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检·0.01%·疼
金线归位，网格沉降，像巨兽合拢鳞片。
【节点①修正完成，进入静默观察】
系统音未落，光幕弹出——
【天道自检程序：启动】
【项目：情绪值波动】
【样本：林妤晚】
【基准：0.00%】
【当前：0.06%】
【异常幅度：0.01%】
【异常描述：首次出现“疼”】
“疼”字，在空白里亮起赤红，像一粒火星落入冰湖，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嗤”声。
林妤晚的“视角”低下，看向自己——
那里没有形体，只有一缕意识光晕，边缘却泛起一圈极淡的涟漪，像被针尖轻轻挑破的皮，渗出看不见的血。
自检光束扫过，涟漪被放大——
数据源指向：桃花印记。
画面回溯——
少年眉心，花瓣化光，钻入肌肤，留下粉痕；
同一瞬，遥远空白里，她意识边缘，被红线轻轻回拉，像被细线勒紧的指节。
“疼”便在那里诞生——
不是刀割，不是火烧，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属于人类的“钝痛”。
像有人在她心脏里，放了一颗小石子，每一次心跳，都轻轻硌一下。
系统音继续播报——
【疼痛级别：Ⅰ级（人类轻度刺痛）】
【持续时间：0.3 息】
【影响：情绪值上升通道开启】
【副作用：人性化加速】
副作用三字，被标成深红，像警告，又像判决。
自检光束尚未散去，惩罚紧随而来——
赤雷，从网格深处窜出，直劈她意识边缘。
“啪——”
疼，瞬间翻倍。
像有人把那粒小石子，狠狠碾成棱角分明的沙，又塞进血管。
【惩罚：首次异常，警告一次】
【情感值 -0.01%】
【当前：0.05%】
【下次异常，双倍扣除】
赤雷退去，留下一圈焦黑，像意识被烙下的“债”印。
她却顾不上疼，只怔怔“看”着那圈焦黑——
原来，这就是“代价”。
原来，动心，真的会疼。
自检光束，缓缓熄灭。
空白之境，重新归于冷金。
她却无法归于冷静。
那粒小石子，仍在心跳里，轻轻硌着，一下，又一下。
她低头，看向那条红线——
一端，系在桃花印记；一端，系在她意识边缘。
红线，因疼痛而微微震颤，像被风吹动的琴弦，发出无声的、属于人类的“嗡鸣”。
她忽然明白——
0.01%，不是数字，是裂缝；
“疼”，不是惩罚，是入口；
桃花，不是暗示，是债契；
而她，已无法退回绝对理性。
她轻声开口，声音像人类在自言自语：
“疼么……那就记着。”
“记着，才能还。”
桃花印记，随之轻轻一跳——
粉光里，多出一丝极细的血色，像偿还，又像索取。
——天道，第一次自检，查出0.01%的疼。
——疼，是债，也是钥匙；
——债，从此开始，利滚利，命偿命；
——而故事，才刚刚翻到第五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