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风裹着梅雨季的湿冷,从阳台玻璃缝钻进来,吹得客厅的旧窗帘 “哗啦” 作响。苏晓坐在沙发上,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手里攥着的书已经被汗浸湿了封皮。卧室门后抵着的椅子,在风里轻轻晃了一下,发出 “吱呀” 的轻响,像有人在门外推搡。
她不敢闭眼,盯着卧室门的方向,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第一缕天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才敢慢慢放松紧绷的神经。椅子还在原地,卧室里没了低语声,也没了 “滴答” 声,只有老旧挂钟的 “咔嗒” 声,在空荡的客厅里有气无力地跳着。
苏晓站起身时,腿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她扶着沙发慢慢走过去,耳朵贴在卧室门上听了半天,确认里面没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挪开椅子,推开一条缝 —— 镜子还立在墙边,深棕色的边框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镜面的薄雾比昨晚更浓了,像蒙了一层磨砂纸,连镜子对面的衣柜都映得模糊不清。
“应该没事了吧?” 她嘀咕着,推开卧室门走进去。地板上没有暗红色的水珠,台灯碎片也收拾干净了,可空气里多了一股淡淡的腥气,混在霉味里,比昨晚更明显。苏晓走到镜子前,犹豫了很久,还是伸出手 —— 指尖刚碰到镜面,就像碰到了冰块,一股凉意顺着指尖爬到手肘,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镜面的薄雾依旧擦不掉,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 脸色苍白,眼底泛着青黑,没什么异常。可当她眨眼的瞬间,似乎看见镜中的自己左眼闪了一下,不是她熟悉的深棕色,而是浅褐色,像戴了有色隐形眼镜。
“肯定是没睡好,眼花了。” 苏晓赶紧移开目光,逃似的走出卧室,连门都没敢关。
这一天,苏晓没去投简历,也没出门。她把客厅的灯全打开,电视开着没声音,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眼睛时不时瞟向卧室门。手机里给房东赵姨发的消息,石沉大海;给中介发的 “房子有问题” 的吐槽,也只收到 “老房子难免有怪声,忍忍就好” 的敷衍回复。
傍晚时分,天又阴了下来,乌云压得很低,像是随时会砸下来。苏晓煮了碗速冻饺子,刚吃了两个,就听见卧室里传来 “滴答” 声 —— 和昨晚一模一样,轻得像水滴,却精准地敲在她的耳膜上。
她手里的筷子 “当啷” 掉在碗里,饺子汤溅了一地。这次她没像昨晚那样逃避,而是慢慢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扶着门框往里看 —— 镜子的镜面正往下滴水,水珠还是暗红色的,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一滩,像打翻的红墨水。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镜面的薄雾里,隐约传来女人的低语声,比昨晚更清晰了,不是模糊的哭声,是有辨识度的两个字,反复念着:“阿明…… 阿明……”
苏晓的心跳瞬间快了,她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慢慢走进卧室,想把低语声录下来。离镜子越近,低语声越清楚,她甚至能听出女人的语气 —— 不是愤怒,是带着委屈的哀求,像在找什么人,又像在哭诉。
她举着手机对准镜子,屏幕里映出的镜子影像,比肉眼看到的更清晰:薄雾中,穿宝蓝色旗袍的女人身影若隐若现,背对着她,头发上的银簪在暗里闪着光。苏晓屏住呼吸,手指微微发抖,刚想放大屏幕细看,手机突然黑屏了 —— 不是没电,是屏幕像被什么东西捂住,瞬间暗下去,再按电源键,只跳出一行乱码,随后恢复正常,刚才的录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 苏晓的声音发颤,她抬头看向镜子,旗袍女人的身影不见了,只有自己的倒影,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恐惧。镜面的渗水停了,暗红色的水珠也慢慢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只有那股腥气还在,提醒她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这晚,苏晓没敢再睡卧室,她在客厅铺了张瑜伽垫,盖着厚厚的外套,蜷缩在沙发旁。可刚闭上眼睛,就听见 “阿明” 的低语声,从卧室方向传来,顺着门缝飘出来,绕在她耳边,像有人趴在她肩膀上说话。
她猛地睁开眼,客厅的灯还亮着,没什么异常。可当她看向卧室门时,突然发现门缝里透出一道光 —— 不是卧室灯的光,是淡蓝色的冷光,像镜子反射的月光。苏晓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她慢慢爬过去,透过门缝往里看 ——
镜子正对着门,淡蓝色的光就是从镜面发出来的,薄雾在光里慢慢流动,映出的苏晓倒影,正对着镜子微笑。可苏晓明明没笑,她甚至没进卧室!更诡异的是,镜中倒影的左眼,是浅褐色的,和她白天眼花看到的一样,左眼角还多了颗小小的痣,像用眉笔点上去的。
“啊!” 苏晓吓得往后缩,后脑勺撞到了沙发腿,疼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门缝里的冷光瞬间消失,卧室又恢复了黑暗,低语声也停了。
她再也不敢待在客厅,抓起手机和钱包,就往门外跑。凌晨的小区很静,只有路灯的昏黄灯光,照在积着水的水泥地上,映出她慌乱的影子。苏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直到看见小区门口还亮着灯的便利店,才敢推门进去。
便利店的店员是个年轻女孩,看见苏晓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赶紧递了杯热牛奶过来,“姐,你没事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苏晓接过牛奶,双手捧着杯子,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住的房子…… 有问题,镜子里有女人,还会说话……”
店员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说:“你住 3 号楼 101 吧?我听我奶奶说过,那屋子以前死过人,好像是个穿旗袍的女人,对着镜子自杀的……”
苏晓的呼吸瞬间停止了,“你说什么?死过人?”
