，我们已经冻结了；普罗米修斯生物的基因编辑专利，我们已经向WIPO提交了无效宣告；还有你手里的那支抑制剂，里面的成分，我们已经送到国际刑警组织了——非法基因编辑试剂，最高可判二十年。”
陈总的手开始发抖，注射器掉在地上，绿色的液体溅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小小的坑。他身后的三个手下，看到枪口对准自己，纷纷扔掉电击棍，抱头蹲在地上。
江临松了一口气，头痛渐渐缓解，脑子里的声音也消失了。他走到林深雪身边，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数据同步界面，那些绿色的代码，此刻像是最耀眼的光。
“苏蔓的录音，还有那份客户名单，都已经同步到联合国气候大会的数据库了。”林深雪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心疼，“你没事吧？刚才在消防通道里，你的定位信号突然弱了。”
“没事。”江临摇了摇头，摸了摸怀里的加密硬盘，“幸好有你。”
陈总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塔纳托斯的势力，比你们想象的大得多！全球70%的脑机接口企业，50%的基因编辑专利，还有30%的加密货币矿场，都在我们手里！你们毁了碳汇项目，我们还有别的项目！你们冻结了补贴，我们还有主权基金！江临，你父亲当年就是这么天真，以为凭一份报告就能阻止我们，结果呢？他死了！苏蔓也死了！你们都会死！”
林深雪的脸色沉了下来，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把陈总带走。“把他交给国际刑警，好好审审，看看他知道多少塔纳托斯的内幕。”她转头看向江临，“我们该走了，联合国气候大会还有三天就开幕了，我们得准备好证据，让塔纳托斯在全世界面前，原形毕露。”
江临点了点头，跟着林深雪走出电梯间，走进雨夜里。
白色的特斯拉在停车场里亮起了灯，林深雪拉开车门，让江临先上车。雨还在下，砸在车顶上，发出密集的声响。江临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雨景，怀里的加密硬盘还在发烫。他想起苏蔓最后那段语音里的话：“你一定要揭穿他们……”
他会的。
不仅要揭穿他们的碳汇骗局，还要揭穿他们的基因殖民，揭穿他们的资本垄断，揭穿他们用科技和金钱编织的一切谎言。因为他知道，父亲当年没有白死，苏蔓也没有白死，那些埋在亚马逊雨林里的基因废料，那些被筛选掉的胚胎，那些被操纵的ESG数据，都在等着一个真相。
林深雪发动了汽车，特斯拉缓缓驶出停车场，汇入雨夜的车流。江临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伸手摸出母亲的青铜吊坠，拧开，看着里面的私钥——「L1ght_0f_Ju5t1ce」，正义之光。
他突然明白，母亲留下的不是一把普通的钥匙，而是一把打开资本黑箱的钥匙，是编写正义代码的初始密码。而他要做的，就是用这把钥匙，把塔纳托斯的罪恶全部挖出来，把那些被资本吞噬的正义，一点点抢回来。
雨还在下，但江临的心里，却升起了一道光。
他打开笔记本，连接上汽车的中控屏幕，开始编写一段新的代码——这段代码，不是用来攻击，不是用来防御，而是用来记录，记录塔纳托斯的每一笔罪恶，记录那些不该被遗忘的名字，记录资本世界里，最不该被熄灭的，正义之光。
屏幕上的代码一行行增加，绿色的字符在雨夜里闪烁，像极了亚马逊雨林深处，那些被埋在碳汇坑里的，等待着阳光的种子。
江临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塔纳托斯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有更强大的武器，更阴险的诡计，更庞大的势力。但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林深雪，有陈默，有周明远，有那些和他一样，相信“资本即武器，正义是代码”的人。
他们会用SPAC对抗SPAC，用DAO对抗DAO，用区块链对抗黑箱，用代码对抗罪恶。他们会让塔纳托斯知道，资本可以是武器，但正义，才是最锋利的那把刀；他们会让全世界知道，正义不是道德口号，不是空洞的理想，而是可以编写进资本规则里的，可执行的代码。
汽车驶过黄浦江大桥，江临看着窗外的东方明珠，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代码：「// 正义代码V1.0 启动，目标：塔纳托斯」。他按下回车，屏幕上弹出一行绿色的提示：「代码已运行，全球节点同步中……」
雨渐渐小了，云层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江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嘴角露出一抹坚定的笑容。
三天后的联合国气候大会，将是塔纳托斯的审判日。
而他，江临，将是那个敲响丧钟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