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残片破局
矿道深处的冷意裹着陨星粉,往人骨缝里钻。陈书景刚把“1:2矿脉水”喂给靠在岩壁上的王老汉,老人突然咳得弯腰,淡蓝粉从嘴角簌簌掉在沙上,竟在地上凝成细小结晶——是微生物活性反弹的征兆,比前章在废弃矿洞见的浓度还高。他赶紧摸出帆布包里的瓷碗,碗底还沾着前章调抗邪涂层的残粉,指尖捏起块陨星残片在碗沿磨,残片是之前在驿站井边捡的,石面还留着淡红矿脉痕,磨粉时细粒沾着指腹,竟带着点暖感,像是还存着矿脉的气。混着小周留的桃木油搅打,油花裹着粉泛出淡红,像揉进了细碎的火星。“核心能量在漏,矿脉水得加陨星粉才顶用。”他掏出牛皮笔记本,木炭笔飞快划过纸面,“1:2矿脉水失效,新增配比:陨星粉+桃木油+矿脉水=2:1:3,可暂抑高活性微生物”,字迹旁画了道折线,标着“活性反弹时,粉油比需翻倍”,末了还补了行小字:“残片取于驿站井畔,矿脉气浓;矿脉水取自17窟附近井眼,含脉气更纯,二者适配性优于普通材料”,笔锋顿了顿,又添“实验记录:王老汉服用新配比后,咳嗽频率降低,淡蓝粉结晶化速度减缓”,让结论有依据。
不远处,沈沛君正扶着个面色发青的少年,少年怀里的布包露着半块壁画残片,是从17窟捡的飞天纹,飘带褶皱里还卡着点淡红矿粉——是小周之前撒的标记粉。“先送你们往矿道外撤,顺着有淡红粉的路走,那是安全线。”她摸向腰间的21军铜哨,羊毛绳缠了三圈,绳结是滇西矿道里练出的“死扣”,怕哨子晃掉。哨子刚凑到唇边,就听见阿矿的喊声,那小子抱着碎磁石跑过来,磁石蓝光闪得比前刻急,每秒五下,光边还泛着灰,指尖蹭着磁石的地方,麻感顺着胳膊爬,比在驿站仓库沾邪雾时更烈,连耳尖都有点发烫。“沈哥!黑雾往这边涌了!”阿矿把磁石举到煤油灯前,蓝光映出他眼底的慌,却没乱了手脚——还记着小周教的“磁石亮灰是邪雾浓,亮蓝是脉气顺”,“磁石碰着浓邪雾就这么闪,独目人肯定在附近,说不定在搅脉气!”
封印点这边,罗四海盯着石台上暗红的陨星碎片,枣木杖的暖光突然晃了晃,杖身的矿脉纹像活过来似的,淡红纹路顺着杖杆爬。岩壁上的罗三影子动了——不是之前的静止威慑,影子抬手扔出块东西,黑黝黝的落在沙上,是半块陨星残片,边缘刻着歪歪扭扭的字:“三脉通,粉水封,脉气顺时注”,刻痕里还嵌着点朱砂矿粉,是罗记打铁时常用的标记粉。他快步走过去,掏出自己的锤碎片往残片上贴,两道淡红光瞬间缠成股,在灯影里亮得发烫,连掌心都觉出暖意,像握着当年父亲打铁时的老铁锤。弯腰捡残片时,指腹蹭过刻字的毛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汉口铁匠铺的模样:三哥总把“铁记是良心”挂在嘴边,第一次凿马蹄铁时手抖,凿痕歪了,父亲没骂他,只握着他的手把凿子往回带半寸,说“罗记的铁要留三分劲,才撑得住路”。他攥紧残片起身,摸出怀里的马蹄铁——蹄铁上“罗记”刻痕清晰,还有道父亲特有的淬火小坑,铁面蹭过残片,竟也泛出淡红,“罗记的铁认人,你扔的残片也认,三哥,我知道你没忘本。”
阿矿怀里的碎磁石突然“嗡”地颤了下,蓝光猛地往矿道入口指,光线撞在石门上,竟映出雾丝的轮廓。罗四海抬头,就见淡蓝的雾丝顺着石门缝钻进来,粘在岩壁上像层薄霜,用枣木杖尖一碰,霜就化成细水珠,带着点硫磺味——是灵能微生物聚集的味道。“独目人在传声!”他把枣木杖横在身前,杖尖暖光扫过雾丝,冷得像冰的声音裹着沙粒飘进来:“封印点是陷阱,核心在窟区,你们往这走,就是自投罗网!”声音刚落,石台上的陨星碎片突然暗了暗,像是被脉气扰了。
声波仪里突然传来陈书景的声音,带着点电流的杂音:“罗先生,别信!声波仪测到核心能量源还在封印点方向,独目人在扰脉气!”罗四海刚要回话,屏幕上的蓝线突然抖起来,像被风扯乱的线,数值从0.5往0.8跳。阿矿赶紧把碎磁石贴到声波仪旁,蓝光顺着线圈爬,铜丝上的薄霜慢慢化了,蓝线渐渐平了——陈书景的声音重新清晰,还带着点实验后的笃定:“我把频率降到2100赫兹了,这频率刚好卡在脉气波动间隙,雾丝里的干扰声弱了大半,磁石导气能压脉气干扰,你们那边残片有线索吗?是不是跟配比有关?”
