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晨光比往日更柔和,透过窗棂落在工作台上,将大布偶的灰棉布染成了浅金色。苏晓用软布轻轻擦拭着布偶右脸的补丁,指尖触到棉布时,终于没有了那种刺骨的凉意 —— 取而代之的,是类似晒过太阳的温软,像抱着一团晒干的艾草。那颗藏在日记里的梧桐木纽扣就放在手边,“安” 与 “茹” 两个刻字在光线下清晰可见,边缘被磨得光滑,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她以为这场跨越八十年的执念已经落幕。前一天晚上,她甚至难得睡了个安稳觉,没有再听到左耳的童声,也没有梦见阁楼的火光。可清晨整理沈曼丽的日记时,指尖划过最后一页 “终于能安心了” 的字迹,却忽然感觉到纸张边缘有细微的凸起 —— 像是被胶水粘住的夹层。
苏晓的心莫名一紧。她找来镊子,小心翼翼地挑起纸张边缘,果然发现了一张被对折了四次的薄纸,藏在日记最后一页与封底之间。纸张比日记纸更薄,泛着深褐色,像是被火烤过边缘,上面的字迹用的是褪色的蓝黑墨水,笔画纤细,与苏玉茹日记里的笔迹一模一样 —— 这是苏玉茹的字,却从未出现在之前找到的任何一页里。
“民国廿七年九月廿日,阴。” 纸上的字迹开头有些颤抖,“敬亭(沈念安父亲)走后,念安总说布偶在跟她说话。今天给布偶缝新补丁时,发现布偶的棉絮里裹着一根头发,不是念安的,也不是我的 —— 是去年冬天在阁楼冻死的那个女孩的。布偶好像在‘收’人的东西,我怕它会伤害念安。”
苏晓的呼吸顿了顿。去年冬天冻死的女孩?这是之前所有档案里都没有提到的信息。她继续往下读:“我把头发埋在梧桐树下,布偶当晚就哭了,说‘它冷’。医生说我得了肺痨,活不了多久,可我不敢告诉念安。如果我走了,布偶会不会把念安的‘东西’也收走?”
纸张的中间部分有一块烧焦的痕迹,字迹残缺不全,只能辨认出 “多个布偶”“疗养院”“姓周的女人” 几个词。但最后几行字却异常清晰,像是苏玉茹用尽最后力气写的:“别相信‘一个布偶’的说法,它会碎成很多片,每片都能找新的‘容器’。如果有人看到这张纸,去城西的‘仁心疗养院’,那里有我藏的东西 —— 别让布偶找到。”
“多个布偶”“碎成很多片”—— 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苏晓的心里。她猛地抬头看向工作台上的大布偶,布偶的左眼依旧缝着红玻璃纽扣,可在晨光下,纽扣的边缘似乎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伸手去碰纽扣,指尖刚碰到,就听到 “咔” 的一声轻响 —— 裂痕又扩大了一点,像是随时会碎开。
左耳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 “沙沙” 声,不是之前的童声,而是像很多根棉线在同时摩擦。苏晓捂住耳朵,那声音却顺着指缝往脑子里钻,渐渐汇聚成模糊的低语,像是有两三个小孩在同时说话,语气里带着怯意:“冷…… 找妈妈……”
她猛地想起第五章结尾,大布偶左眼掉下来的红玻璃纽扣 —— 当时她只注意到里面的梧桐木纽扣,却没发现碎掉的玻璃渣里,混着几根极细的棉线,颜色和迷你布偶的头发一模一样。那些棉线,会不会就是 “碎成的片”?
苏晓赶紧翻出之前装布偶碎片的密封袋 —— 里面除了红玻璃渣和棉线,还有一小块从图书馆阁楼捡来的褐色棉布。她用放大镜仔细看那块棉布,发现布面上有一个浅浅的针脚印,形状和她右脸的黑痣轮廓完全重合。更让她心头发紧的是,棉布边缘有个小小的绣痕,是半个梧桐叶图案 —— 和大布偶领口的花纹出自同一双手。
“不是一个布偶…… 是多个碎片……” 苏晓喃喃自语,后背开始冒冷汗。沈曼丽说 “终于能安心了”,或许只是她自己摆脱了布偶,却没发现布偶早已碎成了碎片,藏在不同的地方,等待下一个 “容器”。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苏晓抬头,透过玻璃窗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穿快递服的人,手里捧着一个褐色的纸箱子,上面没有寄件人信息,只写着 “苏晓收,务必本人拆封”。
她心里疑惑 —— 最近没有网购,是谁寄来的包裹?快递员见她犹豫,解释道:“这是昨天下午一个老太太让寄的,说必须今天早上送到,还说你看到包裹就知道是什么了。”
“老太太?” 苏晓追问,“她长什么样?”
