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秘宝迷踪 第114章:四虎反目
“是思恭大人的墓碑……” 他突然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他们连祖坟都不放过!” 话音未落,火折子突然 “噗” 地熄灭,墓室瞬间陷入漆黑,只有石碑后的阴影里传来 “咔哒咔哒”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石壁。
欧阳楚月迅速拔出玉女剑,剑鞘敲击石碑的刹那,火星照亮了角落里的一堆白骨 —— 看骨架是个女子,颈骨处有明显的断裂痕迹。“这里面好像藏着东西。” 她用剑鞘撬开石碑底部的缝隙,突然摸到团柔软的织物,“像是……”
“快离开!有机关!” 唐豹的吼声刚落,石台上突然弹出十二根毒针,针尖泛着黑紫色的光。三人连滚带爬地退出墓室,就听见 “轰隆” 一声巨响,石碑突然沉入地下,墓室的入口瞬间被碎石封死,封死的石缝里渗出些粘稠的液体,落地即化为白烟。
“好险。” 唐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火折子重新燃起时,他看见自己的靴底已被腐蚀出几个小洞,“幸好宋三跟我说过,流沙国古墓常用重力机关,还爱灌水银防腐。”
回到李府时,已是暮色四合。纤云正站在门口张望,藕荷色衣裙在晚风中轻轻摆动,双丫髻上的银铃随着脚步叮当作响。看见三人走近,她的杏眼突然红了,手里的帕子绞成一团:“可算回来了!孟公子他……” 话没说完就被唐豹打断,她却趁递茶碗的功夫,指尖在唐豹腕脉上轻轻一搭,察觉他内力紊乱,显然是在墓室受了惊吓。
正厅里,宁若雪披着件月白披风,坐在古琴前翻看经卷残页。她的白衣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左肩的伤口让她微微侧着身,指尖划过 “孟露桥” 三个字时,琴弦突然发出声闷响。听见脚步声,她猛地抬头,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丝急切,却很快掩饰过去:“回来了?”
李暗香抱着算盘从账房跑出来,青布衫上沾着墨迹,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刚收到眼线消息,说山里有户人家救了个受伤的公子,穿月白长衫。” 她的指尖在算珠上停顿片刻,突然红了眼眶,“唐大哥,我们明天去看看好不好?孟公子他……”
“孟公子被一个蒙面女子救走了。” 宁若雪的声音有些沙哑,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发出声低沉的颤音,“当时场面混乱,我只看清那女子穿一身紫衣,身手极快,抱着他跃出墙外就消失在山林里了。” 她的目光落在琴上的断弦处,“至于那女子的身份,目前还不得而知。”
韦小月端着红糖姜茶冲进厅,红裙扫过门槛时带起阵风,茶碗里的姜块溅出来,被纤云眼疾手快地用柳叶刀挑进痰盂。“那他的伤怎么办?‘三步倒’可是剧毒!” 她把茶碗往桌上一顿,急得直跺脚,“回春堂的解毒丹会不会有用?”
宋三啃着酱肘子从偏厅晃出来,灰色短打沾着油渍,嘴角的肉渣掉在地上。看见吴可非,他突然把肘子往桌上一摔:“你这白眼狼!孟公子待你不薄,居然跟张漠沙混在一起!” 说着就要扑上去,却被纤云用茶杯绊了个趔趄,她说是 “手滑”,实则是怕宋三莽撞伤了吴可非 —— 他衣襟下的令牌烙印还在渗血。
欧阳楚月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孟露桥送的防身之物,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三步倒’需用流沙国的狼毒草与雪莲配伍才能解。” 她的马尾辫甩过烛火,剑眉拧成个疙瘩,“我明天去回春堂看看有没有这两种药材,掌柜要是敢囤积居奇,我拆了他的铺子。”
吴可非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的令牌烙印在烛火下泛着暗红。“我知道幽影楼的密道。” 他从怀里掏出张羊皮地图,上面用流沙国文标着路线,“染绯坊后院原本有口枯井,去年张漠沙以‘加固地基’为名派人改造,其实是打通了条密道通向回春堂地牢 —— 他早就盘算着吞并染绯坊的地盘了。”
宁若雪突然拨动琴弦,清越的琴声在厅里回荡。她从琴盒里取出卷《洗冤集录》,指尖点在 “毒箭需先拔箭再灌解药” 那页:“‘三步倒’虽烈,但那女子既然敢救他,想必有解毒之法。” 她抬眸看向众人,眼神里带着笃定,“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密道入口,查清幽影楼为何急于打开拓跋氏祖坟。”
纤云突然从发髻里抽出根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我这银针能试百毒。” 她的柳叶刀在裙摆下轻轻晃动,“小时候在苏州评弹班子,师傅教过怎么听声辨位,地牢的机关声肯定瞒不过我。”
李暗香的算盘突然掉在地上,算珠滚得满地都是。“我爹的商队明天去黑风口送货。” 她捡起算珠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可以顺路带我们过去,就说是押送药材。”
韦小月突然蹦起来,红裙在烛火下像团跳动的火焰:“我去准备干粮!再带些硫磺粉,防古墓里的蛇虫!” 她说着就要往外跑,却被宁若雪叫住 —— 白衣女子正用银针在地图上标注着什么,银针的寒光映在她眼底,像藏着片星光。
夜渐渐深了,李府的烛火却依旧明亮。纤云给每个人续茶时,总会在孟露桥常用的那只茶杯里多放些蜂蜜;韦小月把匕首磨得锃亮,刀鞘上系了块红绸,说是 “讨个吉利”;李暗香对着地图上的密道路线,算着需要多少人手才能守住出口;欧阳楚月擦拭着玉女剑,剑峰映出她坚毅的侧脸,却在看到剑穗上的狼牙时,轻轻叹了口气。
唐豹望着窗外的夜空,手里攥着孟露桥临走前塞给他的狼纹令牌。令牌的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上面的狼头仿佛在夜色里睁开了眼。他想起孟露桥说的 “真相就像埋在土里的莲花”,此刻突然明白,他们这些人,早已是守护这朵莲花的荷叶。
而此时的回春堂后院,黑衣人正跪在密室里,对着青铜面具叩首。面具后的人用左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月牙形的疤痕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让他们来。” 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我倒要看看,谁能从‘九曲连环’阵里活着出去。”
密室的烛火突然摇曳,照亮了墙上挂着的十三把剑。其中一把的剑穗上,系着枚流沙国特有的狼牙 —— 与射伤孟露桥的那支箭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