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秘宝迷踪 第112章:旧卷残页
书名:笛音诡影 作者:花非萼 本章字数:2934字 发布时间:2025-10-09

第2卷:秘宝迷踪 第112章:旧卷残页

“复兴?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张漠沙突然狂笑起来,身上的锁链在蒲团上拖出刺耳的声响,震得案上的茶杯微微跳动,“那宝藏早被幽影楼觊觎多年!孟露桥隐瞒玲珑棋的下落,就是想独占宝藏!他表面上打着‘寻找真相’的旗号,背地里还不是为了金银珠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试图动摇众人的判断,“法师难道要让中原人夺走流沙国的根基吗?三十年前幽影楼灭平夏部,不就是为了这些宝藏?孟露桥现在的所作所为,与当年的幽影楼又有何异?”

这番话像一根针,刺破了禅房里短暂的平静。无量法师的银眉拧成一个疙瘩,想起昨夜在梅娜的尸身旁找到的狼尾穗——穗子里藏着半块狼纹令牌,与孟露桥腰间佩戴的那半块恰好能拼合。若孟露桥真是为宝藏而来,那他与幽影楼、与张漠沙,又有什么区别?平夏部的血海深仇,难道要再次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就在此时,唐豹突然撞开禅房的门,怀里紧紧抱着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封面上用烫金工艺刻着“拓跋克”四个字,边角虽有磨损,却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他的铠甲上还沾着藏经阁的灰烬,左臂被箭擦伤,鲜血顺着甲片的缝隙往下滴,在地上留下点点暗红的痕迹,却丝毫不在意疼痛,语气因激动而发颤:“法师!找到这个了!在藏经阁最里面的暗格里找到的,那里位置隐蔽,火没烧到!”

日记的纸页早已泛黄发脆,边缘卷曲如枯叶,稍一用力就可能碎裂。拓跋克苍劲的笔迹记载着三十年前的往事,其中一页写道:“甲戌年冬,张烈夜探部落主营,欲偷藏宝图。其左手有月牙疤,被吾察觉后缠斗,斩断其二指,方使其狼狈而逃,此仇必报。”无量法师猛地看向张漠沙的左手,果然缺了一截小指,断口处的老茧厚重坚硬,显然是早年留下的旧伤,与日记里的记载完全吻合。

“还有这个!您看最后一页!”唐豹翻到日记的末尾,那里贴着一片干枯的茜草叶,叶脉清晰如网,还保留着当年的形状。“日记里说,张漠沙幼时曾跟着父亲张烈偷学平夏部的刀法,连笔迹都刻意模仿思恭大人。您看这‘漠’字的起笔,与日记里思恭大人写的‘烈’字完全一样,都是先竖后斜的流沙国写法,中原人绝不会这么写字!”

无量法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那是张漠沙昨日送来的密信,上面写着“孟露桥必为宝藏而来,可借武僧之手除之,以绝后患”。他将密信与日记并排放置在案上,两个“漠”字的起笔如出一辙,连收笔时的弯钩角度都分毫不差,甚至连笔画间的停顿都一模一样,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老衲想起了……”法师的银眉突然舒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十年前,张烈带着年幼的张漠沙来寺里上香,那孩子就总拿着树枝在地上模仿拓跋大人写字,当时老衲只当是孩童戏耍,觉得他有几分灵气,还夸过他模仿得像。现在想来,那哪里是戏耍,分明是早有预谋!”他的禅杖重重顿在地上,震得案上的狼纹令牌跳起寸许,“你们父子俩处心积虑三十年,潜伏在兴庆府,就是为了平夏部的宝藏!为了一己私欲,连无辜的莲儿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张漠沙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他知道自己已无力辩驳,突然朝着窗外大喊:“云中子!动手!别等了!”却见吴可非从门外押着一个血人走进来,那人正是云中子,右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显然已被打断,怀里的信号弹早已被摔得粉碎,伤口处渗着黑血——那是中了流沙国特制麻药的迹象,浑身无力,连说话都困难。

“总镖头,别喊了,你的人都降了。”吴可非的朴刀上还滴着血,刀身映出张漠沙狰狞的脸,他的刀疤脸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语气里带着嘲讽,“王二已经全招了,是你杀了梅娜姑娘,再嫁祸给孟公子。他说你初七夜里闯进染绯坊,用那柄带狼头纹的弯刀捅死了梅娜,还抢走了她绣到一半的藏宝图,怕她泄露秘密,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她。”

