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与萧景琰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傍晚抵达江南地界。两人未作停歇,直奔城郊的兵器工坊。远远望去,工坊方向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情况不对。”萧景琰勒住缰绳,警惕地环顾四周。
谢昭昭腕间的金纹隐隐发烫,她按住手腕,目光锐利。“工坊出事了。”
两人弃马步行,借着暮色掩护靠近工坊。只见工坊大门紧闭,墙头站满了手持弓箭的黑衣人。院内传来工匠们的哭喊声,夹杂着呵斥与威胁。
“复国会已经控制了这里。”萧昭昭低声道。
他们绕到工坊侧面,找到一处隐蔽的矮墙。萧景琰率先翻入,确认安全后示意谢昭昭跟上。院内一片狼藉,数十名工匠被绳索捆绑,跪在空地中央。四周站满了复国会成员,手持利刃,虎视眈眈。
“看来我们来晚了。”谢昭昭冷静地观察着局势。
突然,她腕间的金纹剧烈灼痛,几乎让她站立不稳。萧景琰及时扶住她,发现自己的金纹也在发烫。
“这种感觉...和密室那晚一样。”
一个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从主屋走出,手中托着一枚玉印。那玉印与谢昭昭在密室中找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色泽略深。
“既然来了,何必躲藏?”男子朗声道,目光精准地投向他们的藏身之处。
谢昭昭与萧景琰对视一眼,坦然走出阴影。工匠们看到他们,纷纷露出希冀的目光。
“张文渊。”萧景琰叫出对方的名字,手按在剑柄上。
张文渊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玉印。“萧公子认得我,想必也认得这传国玉玺。”
谢昭昭强忍腕间剧痛,上前一步。“传国玉玺怎会在你手中?”
“这话该我问谢姑娘才是。”张文渊目光锐利,“你腕间的凤血金纹从何而来?你手中的玉印又是如何得来?”
谢昭昭稳住心神,金纹的灼痛让她更加清醒。“前朝秘宝,有德者居之。”
“德?”张文渊冷笑,“你一个即将亡国的太子妃,也配谈德?”
他转向被挟持的工匠们,声音提高:“诸位可知,这位谢姑娘乃是当朝太子妃。她来此,不过是想将工坊据为己有,继续维持那个腐朽的王朝!”
工匠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谢昭昭不慌不忙,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确实是大晋太子妃。但我今日来此,不是为了维护哪个王朝,而是为了拯救这些工匠,保住江南兵器工坊。”
她向前走了几步,完全无视周围虎视眈眈的复国会成员。“诸位工匠,你们可知道复国会控制工坊后,会如何处置你们?”
一个胆大的工匠抬起头:“他们说...要我们为他们打造兵器。”
“然后呢?”谢昭昭追问,“等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会如何处置知情者?”
工匠们脸色骤变,显然都想到了答案。
张文渊脸色阴沉:“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妖言?”谢昭昭转身面对他,“你口口声声说要复前朝,可前朝因何而亡?不就是因为暴政失德,民不聊生?如今你要走同样的老路,挟持工匠,强占工坊,这与那些乱臣贼子有何区别?”
她腕间的金纹突然光芒大盛,疼痛让她额头渗出冷汗,但她的声音依然坚定:“真正的正统,不在于一枚玉印,不在于一道金纹,而在于民心所向!”
萧景琰适时上前,亮出他们找到的玉印。两枚玉印在火光下交相辉映,谢昭昭腕间的金纹光芒更盛。
“双生玉印?”张文渊瞳孔微缩,“这不可能...”
“看来前朝皇室早有安排。”谢昭昭强忍痛楚,“一枚玉印代表权力,一枚代表责任。你只得到了权力,却忘记了责任。”
就在这时,工坊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崔婉儿带着一队人马赶到,将工坊团团围住。
“殿下,京中援军已到!”崔婉儿高声道。
张文渊脸色数变,突然大笑:“好一个谢昭昭!难怪赵无极视你为心腹大患。”
他挥手示意手下放开工匠。“今日我且退一步,但这传国玉玺之争,才刚刚开始。”
复国会成员如潮水般退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工匠们纷纷挣脱绳索,聚集到谢昭昭身边。
“多谢太子妃救命之恩!”工匠首领跪地叩谢。
谢昭昭扶起他:“快请起。工坊损失如何?”
“仓库被烧,但主要工坊和匠人都无恙。”首领回答,“只是...他们抢走了一批新打造的兵器。”
萧景琰检查完现场,回来禀报:“他们早有准备,撤退路线都规划好了。”
谢昭昭点头,腕间的金纹终于不再灼痛,但余温犹在。“张文渊手中的玉印,与我们的几乎一样。这双生玉印的传说,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崔婉儿凑近低语:“殿下,赵无极的人马也在附近出现。我们得尽快离开。”
谢昭昭环视工坊,做出决定:“工匠们暂时撤离工坊,到安全地方避一避。萧景琰,你带一队人留守,防止复国会杀个回马枪。”
“那你呢?”萧景琰问。
“我和婉儿先回别院。”谢昭昭按住仍在发烫的手腕,“这金纹的反应不太对劲,我需要查清原因。”
回别院的路上,谢昭昭一直沉默不语。腕间的金纹时冷时热,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殿下,你的手...”崔婉儿注意到她一直按着手腕。
谢昭昭掀开衣袖,金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自从见到另一枚玉印,这金纹就异常活跃。”
“难道两枚玉印之间有所感应?”
“不止如此。”谢昭昭神色凝重,“我总觉得,这金纹似乎在指引我去某个地方。”
别院内,慕容轩早已等候多时。见她们回来,急忙迎上。
“江北粮仓也出事了。”他神色焦急,“复国会的人试图控制粮仓,幸好我们的人及时赶到。”
谢昭昭皱眉:“看来复国会在下一盘大棋。”
“还有更麻烦的。”慕容轩压低声音,“我在古籍中查到,双生玉印确实存在。一枚为主,一枚为辅。两印相遇,必有一争。”
崔婉儿担忧地看向谢昭昭:“那殿下的金纹...”
“凤血金纹会选择真正的继承者。”慕容轩语气沉重,“但过程凶险,历代继承者都要经历考验。”
谢昭昭抚摸着腕间金纹,忽然感觉一阵心悸。金纹的温度骤然升高,仿佛在预警着什么。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我们前往金陵。”她突然道。
“去金陵做什么?”崔婉儿不解。
谢昭昭抬起手腕,金纹在灯下泛着异样的光泽。“金纹在指引我去那里。前朝的秘密,或许就藏在金陵某处。”
萧景琰此时赶回别院,听到他们的对话。“太危险了。赵无极和复国会都在盯着我们,此时去金陵等于自投罗网。”
“正因为危险,才必须去。”谢昭昭目光坚定,“被动等待只会让局势更糟。既然凤血金纹选择了我,我就必须面对这个考验。”
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腕间的金纹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她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