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司马玉卿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执事房中,满脸的惊诧与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是不是石头做的?我这么逗她都不笑,永远都是一副冷面煞神的样子,真是无趣、无趣极了!我认识她这么久,好像都没有见她好好笑过……不对,我干嘛要逗她笑?她笑不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算了算了,我也跟过去瞧瞧吧,横竖也没什么事……”
“喂,未来妹夫,等等我!”
司马玉卿一边高喊一边跑了出去。
沈不欢跑到门外,见铁无情驾着马车正要出发,连忙手脚并用,急急慌慌地爬了上去,钻进了车厢。
南宫伊扫了他一眼,冷着脸一言不发。
沈不欢心虚地陪着笑:“我刚才说错了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南宫伊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到!”
“我的意思是说,死都不娶司马玉颜,没想到司马玉卿来了个急转弯,我一顺口就说错了……”
“你娶不娶她,跟我有关系吗?”南宫伊瞥了沈不欢一眼,目光比声音还要冷。
“当然有,我……”沈不欢想说“我想娶的其实是你”,但在南宫伊冰刀一样的目光逼视下,硬是没有勇气把这句话说出口,犹豫了许久,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铁无情手中的马鞭一声脆响,马儿四蹄扬起,飞快地向前奔去。
缉捕司墙内突地飞出一条人影,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了马车上。
铁无情见有人来袭,举起马鞭正想攻击,只听来人说:“铁捕头,是我!”
居然是司马玉卿的声音!
铁无情瞧着司马玉卿,目光中满是疑问。
想跳上奔跑的马车,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要轻功、速度、准度三者完美合一才能实现。
以前从未听说过司马玉卿会武功,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他居然能做到?
马儿还在快跑,容不得铁无情多想,他只能收起马鞭,任由司马玉卿钻入了车厢。
南宫伊瞧着刚刚进来的司马玉卿,疑惑地问:“马车跑得这么快,你是怎么上来的?”
司马玉卿嘿嘿一笑:“南宫司正苦心训练我们这么久,我要是连这点轻功都做不好,岂非让你大失所望?”
南宫伊皱起了眉头,能追上疾驰骏马的轻功,岂是一个多月的训练就能练成的?
这司马玉卿,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深藏不露?
南宫伊紧紧盯着司马玉卿,目光中满是探索。
司马玉卿瞥见南宫伊的目光,又忍不住不知死活地耍贫嘴:“干嘛又这么看着我?是,我知道我比沈不欢更帅气潇洒一些……但你身为司正,多少也应该矜持一点儿,就算心里有想法,也别这么露骨……”
沈不欢不高兴了,率先反驳:“你瞎说什么?神都城第一美男那可是我!你才排老几?”
司马玉卿撇着嘴角,不屑地说:“哼,那些个虚名浮利,也就你在乎,我懒得跟你争罢了!”
沈不欢气咻咻地继续反驳:“就凭你天天吊儿郎当,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司正对你有想法?哪儿来的自信啊?”
司马玉卿还想狡辩,南宫伊冷冷地接了一句:“你们俩再敢多说一句闲言废话,统统揣下马车!”
二人立刻把嘴巴紧紧绷住,果然再不肯说出一个字,但二人脸上的五官却不肯闲着,一个挤眉弄眼儿,一个横眉立目;一个儿眉飞色舞,一会儿嘴撇南山;一个双目圆瞪,一个眯眼轻视;一个双眉挑到了头顶,一个眉头皱成了山峰……
虽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但旁观者依然能感受到二人之间正在爆发着激烈的辩论。
就像是一幕只看表演就能够体会到内涵的哑剧,让人啼笑皆非。
临时担任车夫的铁无情,听着车厢里的动静,不由地摇头叹息。
南宫伊的身边,这都是些什么人?
正经本事一个比一个菜,捣乱的本事却一个比一个精彩!
难怪南宫伊自从调入缉捕司,就极少见她露出笑容。
铁无情一边感慨南宫伊压力巨大,一边又感叹自己年华已老,羡慕车内的沈不欢和司马玉卿青春正盛,活力四射如日初升。
“她的身上,既有原大哥的俊雅英姿,又有穆姐姐的清丽灵秀,况且一身正气,英勇无俱,这样的女子,实属世间罕见……也难怪几个年轻人会在她面前像开屏的孔雀一样肆意卖弄……”
“倘若我年轻十岁,遇见像她这样出类拔萃的女人,或许也会兴奋的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铁无情伸手摸了摸脸上硬而浓密的胡子茬,自嘲地笑了笑:“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连肆意卖弄的资格都没有,瞎想些什么?”
马车很快就到了红袖楼门口,四人跳下马车,正想进去,却被门口的岗哨拦住。
“红袖楼已打烊,客官请明日再来!”
沈不欢诧异地问:“咦?红袖楼一向不都是十二时辰连续不停地营业吗?哪来打烊一说?”
南宫伊懒得听他们废话,掏出司正令牌,冷冷地说:“缉捕司执行公务,请让开!”
岗哨不敢拦截,便去通知了苏鸿亮。
片刻之后,苏鸿亮出现在门口,与南宫伊四目对峙,剑拔弩张。
“南宫司正,你今日来了红袖楼一趟,使红袖楼多了一个死人,少了一名头牌,一日之间名利双毁,损失巨大!如今天色已晚,你们又来做什么?”苏鸿亮的语气很不客气。
南宫伊不紧不慢地说:“苏管事,凝香莫名失踪,你不觉得很蹊跷吗?我们过来,就是想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望苏管事配合。”
“哼,石大人今日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尸体却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那才叫诡异呢!可你们一大堆人查了半天,除了吓跑我的客人,什么都没有查到!现在天这么晚了,还查什么?索性回去睡觉吧!”
苏鸿亮说完,便指使岗哨关闭大门,不必理会南宫伊。
两名岗哨依令执行,“吱呀”一声,两扇大门徐徐关闭。
铁无情上前一步,叉开双腿稳稳站定,双臂在两扇大门上用力一撑,两扇门便被牢牢撑开,再也无法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