“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她住这小区几十年了。” 店员女孩的声音更低了,“说是民国时期的事,那女人叫林曼卿,等着未婚夫回来,结果未婚夫跑了,她就对着镜子上吊了,那面镜子就是她的嫁妆。后来住那屋子的人,都说镜子有问题,要么听见女人哭,要么看见穿旗袍的影子,没住超过一个月的。”
苏晓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想起赵姨的警告,想起张爷爷的讳莫如深,原来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却没人告诉她。她握着热牛奶的手,还是冰凉的,连带着心里也凉得像冰。
直到天快亮时,苏晓才敢回小区。她没直接回家,而是绕到 3 号楼后面,想看看 101 的窗户 —— 卧室的窗户关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可她隐约看见,窗帘上有个影子,正对着窗户整理头发,穿的是宝蓝色的旗袍。
苏晓赶紧转身离开,走到小区门口时,又遇见了张爷爷。张爷爷已经摆好了修鞋摊,看见苏晓脸色惨白,叹了口气,“姑娘,昨晚没睡好吧?”
“张爷爷,您是不是知道 101 的事?” 苏晓走到摊前,声音带着哭腔,“那屋子死过人,镜子里的女人是林曼卿,对不对?”
张爷爷的手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无奈,“是,我知道。那时候我还小,听我爹说,林曼卿是个好姑娘,长得漂亮,手也巧,天天对着镜子绣手帕,等她未婚夫张明远回来。可张明远走了就没回来,有人说他去了国外,有人说他死了,林曼卿等了一年,就对着镜子自杀了。”
“张明远…… 是不是‘阿明’?” 苏晓问。
张爷爷点了点头,“对,林曼卿就叫他阿明。她死后,那面镜子就变得邪门了,后来住进去的人,都说听见她喊‘阿明’,还有人说看见她在镜子里哭。赵姨是林曼卿远房的侄女,这房子是她继承的,她也没办法,只能租给不知情的外人。”
苏晓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姨不肯说原因,为什么张爷爷讳莫如深 —— 他们都怕触碰到这段伤心的往事,也怕林曼卿的执念会伤害到别人。
“张爷爷,那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不敢回去,可我也没别的地方住……” 苏晓的声音带着绝望。
张爷爷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桃木牌,上面刻着简单的符咒,“这是我爹以前给我的,说能镇邪。你拿着,回去后别再看那面镜子,也别跟镜子说话,等找到新的房子,赶紧搬出去。”
苏晓接过桃木牌,紧紧攥在手里,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她谢过张爷爷,慢慢往家走,走到 3 号楼楼下时,看见赵姨站在单元门口,脸色很难看。
“你昨晚去哪了?” 赵姨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些之前的压迫感,多了些担忧。
“我…… 我不敢在家待着。” 苏晓低下头,小声说。
赵姨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害怕,可我也是没办法。这房子空了快十年了,没人敢租,我年纪大了,要靠房租生活……”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卧室另一扇门的钥匙,通阳台的,你以后别从客厅进卧室,直接从阳台进,尽量别靠近镜子。”
苏晓接过钥匙,心里五味杂陈 —— 她之前还怪赵姨隐瞒,可现在才知道,赵姨也有自己的难处。
回到家后,苏晓按照赵姨说的,从阳台走进卧室,快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就关上门,再也没进去。她把桃木牌挂在客厅的门上,又在卧室门口放了盆仙人掌(听人说仙人掌能挡煞),才算稍微安心。
可到了晚上,诡异的事又发生了。苏晓坐在客厅看电视,突然听见卧室里传来 “咔嗒” 声 —— 像是有人在拧镜子的边框。她赶紧关掉电视,屏住呼吸听 ——“咔嗒” 声还在继续,一声接一声,像是在拆什么东西。
她想起张爷爷说的 “林曼卿天天对着镜子绣手帕”,难道她在镜子后面藏了什么?苏晓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她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慢慢走到卧室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 ——
镜子的边框被拆开了一块,露出里面的木质夹层,一个穿宝蓝色旗袍的女人正蹲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螺丝刀,在夹层里翻找着什么。女人的头发垂在脸前,苏晓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看见她左眼角的痣,和镜中倒影的痣一模一样。
“林曼卿?” 苏晓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句。
女人的动作停了下来,慢慢抬起头 —— 苏晓的呼吸瞬间停止了。女人的脸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左眼是浅褐色的,左眼角有颗痣,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女人慢慢伸出手,透过门缝,向苏晓的方向探过来 ——
