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粉色的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碗中间的水,水被划开的吧嗒吧嗒声。每次从外面回来,它第一个目标就是跑到冰箱旁边的小碗里喝水。叮!我抓了一把猫粮,随手放到小瓷碗里,雪球的饭量一直很少,我怀疑它是不是去外面抓了老鼠或者逮着鸟了。饭量小,这样还好,不然会被这禽兽吃掉更多大洋。
“时间飞逝...自己...眺望你的风景...”放在鞋架上的包里传来手机的来电铃声。
到家里,鞋都还没有换,低头看了正在响着的手机,原来是姜文峰,不过并不打算接,我还没有心思与他讲话。
当我拧紧瓶盖,将罐子放回老地方。铃声终于停了,解锁,看到了三个未接电话,姜文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抽纸盒,顺手把手机放在了旁边。
喵!雪球窜到了桌脚边上。
“时间飞逝,回忆曾经的自己...”陌生号码!
“喂,您好?是阿姨...您找我,现在?”
刚进门,现在又得出去一趟了,因为姜文峰的妈妈电话里说要见面,长辈说的话,不好不去,更何况我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不去的借口。
我加快脚步,大厅里,沈落雪已坐在红色的大沙发上,披着土黄色的织锦围巾。
“阿姨,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这个时间约你出来,路上肯定很堵吧。没事,几分钟,我今天也没有其他事儿。哦,这些糕点刚上桌,趁热吃吧,正餐等会就上。”沈落雪的脸上展开祥和的笑容,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迎着看她的眼。这样的事,她要亲自来找我,毕竟她是长辈,可能我真的是太意气用事了,或者说是倔强,这样的脾气连我家里人都觉得难以应付。而此时看到她的笑,以前的恨意都变得那么无力。不过听到正餐一词,可不好一起吃晚餐吧。
“本来阿文想去找你,没有拨通你电话,他不好意思过来。年轻人,偶尔吵吵嘴,斗下气,也是正常。”
“阿姨,事情......”看着她眼里的柔和慈爱的光,我不忍心说下去。
我与她理应是陌生,她根本就不了解我,但是她看着我的眼神,说话的柔和与关心,好像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一般。我清楚的知道并不是她心里有多么的喜欢我,而是因为姜文峰的关系。爱自己的子女能达到这样的程度,着实难得,或者可以说是伟大。
“不管是什么吵架,闹情绪的事情会过去的。相信阿姨,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我是不许阿文欺负你的。”
沈落雪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融着笑意。她的声音不急不缓,稍微的低沉却又把每个字都令人听清。眼睛旁边细纹,没有刻意掩盖,眼里融合的光芒触及心底。仿佛一阵春风,在月夜里,吹过平静的湖面,泛起水波带着光,欢快的向前荡漾,铺满湖面。
呜呜!桌面的手机振动打破了我的遐想,是沈落雪的手机在响。原先平放桌面双手,抬起右手,拿起白色的手机。拿到面前,扫了一眼,展开了眉。
“对,是。还是那个老位置。你要过来?不用了,你又不能帮上什么忙。”
挂了电话,沈落雪将手机重新放回桌角。
转过目光,看着我说:“他爸爸在附近,说要过来。我本不想他过来。唉,他这倔脾气几十年了,还是没改。”
什么?心里一阵落空的感觉,电话里,还以为是姜文峰。姜宏轩,我确实没有什么好感,打心眼里不希望见到这个人,偏偏又躲不过,尽管他是姜文峰的爸爸。
“吃吧,这家的点心味道不错。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我点的偏甜食多些,多吃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是需要忌口了。”
沈落雪边说着话,边用公筷夹了些糕点到我面前的盘子里。
巴掌大的绿色的面饼周围撒上白色的芝麻,光看着样子就很讨喜。过年的时候干妈会做这样的绿豆饼,每次在外面看到,都觉得异常的亲切。
面前的沈落雪抬头看了看门口,挥了下手示意。我没有转身看后面,好想翻个白眼,不用猜都敢肯定是姜宏轩来了,心里不免一阵紧张。我是不怕他,心里甚至有些反感,我并不希望见到他,但见了又不免紧张,其实我大可以不必紧张,但又很难说清楚。
只见姜宏轩严肃的脸,坐下的瞬间带着风。
“伯父好!”话自然的说出了口,我也挺佩服自己居然在语气里能有些表情。
“李小姐,想必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是的,我一直都想撮合我儿子与白娜娜。我希望你不要再演戏了,不要再纠缠我儿子。”
“这,我来是帮阿文劝婉心,你怎么一来就拆台。他爸爸,你还是少说些。作为妈妈,阿文他心里怎么想,我是最清楚不过了。”沈落雪听到姜宏轩一来就说出这样的话,感到很惊讶,急忙解释到。
在于我,现在倒是不会觉得惊讶,自从姜宏轩那次电话后,他想要说的、要做的,都很明了。我微抬起了下巴,忍着脾气展颜笑着说:“想来是姜伯父误解了,我并不奢求从姜文峰身上得到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东西。”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你想放长线钓大鱼。我儿子看不出来,但是,李小姐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明眼人都会看的出你耍什么把戏。你自己不掂量着你有什么资本。”姜宏轩说话的时候,浓黑眉毛下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似乎努力想在你脸上找到他希望看到的答案一样。
“他爸爸,你别这样说,你少说几句,你这倔…”
看着沈阿姨拉扯着姜宏轩的衣角,她的神情。心里很感激这个不熟悉的人因为自己的儿子而毫无理由的信任我。而姜宏轩那么自以为是的样子,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当初的那个大区经理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境遇。
“是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所谓的生意人。就像钻石在商人眼里是金钱的价值,在我眼里只不过是沾血汗的物件。有的人有了钱,难免总怕别人惦记。也是,像我这样没钱没家世的人,你自然不会把我看在眼里。不过你好像也就除了钱,其他的并不富有,在我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穷人。”我话说着,看到姜宏轩的脸上微变僵硬,心里些许的得意,尽管这些没有丝毫的意义。
“李婉心,你别太嚣张!”
拿起放在座位上的包,准备起身。哦,看来我是应该说句让姜宏轩想听到的话了,不然他白来一趟。压制心情,扬起眉毛,展开有些僵硬的笑容:“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纠缠姜文峰。”
“他爸爸,你看我回去怎么与阿文说呢,这可是他托我来道歉、劝和。唉,真是…”沈落雪拉着姜宏轩的衣袖,小声的嘟囔着。
看着阿姨这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的失礼。算了,现在似乎一切也不重要。朝着沈落雪欠身,笑着说:“阿姨,谢谢您能与我说这些话。你点的这些糕点很好吃,谢谢。不好意,我看我还是先走了。”
微笑的时候,我实在不想再多看姜宏轩。想必此刻他更不想看到我。彼此彼此,何不识趣些呢,省的大家都不开心。
“婉心…”
“好,你最好说到做到。”
身后阿姨想什么,被姜宏轩制止住了。而他说的那句话,我怎么可能不记住呢,必须记住。
周围的几桌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有的在低语猜测着什么。我加快着步子,现在想的只是尽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