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灯笼镇,三人沿江南水道而行,抵达一座名为“浣溪”的水乡。
镇子依河而建,乌篷船穿梭其间,岸边的戏台上,正演着木偶戏《白蛇传》,引得不少村民驻足观看。
“那木偶不对劲。”林婉儿望着台上的白素贞木偶,指尖划过发簪,“关节处泛着黑气,像是被邪术浸染过。”
近来镇上总丢孩子,家长们寻到戏台附近便没了踪迹。
戏班班主是个跛脚的中年人,人称“木偶张”,他的木偶做得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尊白素贞,眼波流转,竟似真人一般。
“都是些调皮孩子,说不定躲去哪家玩了。”木偶张擦着木偶的脸,语气生硬,木屑落在他袖口,露出半截蝙蝠形状的刺青。
深夜,苏然三人潜伏在戏台附近,见木偶张背着个木箱,往河边的废弃水榭走去。
水榭里灯火摇曳,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
他们悄悄跟过去,透过窗缝一看,只见十几个孩子被绑在柱子上,木偶张正用银针刺向白素贞木偶的关节,孩子们顿时痛苦地挣扎起来。
“是‘牵魂线’!”林婉儿低声道,“他用影核碎片的阴气炼制木偶,再将孩子的魂魄与木偶相连,针刺木偶,孩子便会遭同样的罪!”
木偶张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白素贞木偶突然睁开眼睛,嘴角咧开诡异的笑,竟自己走下桌子,提起一把小刀,走向最近的孩子。
“只要用这些童魂滋养木偶,影主就能借木偶重生……”
“住手!”苏然踹开门冲进去,长剑劈向木偶。
木偶灵活地躲开,小刀直刺他的咽喉,动作竟比常人还快。
林婉儿祭出凤凰发簪,暖玉的白光落在木偶身上,它动作一滞,关节处冒出黑烟。
小石头想起师父教的“皮影斗术”,迅速从箱里掏出个小哪吒影偶,在烛光下摆弄。
影偶的影子投在白素贞木偶身上,木偶突然像被无形的线缠住,动弹不得。
“师父说,正魂能克邪祟!”
苏然趁机一剑挑飞木偶,发簪的白光顺势刺入木偶体内,里面果然嵌着块影核残片。
残片碎裂的瞬间,木偶瘫软在地,化作一堆木屑,孩子们身上的束缚也应声而断。
木偶张见阴谋败露,想跳河逃跑,却被苏然一脚踹倒。
他趴在地上,突然狂笑起来:“我儿子当年就是被影主害死的,我帮他重生,就能让他陪在我身边了……”
原来他的儿子曾是戏班的小演员,十年前被蝠阁抓去献祭,他为了“复活”儿子,才投靠了残余的邪党,用童魂炼制木偶。
天亮时,孩子们被送回家,家长们泣不成声。
木偶张被六扇门的人带走,路过戏台时,他望着那堆木屑,泪水混着鼻涕流下:“儿啊,爹错了……”
离开浣溪时,乌篷船在水面划过,岸边的戏台又响起了锣鼓声,这次演的是《哪吒闹海》,孩子们的笑声清脆响亮。
小石头望着戏台,突然道:“原来再好的手艺,用在邪道上也会害人。”
苏然点头:“所以手艺再好,也得先守着良心。”
林婉儿摸了摸发簪,暖玉的温度映着水乡的晨光,格外清澈。
远处的河道蜿蜒向前,载着新的故事,流向烟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