“头发花白,左耳朵上戴了个黑色的耳罩,说话声音很轻。” 快递员回忆道,“她还特意嘱咐,让你拆包裹时,一定要带着那个旧布偶。”
左耳朵戴耳罩 —— 沈曼丽的信里提到过,她左耳失聪,常年戴耳罩!可沈曼丽已经去世多年了,怎么会寄快递?苏晓的心跳瞬间加快,她接过包裹,箱子很轻,里面像是装着柔软的东西,晃起来有 “沙沙” 的响声,和刚才左耳听到的棉线摩擦声一模一样。
快递员走后,苏晓把包裹放在工作台上,大布偶就放在旁边,左眼的红玻璃纽扣裂痕在光线下格外显眼。她深吸一口气,拆开纸箱的胶带 —— 里面铺着一层泛黄的旧报纸,报纸下面,是一个用蓝布包着的物件,蓝布的花纹和阁楼木箱里的蓝布一模一样,甚至连磨损的边角都分毫不差。
解开蓝布,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布偶碎片 —— 只有半个身体,棉布是淡粉色的,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针脚细密,和苏玉茹旗袍上的花纹风格一致。碎片的断口处露出棉絮,棉絮里裹着一张折叠的纸条,还有一缕深棕色的头发 —— 长度和颜色,都和苏晓的头发一模一样。
苏晓的手指开始发抖。她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是用铅笔写的,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是沈曼丽的笔迹:“苏老师,当你看到这个包裹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这是 1999 年我在阁楼找到的布偶碎片,当时它裹着我的头发,差点‘变成’我的样子。我把它藏在老宅的墙缝里,本想永远不让它出来,可前几天梦到玉茹姐,她说‘碎片会找齐的’。”
纸条的中间部分被泪水晕开,字迹模糊,只能辨认出 “仁心疗养院”“周桂英”“三个碎片” 几个词。最后一句却写得格外用力:“别让碎片凑齐,凑齐了,它会变成‘完整的怨’,比火里的念安更可怕。周桂英知道怎么毁了它,她在疗养院待过,是玉茹姐的病友。”
周桂英 —— 苏晓立刻想起苏玉茹隐藏页里提到的 “姓周的女人”。原来这不是巧合,苏玉茹、沈曼丽、周桂英,三个女人都被布偶碎片缠上过,而仁心疗养院,就是连接她们的关键地点。
她赶紧拿出手机,搜索 “城西仁心疗养院”—— 结果显示,疗养院建于 1935 年,1950 年因一场大火关闭,旧址现在是一片废弃的居民区,只有几栋老楼还没被拆除。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就在沈氏老宅往西三公里的地方,离那棵老梧桐树不远。
“必须去疗养院看看。” 苏晓把布偶碎片放进密封袋,和之前的玻璃渣、棉布放在一起。刚放好,就感觉到左手手腕传来一阵轻微的痒 —— 她低头一看,之前已经消失的褐色纹路,竟重新出现了!只是这次不再是一道,而是变成了三两道细小的纹路,像树枝一样往手臂蔓延,每道纹路的末端,都有一个小小的梧桐叶印记。
左耳的低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了,能分辨出三个不同的童声:“一个碎片…… 两个碎片…… 三个碎片……”
苏晓捂住手腕,纹路的痒意越来越重,像是有细小的棉线在皮肤下游走。她抬头看向大布偶,发现布偶的领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朵小小的栀子花绣痕 —— 和包裹里的布偶碎片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浅,像是刚绣上去还没干透。
“它在跟着碎片‘生长’……” 苏晓终于明白,第五章的平静只是假象,布偶的诅咒根本没消失,只是从 “一个怨” 变成了 “多个碎片的怨”,每个碎片都在寻找 “容器”,而她,因为接触过梧桐木纽扣和沈氏遗物,成了最容易被找到的目标。
她赶紧把大布偶放进木盒锁好,又将密封袋里的碎片、日记、梧桐木纽扣一起放进背包,驱车赶往仁心疗养院旧址。路上,她给社区图书馆的李阿姨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关于周桂英的事 —— 李阿姨在附近住了几十年,或许知道些什么。