那是一只纤细的手,皮肤白皙,指甲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指尖冰凉,擦过苏晓的手腕时,像被冰块划了一下。苏晓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往客厅跑,可手腕却被女人的手紧紧抓住,拉着她往卧室里走。
“别害怕,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样东西。” 女人的声音在苏晓耳边响起,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张明远把东西藏在镜子里了,我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
苏晓拼命挣扎,可女人的力气大得惊人,她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就在这时,苏晓脖子上挂着的桃木牌突然发烫,发出一道淡淡的金光 —— 女人的手瞬间松开,尖叫一声,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卧室里。
苏晓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留下一道淡红的印子,形状和女人的指尖一模一样,像是被烙铁烫过,隐隐作痛。卧室里的 “咔嗒” 声停了,镜子的边框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噩梦。
她不敢再待在家里,抓起桃木牌和手机,又跑了出去。这次她没去便利店,而是去了附近的网吧,开了个通宵的位置,坐在电脑前,一夜没敢合眼。她在网上搜索 “静安里 林曼卿 张明远”,可搜出来的信息寥寥无几,只有一条民国时期的旧报纸报道,说 “静安里居民林氏,于民国三十二年六月十七日,在家中自缢身亡,原因不详”。
六月十七日 —— 就是明天。
苏晓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想起镜面渗水的暗红色水珠,想起女人左眼角的痣,想起手腕上的红印,突然觉得,林曼卿的执念,可能和六月十七日有关,而她,不小心成了林曼卿寻找张明远的 “工具”。
天亮后,苏晓去药店买了点碘伏,涂抹在手腕的红印上 —— 红印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清晰了,像长在皮肤上的花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眼还是深棕色,没有变浅,也没有痣,可她总觉得,镜中的自己,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和昨晚林曼卿的微笑一模一样。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赶紧回到家,收拾行李 —— 她必须尽快搬出去,不管能不能找到新的房子,都不能再待在这栋充满诡异的老房子里。
可当她打开家门时,却愣住了 —— 客厅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沙发上的靠垫掉在地上,书桌上的书本散了一地,而卧室的门,正敞开着,里面传来 “咔嗒” 的声,像是有人在拆镜子的边框。
苏晓的心跳瞬间快了,她握紧手里的桃木牌,慢慢走进客厅,看向卧室 —— 镜子的边框已经被拆开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木质夹层,一个穿宝蓝色旗袍的女人正蹲在镜子前,手里拿着螺丝刀,在夹层里翻找着什么。
女人听到脚步声,慢慢转过头,露出一张和苏晓一模一样的脸,左眼角的痣在晨光里闪着光,“你回来了?正好,帮我把镜子拆开,张明远藏的东西,应该就在里面……”
苏晓吓得转身就跑,可刚跑到门口,就发现门被锁上了 —— 不是她锁的,是从外面锁上的。她拼命拧着门把手,可门纹丝不动,只有卧室里传来女人的低语声,越来越近:“别跑啊…… 我们是一样的人,你帮我找到东西,我就放你走……”
苏晓靠在门上,绝望地看着卧室门口 —— 女人的身影慢慢走出来,穿着宝蓝色的旗袍,左眼角的痣清晰可见,手里拿着的螺丝刀上,沾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
“你到底想找什么?” 苏晓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腕上的红印突然发烫,和桃木牌的温度一样,形成一股奇怪的暖流,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女人的脚步停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委屈,“我找张明远给我的信,他说等他回来,就把信藏在镜子里,可我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知道他没死,他只是不想见我,可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苏晓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像是同情,又像是共鸣。她看着女人的脸,突然发现,女人的左眼虽然是浅褐色的,可眼神里的绝望,和她找不到工作、买不起房的绝望,一模一样。
“我帮你找。” 苏晓突然说。
女人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真的吗?谢谢你……”
