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消息传来
午后，庆大图书馆后侧，银杏叶被太阳晒得发脆，风一过，像无数细小的铜铃。
宋砚野靠在红砖墙，耳机里循环一首未命名的贝斯干声，音量调到 2，像给地层留一条呼吸缝。
唐栗从台阶跑下来，雾粉短发被风吹乱，像一团被揉皱的霓虹。
“大神，出事了。”
她递过手机，屏幕停在一张照片——
江宅外立面，江瑾初被司机护着送进大门，背影笔直，却带着肉眼可见的急刹。
配文只有一句：
【江氏千金被禁足，手机银行卡全停，疑似恋情曝光。】
唐栗喘口气，补充：“她朋友说的，琴房上锁，头盔被扣，连指甲剪都被收走。”
宋砚野指尖在照片放大，再放大——
江瑾初侧脸，嘴角仍保持 15 度，却像被急冻的瓷，边缘随时会裂。
他忽然想起那晚练车场，她额头的泥印，被体温蒸得微暖，像一片尚未冷却的陶。
耳机里贝斯线正好走到低音 E，像给心跳加个临时变速。
“知道了。”他声音低，却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哑，像给黑暗留个引子。
唐栗走后，他站在原地，看银杏叶一片片落下，像给时间做个缓慢降速。
招惹她，是否是对的？
问题像突然出土的铭文，笔画清晰，却暂时无人可解。
2 福利院旧楼顶
夜里十一点，他回到福利院。
旧楼四层，铁梯锈迹斑斑，踩上去“咣当”作响，像给黑暗加个金属节拍。
楼顶无灯，只有远处城市灯海在脚下起伏，像被倒置的星空，闪着冷色的光。
他坐在水泥护栏上，背对整座城，耳机里循环《Yellow》，音量 1，像怕惊扰谁。
贝斯线被夜风拉得极长，像给一条无名断层做临时加固。
他抬头，月亮被云撕成薄片，像一块被敲碎的瓷，边缘却闪着温润的光。
耳机里，主唱声音低哑——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他却想起江瑾初剪到见血的指尖，想起她额头被泥点过的温度，想起她笑着说“缺口可以发光”。
招惹她，是否是对的？
问题在脑内来回折返，像给黑暗加个回旋效果。
他想起她母亲的照片——
冷白，无纹路，像被急冻的绸，边缘带着市值刻度。
而他，福利院长大，绩点 4.0，耳钉反光，却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问题像突然出土的铭文，笔画清晰，却暂时无人可解。
他却忽然笑，耳钉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像给黑暗打了个节拍——
招惹都招惹了，对错留给以后。
他决定，让自己慢慢强大起来——
强大到可以不再用保安制服当掩护，强大到可以站在她母亲面前，把“缺口”两个字写得理直气壮。
耳机里，《Yellow》正好进入最后一句——
“…and everything you do, yeah they were all yellow.”
他伸手，在空气里比了个虚弹的动作，像给缺口对准光源，却无人看见指节那一瞬的颤。
夜风继续吹，城市灯海继续起伏，而缺口——
已在心里发光，等待下一次碰撞，也等待下一次升温。
3 凌晨四点
凌晨四点，云彻底散开，月亮像一块被修复的瓷，完整却带着修补痕。
他仍坐在楼顶，背对城市，耳机里已切换到未命名的贝斯干声——
是他自己录的，文件名【JIN_dawn】，音量仍是 1，像给黑暗留个呼吸缝。
他低头，在手机备忘录新建一条：
【目标 1：拿下省级考古创新基金，明年。】
【目标 2：把乐队 EP 做完，署名 J.】
【目标 3：考雅思，申请国外田野项目，回来做讲师。】
写完，他把手机反扣在水泥护栏，像给一段尚未曝光的剖面盖上最后一层土。
耳机里，贝斯线走到低音 E，像给心跳加个临时变速。
他抬头，看月亮缓缓沉入山脊，像给黑暗留个引子。
而缺口，已在心里发光，等待下一次碰撞，也等待下一次升温。
他伸手，在空气里比了个虚弹的动作，像给缺口对准光源，却无人看见指节那一瞬的颤。
夜风继续吹，城市灯海继续起伏，而回声——
已录进地层，等待下一次碰撞，也等待下一次升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