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平康坊。惜月楼。老鸨梅采胭独自一人在厢房里唉声叹气,满脸愁容。一个龟奴走了进来,道:“妈妈,何故在此惆怅?”采胭道:“来,你坐下来,我们聊聊。”龟奴道:“奴才站着就行,妈妈有什么话尽管说。”
采胭道:“这段日子我们惜月楼的情形你也知道,你说该怎么办?”龟奴道:“哦,妈妈,是这事啊,我觉得不用忧心,现在的情形都是有原因的,又不是我们造成的,等过了这段日子自然就会好起来。”
采胭道:“话虽如此,可市场却敏感异常。我们的惜月券是一跌再跌,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要想想办法。若以后总是这样,外面一有风吹草动,我们这里就受池鱼之祸,那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
龟奴道:“如今世道不太平,不是这里出事就是那里出事,我们想独善其身确实很难。”采胭道:“现在各房的姑娘们都怎么样?还都在安心接客吗?”龟奴道:“都还在尽心接客,可是却也心神不宁。”
采胭道:“好吧,你说,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蕾儿姑娘从大牢救出来?此事若不能有个结果,我们这里的姑娘不会安心做事的。”龟奴道:“蕾儿姑娘的事确实难办啊,她明显是被人做局了,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卷到那样一件事中?”
采胭道:“蕾儿是我们的头牌,头牌倒了,对惜月券的打击太大了,而且现在很多熟客都不来了。”龟奴道:“妈妈,要不要去找找京兆尹程骏业?妈妈跟他也算能说得上话,好好说一说事情的原委,把蕾儿放了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采胭道:“异想天开!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这件事表面上看是拉皮条违规了,实际上是程骏业想借此打击陶千和。我怀疑此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程骏业,他怎么可能放了蕾儿?”龟奴道:“我们又没有得罪程骏业,他何故如此待我们?”
采胭道:“对程骏业而言,我们有什么重要的?只要能打击他的对手,他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我们只是一枚不幸的棋子罢了。”龟奴道:“我们不能这样被程骏业欺负。妈妈,我们可以联合陶千和给程骏业也做个局,不信弄不倒他。”
采胭道:“你太天真了。在官 场上站队,万一站错了就是灭顶之灾。你看看现在的情形,你能判断出程骏业和陶千和斗到最后谁会赢吗?你让我联合陶千和,风险太大了。”龟奴道:“妈妈,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采胭道:“现在回头想想,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这些官场上的人扯到一块的?你说,我老老实实的做我的买卖有什么不好?”龟奴道:“都是这些官 场上的无耻之人把妈妈拖下去的,怪不得妈妈。”
采胭道:“谁让我们是长安最大的窑子呢?树大招风啊。我现在算是看透了,要是没有靠山绝对不能跟官场上的人走得太近,否则早晚都是被人家拿捏。”龟奴叹气道:“世道太黑暗了。”
采胭道:“我们现在只能从我们自己身上想办法。你说,现在我们这里的这些姑娘,有没有哪个能取代蕾儿的位置?我们另捧一个出来做头牌怎么样?”龟奴道:“论姿色没人比得了蕾儿。蕾儿当初是我们花了很大力气才捧出来的,一时半会难以取代啊。”采胭道:“真愁人。”
龟奴道:“妈妈,有一点小的不明白,不就是一个蕾儿吗?就算她是头牌,也不至于我们的生意现在就如此惨淡啊。”采胭道:“不光是这件事,你忘了吗?前不久在本小说第一百一十四章我和一大帮人一起去叶念樱的威丐镖局讨说法,那件事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小。”
龟奴道:“哦,可那件事是威丐镖局有错在先啊。”
采胭道:“话虽如此,可自那以后我们少了镖局的镖车这样一个渠道,无法让更多的人了解到我们惜月楼。百姓不看好惜月楼的前景,惜月券肯定就跌了。而关于我们跟叶念樱的是非对错,外界不知详情,会觉得我们这里是个是非之地,也会有意无意的刻意回避。种种原因导致的后果都会反映在惜月券的价格上。”
龟奴道:“哦。”采胭道:“这惜月券一跌,我们每个人赚的银子都会减少。此事甚为紧要啊。”龟奴道:“妈妈,我觉得如果官场上的那些人我们不能动的话,单从我们自己入手,也能有一些办法可以扭转局面。”采胭道:“什么办法?”
龟奴道:“小的在想啊,我们的姑娘到外面的马车上接客这件事本身并不违法啊,我们从本小说第八十三章开始就已经在这样做了,这么长时间了,并没有官府的人找我们麻烦。蕾儿这件事被程骏业拿出来做局,一是因为不能在拉人载客的马车上接客,二是因为马车不能随意乱跑,到百姓住所或者官府衙门附近的地方接客,这样确实有碍观瞻。蕾儿在京兆尹府受审,官府也是拿这两条出来说事的。”
采胭道:“没错。”(此处两人对话内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