“有!”罗四海把残片举到灯前,刻字在光下更明显,“三脉封印要按‘粉水封’来,陨星粉和矿脉水的配比,刚好跟陈先生你调的2:3差不多!”他顿了顿,把马蹄铁凑到残片旁,两道红光叠在一起,亮得更稳,“等汇合了,咱们按这口诀把粉水注进封印点,先压核心能量,再找三哥——他肯定是被邪术控了,这铁、这残片,都是他留的信。”
窟区这边,沈沛君已经分好兵,分兵前还检查了每个士兵的抗邪粉包,指尖捏了捏包角,确认没漏粉——这是21军戍边时的老规矩,“老赵带半队护送百姓往矿道外走,每走五十步撒一把抗邪粉,别省;剩下的跟我留下,帮陈先生守着窟区,注意盯着岩壁上的雾丝,一有浓起来的迹象就喊。”她吹了声铜哨,三短一长,是安全转移的信号,哨音在矿道里绕了圈,竟压过了远处的风响。老赵立刻扶着王老汉起身,老人手里还攥着陈书景给的小瓷瓶,瓶里是新配的抗邪液,“沈长官放心!我们跟着淡红粉走,丢不了人!”王老汉还在咳,但嘴角的淡蓝粉已经少了些,说话也有了力气,“之前咳得喘不上气,现在好多了,陈先生这药管用!”少年跟在后面,把壁画残片抱得更紧,小声说:“我要留着这残片,等破了核心,再把它贴回17窟的墙上。”
陈书景突然蹲下身,用陨星碎片刮了点岩壁上的淡蓝雾,放在磁场仪载物盘上,还特意挑了雾丝最浓的地方——要测就测极限值。屏幕上的数值从0.9降到0.5,他松了口气,在笔记本上又添一笔:“新配比可维持30分钟,需按时补涂;补涂时需用枣木杖引脉气,将粉油混合物顺脉气纹注入,促粉油与矿脉气融合,增强抗邪效果”,写完还抬头跟沈沛君说:“等下汇合,得让罗先生用枣木杖引气,他的杖脉气浓,比咱们的工具管用。”抬头时,看见沈沛君正望着矿道深处,驳壳枪别在腰间,羊毛绳在灯影里晃,指尖还无意识地摸了摸枪托上的西北羊毛——那是出发前在驿站缠的,当时她说“羊毛防滑,握枪稳”,现在这动作倒成了习惯。“该往封印点汇合了。”沈沛君的声音很稳,没带慌,“百姓这边稳住了,咱们得去帮罗先生,别让独目人毁了封印点,更别让核心能量漏去敦煌城。”
阿矿抱着碎磁石走在最前,蓝光在地上映出条淡蓝的线,直指石门,光路过罗三之前扔残片的地方,还亮了亮,像在认路——磁石认脉气,也认罗记的铁。罗四海攥着残片和锤碎片,两道红光在掌心交叠,枣木杖的暖光裹着脉气,把漏进来的雾丝都挡在外面,走两步就摸一下锤碎片,锤柄上的驼铃绳磨得起毛,是三哥当年在汉口铁匠铺缠的,绳结还是“双扣结”,跟小豆子教的一样。“三哥,等着。”他轻声说,声音裹着矿道的风,传得不远却很沉,“不管你被什么控着,我都能把你拉回来,咱们还回汉口,再打一次罗记的马蹄铁,这次我跟你学,肯定不凿歪。”脚步没停,跟着蓝光往矿道深处走——前面就是汇合点,石台上暗红的陨星碎片还在等,独目的干扰还没停,但手里的残片、锤碎片,还有队友的信号,都让这条路变得踏实,他们要做的,就是按“三脉通,粉水封”的口诀,压下那股吞脉的邪气,护住敦煌的脉气,也找回罗记的良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