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草原，三人踏入藏地边界。
雪山巍峨，直插云霄，山脚下的圣湖如块巨大的蓝宝石，倒映着皑皑雪峰，湖边经幡飘动，带着虔诚的低语。
“湖里有怪东西。”牵马的藏民扎西脸色凝重，指着湖面，“前几日有个朝圣的老人，对着湖水发呆，突然就跳了下去，捞上来时像丢了魂，只会傻笑。”
林婉儿望着湖水，发簪微微发烫：“水里有阴气，却不似邪祟，更像……人心的执念。”
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水面，倒影里的自己突然笑了，眼神诡异，与平日判若两人。
“别碰！”苏然拉住她，自己俯身看去——倒影中的他手持长剑，竟刺向身边的林婉儿，嘴角还挂着冷笑。
他猛地后退，心有余悸：“是‘镜心术’！能照出人心底的恶念，趁人不备夺舍。”
湖边的玛尼堆后，转出个穿红衣的喇嘛，手持转经筒，眼神悲悯：“圣湖本是净化之地，却被人投了‘妄心石’，才成了照妖镜。”
他指向湖心，那里隐约有黑影浮动，“妄心石就在湖底，与影核碎片同源，能放大人心的贪嗔痴。”
入夜，圣湖泛起荧光，无数倒影在水面晃动，有哭有笑，皆是过往路人的执念。
那个跳湖的老人坐在湖边，对着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金镯子……给你买金镯子……”
“他在想过世的老伴。”扎西叹息，“年轻时穷，没给她买过首饰，成了心病。”
林婉儿突然明白：“妄心石不害人，只是勾起人的遗憾。但若执念过深，就会被倒影困住，永世活在悔恨里。”
她祭出凤凰发簪，暖玉的白光落在老人身上，他打了个寒颤，迷茫地看着四周：“我……我怎么在这？”
湖心的黑影越来越清晰，竟是块半透明的石头，里面封存着无数细碎的人影——都是被执念困住的魂魄。
苏然正要下水，却被喇嘛拦住：“需用最纯净的心愿才能靠近，否则会被自己的倒影拖入湖底。”
小石头突然举起脖子上的狼头链坠：“我想让师父的皮影戏被更多人看到，这算纯净的心愿吗？”
他走向湖边，倒影中的自己果然没有异变，还对着他笑了笑。
“孩子的心愿最纯。”喇嘛点头。
小石头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湖中，链坠在水里发出金光，驱散了周围的黑影。
他抓住妄心石的瞬间，石头突然裂开，里面的魂魄化作光点，飞向星空，像无数颗流星。
湖面恢复平静，倒映的雪山清晰如初。
老人对着湖水磕了个头，转身跟着扎西往村里走，脚步轻快了许多。
离开圣湖时，喇嘛送给他们一串菩提子：“心若无尘，万物皆明。”
小石头把菩提子串在皮影箱上，铃铛般的响声混着经幡的飘动，格外悦耳。
苏然望着远处的雪山，林婉儿的发簪在阳光下泛着清辉。
他知道，比邪术更难破的是人心的执念，但只要心存善念，再深的迷障，也终会被真诚化解。
雪域的风很清，带着湖水的甘甜，吹向更远的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