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玉容丝绸行。工坊里,织工无精打采的忙碌着,失去了万芳芳,众人好似失去了主心骨一样。掌柜卓大黎在各台织机前来回穿梭,看着沉闷的织工,心生烦躁。几个织工瞥了大黎一眼,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大黎这时突然调转步伐,走到工坊的正中央,大声道:“都给我停下来!”
众织工不明所以,皆面面相觑。大黎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像你们这样能织出什么样的布?听我讲完你们再接着织。”于是众织工纷纷停了下来。
大黎见所有的织机都停了,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你们跟万芳芳的感情很好,有很多人都以姐妹相称,但万芳芳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们就不要再想这个人了。我会另寻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总师傅,保证技艺比万芳芳强,以后你们好好跟着新师傅就行了。”
织工甲道:“新师傅什么时候来啊?万师傅的技艺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新师傅是什么来头啊?”大黎道:“等新师傅来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不要问这么多。”织工甲道:“新师傅什么时候来关系着我们织造出来的布匹品质,我问一下都不行吗?”大黎道:“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织工甲道:“掌柜的,你为什么跟万师傅生这么大的气我一直不明白,但整个工坊里的织机都是用的万师傅创制的技艺。你换一个新师傅来,光是摸索织机构造少说都要一年半载吧?你说新师傅的技艺比万师傅强,我不信啊。”众织工附和道:“是啊、是啊,弄懂这些技艺不容易啊。”
大黎怒道:“你们要翻天了是吗?”织工乙道:“掌柜的,你老婆是不是跟你闹离婚了?最近怎么火气这么大?”大黎道:“放肆!”
众织工见大黎如此气愤,都被吓住了。但织工甲却不怕,回应道:“掌柜的,你看看最近这几日织出来的布,能行吗?我可有言在先啊,我们这些人做工都是按要求做的,做一天工就要拿一天的工钱,这些布的品质差了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大黎道:“怎么不关你的事?!你要是不想干了趁早走人!玉容丝绸行没到离不开你的地步!!”织工甲本想争辩,但突然顿在那里,然后缓缓把手里的布匹放下,道:“走就走,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万师傅如今去长安了,我也去长安,找万师傅去。有万师傅带着我,不管到哪都能织出天下第一的布,谁稀罕你这个地方?”
大黎狂怒道:“你赶紧给我走!!”织工甲见大黎这样说,瞪了大黎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众织工见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心中是七分震惊外加三分恐惧。大黎看着众多的织工,怒道:“看什么看?!谁还想走都给我赶紧走!不走就赶紧干活!都愣在这里干什么?!”众织工见状急忙开动织机,继续忙碌了起来。
皇宫。内阁。又是忙碌的一天,五六个主事在内阁首辅、次辅等人的指挥下整理着殿内的各种文书,七八个员外郎正在书本上写写画画。内阁首辅涂幽之端坐在主位上看书,内阁次辅、掌印太监江星辽在一旁调阅卷宗,内阁三辅、大学士吕念在门口与人商议事情,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幽之押了一口茶,往椅子的靠背上一躺,道:“这个月的公文都批完了吗?”星辽道:“快了,只剩三五张还有异议,其他的都批了。”幽之道:“终于快熬过去了。”吕念道:“涂阁老,这个月熬过去了,下个月就要到了。”
幽之道:“只要天下太平,这都是值得的。”星辽道:“涂阁老放心,天下太平着呢。”幽之道:“那还要仰仗诸位心中时时念着百姓,不忘民间疾苦。”星辽、吕念道:“臣等绝不敢忘。”幽之道:“那就好,最近各州百姓可有什么疾苦或者冤情吗?”
星辽道:“没有,百姓都安居乐业。”吕念道:“我听说了一件事,就发生在长安城中——平康坊的奇技馆被毁了。”幽之道:“奇技馆?”吕念道:“就是耍把戏的,老百姓找乐子的地方。”幽之道:“哦,无甚要紧,毁就毁了吧,只要没伤到人就行。”
吕念道:“可恰恰就是伤到人了,听说在奇技馆里做工的大多都受伤了。”幽之道:“啊?怎么会这样?都送去医治了没有?”(此处众人对话内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