“周桂英啊……” 电话里,李阿姨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模糊,“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她是个可怜人,1940 年左右在仁心疗养院待过,听说得了‘疯病’,总说‘布偶在跟她说话’。后来疗养院着火,她就不见了,有人说她被烧死了,也有人说她跑了,再也没回来。”
“那您知道疗养院为什么着火吗?” 苏晓追问。
“好像是因为一个布偶。” 李阿姨的声音压低了些,“我奶奶说,当时有个护士看到周桂英抱着一个布偶在楼道里跑,布偶身上着火了,把窗帘也引燃了,最后整个疗养院都烧起来了。那布偶的左眼,据说是颗红玻璃纽扣,烧的时候还发出‘滋滋’的声音,像在哭。”
红玻璃纽扣 —— 和大布偶的左眼纽扣一模一样!苏晓挂了电话,心脏狂跳。看来疗养院的大火,也是布偶碎片引发的,而周桂英,很可能知道销毁碎片的方法,只是没能来得及告诉别人。
半小时后,苏晓抵达了疗养院旧址。这里确实如地图所示,大部分建筑已经被拆除,只剩下三栋破败的老楼,墙面上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窗户玻璃大多碎裂,露出黑洞洞的窗框,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地面上长满了杂草,偶尔能看到散落的砖块和碎玻璃,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
她停好车,背着包走进废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霉味、尘土和焦糊的味道,和图书馆阁楼的味道有些相似,但更浓重,像是有无数场火在这里烧过。走到第二栋老楼前时,她注意到墙面有一块区域的颜色比其他地方浅,像是被人修补过 —— 凑近一看,墙缝里露出一缕淡粉色的棉布,颜色和包裹里的布偶碎片一模一样。
苏晓找来一块石头,轻轻敲了敲墙面 —— 里面是空的。她用石头慢慢凿开墙缝,里面果然藏着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上刻着 “周桂英” 三个字,已经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
打开木盒,里面铺着一层油纸,油纸下面,是一本线装的病历本,还有一个完整的小布偶 —— 布偶的棉布是淡粉色的,左眼缝着一颗红玻璃纽扣,右脸贴着一块白色的补丁,补丁上绣着一朵栀子花,和包裹里的碎片完全吻合。更让她心惊的是,布偶的左手手腕上,绣着一道细小的褐色纹路,和她手腕上重新出现的纹路一模一样。
病历本的封面写着 “仁心疗养院・周桂英・1939-1940”,里面的字迹是医生的记录:“患者周桂英,女,32 岁,因‘幻听、幻视’入院,自称‘布偶在学自己的样子’,左脸有与布偶补丁相同的印记。患者提及‘苏玉茹’,称其有‘克制布偶的方法’,但拒绝透露细节。”
翻到 1940 年 5 月的记录时,字迹突然变得潦草:“患者今日情绪激动,称‘布偶碎片要凑齐了’,从枕头下拿出一块梧桐木碎片,说‘这是苏玉茹给的,能让布偶安静’。傍晚,患者抱着布偶跑出病房,布偶身上起火,引燃楼道,患者失踪,下落不明。”
梧桐木碎片!苏晓赶紧翻病历本的最后几页 —— 果然,在封底夹着一小块梧桐木碎片,比她之前取的木料更小,上面刻着一个 “周” 字,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她拿起碎片,指尖刚碰到,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热,手腕上的细小纹路瞬间停止了蔓延,甚至淡去了一点。
“梧桐木能克制碎片……” 苏晓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可就在这时,左耳的低语声突然变得尖锐,像是三个童声在同时尖叫:“别碰它!那是妈妈的东西!”