苏晓深吸一口气,走到卧室门口,看向镜子 —— 边框已经被拆开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木质夹层,夹层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泛着淡淡的黄。她想起张爷爷给的桃木牌,想起手腕上的红印,慢慢走进卧室,拿起女人递过来的螺丝刀,对准镜子的边框,轻轻拧了下去。
“咔嗒” 一声,最后一块边框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夹层 —— 里面藏着一张泛黄的信纸,和一张黑白照片。信纸的字迹已经模糊,可还能看清开头的几个字:“曼卿吾爱……”
照片上,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搂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女人左眼角有颗痣,笑得很开心 —— 正是林曼卿和张明远。
林曼卿的手颤抖着拿起信纸,眼泪滴在信纸上,晕开了模糊的字迹,“他果然没骗我…… 他只是…… 只是回不来了……”
苏晓看着林曼卿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她刚想安慰几句,突然发现镜子的镜面开始变得透明,映出的不再是卧室的景象,而是民国时期的静安里 —— 林曼卿正对着镜子绣手帕,张明远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笑着说:“曼卿,等我回来,就把我们的婚戒藏在镜子里,给你一个惊喜……”
“原来如此……” 苏晓恍然大悟 —— 林曼卿找的不是信,是张明远承诺的婚戒,是他们未完成的约定。
可就在这时,镜面突然炸裂,碎片像刀子一样飞出来,林曼卿的身影瞬间消失,只剩下苏晓一个人站在卧室里,手里拿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手腕上的红印还在隐隐发烫。
客厅里传来 “咔嗒” 声,苏晓跑出去一看 —— 门锁自己打开了,门外站着赵姨,手里拿着一把钥匙,脸色很难看,“你是不是拆镜子了?我跟你说过,别碰那面镜子!”
“我…… 我只是想帮林曼卿找东西。” 苏晓低下头,小声说。
赵姨叹了口气,走进来,看着卧室里被拆开的镜子,“她找了几十年,还是没找到…… 张明远当年根本没跑,他去打仗了,牺牲了,怕曼卿伤心,就托人带信说自己跑了,没想到曼卿会……”
苏晓的眼睛突然红了 —— 原来这是一场误会,一场跨越了几十年的悲剧。林曼卿的执念,不是恨,是爱,是对张明远的思念,是对未完成约定的遗憾。
“那婚戒呢?张明远说要藏在镜子里的。” 苏晓问。
赵姨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可能早就丢了,也可能还在镜子里,只是我们没找到。” 她走到镜子前,慢慢把拆开的边框装回去,“你还是赶紧搬走吧,曼卿的执念没消,她还会来找你的。”
苏晓点了点头 —— 她知道,林曼卿不会伤害她,可她也不能再待在这里,她需要给林曼卿空间,让她慢慢放下执念,也需要给自己时间,平复这段诡异的经历。
当天下午,苏晓就收拾好行李,搬了出去。离开静安里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3 号楼 101 的窗户 ——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可她仿佛看见,一个穿宝蓝色旗袍的女人正站在窗户后面,对着她挥手,左眼角的痣在阳光下闪着光。
苏晓的手腕上,那道淡红的印子还在,没有消退。她摸了摸手腕,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牌,心里默默说:“林曼卿,希望你能找到婚戒,希望你能放下执念,好好安息。”
可她不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林曼卿的执念,不仅仅是婚戒,还有对张明远的思念,对误会的遗憾,这些都像一根无形的线,把苏晓和那面民国镜,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几天后,苏晓在新的出租屋里,无意间看到一则新闻 —— 静安里 3 号楼 101 的镜子被盗了,警方正在调查。苏晓的心跳瞬间快了,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红印,突然觉得,那道红印变得滚烫,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她走到新出租屋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 —— 左眼还是深棕色,没有痣,可当她眨眼的瞬间,似乎看见镜中的自己,对着她微笑,左眼角的痣,若隐若现。
苏晓的头皮一下子麻了 —— 她突然明白,林曼卿的执念,已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而那面民国镜,不管在哪里,都会找到她,因为她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了林曼卿的印记,留下了那道淡红的、像指尖一样的印子。
窗外的天又阴了下来,梅雨季还没结束,湿冷的风裹着水汽,吹得窗户 “哗啦” 作响。苏晓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低语声,从镜子里传来,轻轻的,带着委屈的哀求:“阿明…… 阿明……”
她知道,林曼卿来了,带着那面民国镜,带着她的执念,再次走进了她的生活,把她拖进了一场跨越时空的恐怖漩涡里,再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