他将一份写满字的供词扔在张漠沙面前,纸上按满了鲜红的指印,每个指印旁边都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狼头——那是王二按照吴可非的要求做的记号,证明供词是他自愿写下的。“供词已经抄了三份,一份给法师,一份送到流沙国王庭,还有一份……”吴可非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藏在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就算你想销毁证据,也绝无可能。”

王二跪在地上,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耳光,脸颊很快红肿起来,额头重重地撞在青砖上,发出“咚咚”的响,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错了”。“是我瞎了眼!是我贪财!张总镖头说若不指认孟公子,就把我儿子卖到关外挖煤,一辈子都见不到天日!”他的儿子狗剩捧着那个装钱的瓦罐,走到无量法师面前,将罐子递过去,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法师,这脏钱我们不要,只求您饶了我爹,我儿子还小,不能没有爹啊……”

张漠沙看着供词上的指印,突然瘫坐在蒲团上,眼神涣散如死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没错,是我杀的梅娜……”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像破锣在风里摇晃,“她上个月发现我与幽影楼分舵主私下接头,还偷偷记下了时间和地点,说要把绣谱和证据交给法师……那绣谱里藏着宝藏的真正位置,绝不能让她坏了我的大事,只能杀了她,永绝后患!”

宁若雪靠在墙上,头晕得越来越厉害。她看着唐豹翻开拓跋克的日记,在夹层里找到张纸条,上面是梅娜的字迹:“张漠沙与幽影楼分舵主接头,时间初七亥时,地点染绯坊后院。” 纸条边缘还沾着点狼毒草汁液,与张漠沙袖口的痕迹一模一样。

“分舵主……” 宁若雪喃喃道,突然觉得眼前发黑。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只能闭上眼靠在墙上,心里想着等伤好些再查这件事。现在她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去染绯坊后院探查了。

无量法师将狼纹令牌放在案上,与梅娜的绣谱并排摆放。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令牌的狼头纹与绣谱的莲花纹上投下交错的光影,竟隐隐组成平夏部的族徽。“老衲明白了。” 他的禅杖指向窗外的贺兰山脉,那里的雪峰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玲珑棋在那里,真相也在那里。”

禅房的檀香在此时变得清冽起来,混着窗外传来的铜铃声,仿佛在为这场迟来的真相超度。张漠沙被重新捆起时,嘴里不停念叨着 “楼主不会放过你们”,锁链拖过青砖的声响像毒蛇在爬行。

吴可非正小心翼翼地收好那本日记,封面上的拓跋克名字在日光下泛着金光。他突然想起昨夜在海宝塔寺外,看见道黑影抱着孟露桥消失在山林里,那黑影的紫衣袖口在月光下闪了下,像极了流沙国贵族常穿的云锦。

“法师,孟公子他……” 吴可非刚开口,就被无量法师打断。

“老衲知道。” 法师望着窗外的山林,禅杖在掌心转了半圈,“该出现时,他自会出现。” 他知道孟露桥被人救走了,却不想点破 ——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海宝塔寺带走人,绝非寻常之辈。这背后定有隐情,不如让它暂时沉在水里。

唐豹将张漠沙押下去时,听见他还在疯疯癫癫地喊:“幽影楼主会为我报仇的!他的十三骑很快就到!你们都活不成……” 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被禅房外的铜铃声淹没。

宁若雪被唐豹扶到禅房的侧屋休息,躺在铺着干草的榻上,很快就昏昏沉沉睡去。梦里她看见孟露桥被个蒙面人抱着,那人的紫衣在风里像朵盛开的紫藤花,却始终看不清脸。

吴可非站在禅房门口,望着九层塔的焦黑塔尖。他知道藏经阁的灰烬里一定还藏着更多秘密,等处理完张漠沙的事,得再去好好搜搜。至于救走孟露桥的人是谁,他相信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

阳光渐渐西斜,将海宝塔寺的影子拉得很长。禅房里的檀香依旧浓郁,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里酿成复杂的气息,像极了这刚刚揭开一角的真相 —— 藏着仇恨,藏着秘密,还藏着不知通往何处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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