她猛地抬头,看到老楼的二楼窗口,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 穿着淡粉色的衣服,怀里抱着一个东西,像是那个完整的小布偶。苏晓赶紧追上去,沿着破败的楼梯往上跑,楼梯的木板腐朽严重,每走一步都发出 “咯吱” 的响声,像是随时会断裂。
跑到二楼时,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动地上的灰尘,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 “沙沙” 的棉线摩擦声,还有模糊的童谣声 —— 不是之前的 “一二三四五”,而是一首新的童谣:“栀子花,白又白,布偶等我回家来;梧桐叶,黄又黄,妈妈不在我心慌……”
苏晓慢慢推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病床,床头的墙壁上,用红墨水画着一个大大的布偶,布偶的左眼是一个黑洞,周围画着三个小小的布偶碎片,每个碎片上都标着一个名字:“苏玉茹”“沈曼丽”“周桂英”。
病床底下,放着一个小小的蓝布包 —— 和包裹里的蓝布一样。苏晓蹲下去,打开蓝布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有三个女人,坐在老梧桐树下,中间的是苏玉茹,左边是沈曼丽,右边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左脸有一块白色的补丁状印记,怀里抱着一个淡粉色的布偶 —— 正是周桂英!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三个碎片,一颗梧桐心,才能灭怨。1940 年春,玉茹记。”
“三个碎片,一颗梧桐心……” 苏晓轻声念着,终于明白线索的指向 —— 需要找到三个布偶碎片,再用老梧桐树的 “心”(树芯)做成纽扣,才能彻底销毁所有碎片的怨。而现在,她已经找到了两个碎片(淡粉色完整布偶、褐色棉布碎片),还缺一个。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 “砰” 地一声关上了,窗外的阳光被乌云遮住,房间里瞬间陷入昏暗。左耳的童声变成了三个声部的合唱,越来越响:“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
苏晓赶紧拿起蓝布包和病历本,想开门出去,却发现门把手无论怎么转都打不开 —— 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卡住了。她转身看向病床,发现床底下的阴影里,慢慢爬出来一个小小的布偶碎片 —— 只有一个头,左眼是颗碎掉的红玻璃纽扣,右脸没有补丁,而是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苏晓的脸!
“找到你了……” 布偶头的嘴巴没有动,但苏晓能清晰地听到一个童声,像是从布偶头里传出来的,“你就是第三个碎片的‘容器’……”
布偶头慢慢向她爬过来,棉絮里伸出几根细棉线,像是触手一样,往她的手腕缠去。苏晓赶紧后退,却撞到了墙壁,背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梧桐木碎片滚了出来,落在布偶头前面。
梧桐木碎片刚落地,布偶头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细棉线瞬间缩了回去,像是被烫伤一样。苏晓趁机捡起梧桐木碎片,握在手里 —— 碎片传来的温热感越来越强,照亮了周围的区域,布偶头在光芒里慢慢后退,最终缩到床底,消失不见。
门把手 “咔嗒” 一声恢复了正常。苏晓打开门,快步跑出老楼,直到坐上汽车,心脏还在狂跳。她看了一眼手腕 —— 那三两道细小的纹路,已经淡去了一道,只剩下两道,像是在提醒她,还缺最后一个碎片。
驱车回工作室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水痕,像是有人在外面用手指画画。苏晓打开雨刮器,却在刮到右侧车窗时,看到玻璃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红墨水写着:“最后一个碎片,在老梧桐树下。”
纸条的边缘,画着一个小小的梧桐叶图案,和苏玉茹日记里的一模一样。
回到工作室时,雨已经停了。苏晓把找到的布偶碎片、病历本、照片都放在工作台上,和之前的碎片放在一起。大布偶的左眼纽扣裂痕又扩大了一些,像是随时会碎开。她拿起那颗刻着 “安” 与 “茹” 的梧桐木纽扣,放在三个碎片中间 —— 纽扣发出淡淡的红光,照亮了碎片上的花纹,三个碎片的花纹竟然能拼成一个完整的梧桐叶图案。
“三个碎片,一颗梧桐心……” 苏晓轻声说。她知道,明天凌晨四点,她必须再去老梧桐树下,找到最后一个碎片,还要取树芯做成纽扣 —— 这是彻底结束诅咒的唯一方法。
可就在她准备把碎片放进密封袋时,大布偶的左眼纽扣突然 “咔” 地一声碎了,玻璃渣散落在工作台上,里面的棉絮里,露出了一缕新的棉线 —— 淡紫色的,和她今天穿的连衣裙颜色一模一样。
左耳的低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只有一个童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天四点,老梧桐树下,我们等你。”
苏晓看着那缕淡紫色的棉线,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她知道,这场对抗还没结束,最后一个碎片,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危险 —— 因为它已经开始 “模仿” 她最新的样子,甚至可能藏在她最熟悉的地方。
窗外的老梧桐树,在夜色里摇晃着枝叶,像是在回应着什么。苏晓把梧桐木纽扣紧紧握在手里,指尖传来的温热感,成了她此刻唯一的安慰。她翻开苏玉茹的隐藏页,在烧焦的痕迹旁,用铅笔轻轻写下:“明天,就去找最后一个碎片。”
字迹刚落下,纸上的梧桐叶印记就亮了一下,像是在给她回应。
这场跨越八十年的碎片寻踪,终于要走到最后一步了。只是苏晓不知道,老梧桐树下等待她的,除了最后一个碎片,还有一个关于 “梧桐心” 的秘密 —— 一个苏玉茹当年没来得及说完的,关于 “怨与爱的平衡” 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