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苗寨,三人一路向北,抵达豫西的嵩山脚下。
山腰间的“悬空古寺”近来香火鼎盛,据说寺中高僧能“观心”,只需敲响寺内的“醒心钟”,便能让人看清心底的执念。
“是邪术。”林婉儿望着寺庙飞檐上的铜铃,发簪微微震颤,“钟声里混着‘摄魂音’,能勾起人的心魔,所谓‘观心’,不过是让心魔现形。”
进寺时,正赶上高僧在殿前讲经。
一个香客跪在蒲团上,听着钟声突然尖叫起来,指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哭喊:“别追我!那银子不是我偷的!”
高僧闭目摇头:“施主,心魔已现,回头是岸。”
苏然注意到香炉里的香灰颜色诡异,呈暗黑色,混着细碎的骨粉——是影核燃烧后的残留物。
“高僧,这香有问题。”他刚要上前,却被小沙弥拦住:“施主莫要打扰法事,心不诚者,自会被钟声所斥。”
入夜,寺内的钟声突然变得急促,像是在催促什么。
三人潜入钟楼,只见那口醒心钟的钟锤上缠着黑色的丝线,与佛龛里的一块影核残片相连,残片正散发着黑气,融入钟声之中。
“是蝠阁的余党伪装成高僧。”林婉儿认出佛龛后闪过的蝙蝠印记,“他想用钟声放大所有人的心魔,让整个嵩山变成疯癫之地!”
伪装的高僧突然从佛像后走出,手持念珠,脸上却带着狞笑:“你们破坏了影主的大业,今日便让你们被自己的心魔吞噬!”
他敲响钟声,声波化作无数黑影,扑向三人——黑影的模样,竟是他们最恐惧的过往:苏然面对的是当年没能救下的同伴,林婉儿看到的是祖父惨死的画面,小石头则被无数破碎的皮影包围。
“别被迷惑!”林婉儿祭出凤凰发簪,暖玉的白光护住三人,“心魔由心而生,心不动,它便奈何不得!”
苏然握紧长剑,对着同伴的幻影喊道:“我早已放下愧疚,唯有前行才能告慰你们!”
剑光闪过,幻影消散。
小石头将阿若的影偶举过头顶:“师父说,记着美好,就能打败恐惧!”
皮影的金光驱散了破碎的影子。
高僧见心魔无效,竟将影核残片掷向钟内。
钟声瞬间变得刺耳,寺外传来香客们的惨叫。
苏然纵身跃起,一剑斩断钟锤上的黑线,发簪的白光顺势刺入残片——残片碎裂,钟声恢复清亮,那些被心魔控制的香客纷纷清醒,茫然地看着四周。
伪装的高僧瘫倒在地,扯下僧袍,露出里面的黑袍:“我本是被影主抛弃的教徒,只想让所有人都尝尝被心魔折磨的滋味……”
天亮时,真正的高僧从后山归来,原来他被囚禁多日。
他敲响醒心钟,钟声清越,回荡在山谷间:“心若无魔,钟声自醒;心若有魔,钟声自警。”
离开古寺时,小石头望着钟楼,突然道:“原来最可怕的不是鬼怪,是自己吓自己。”
苏然笑了,拍了拍他的肩:“所以要守住本心,才能无惧心魔。”
林婉儿摸了摸发簪,暖玉的温度混着山风的清冽,格外安心。
远处的山道上,香客们往来不绝,古寺的钟声在晨光里悠远回荡,像是在诉说着:战胜自己,便是战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