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暗杀与神谕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落在庭院,石桌上,阮萌萌正趴在那儿,白皙的手指揉着太阳穴。七个兽夫与兽神之羽成功建立连接后,长时间的精神沟通,使得她的脑海如被重锤敲击,刺痛阵阵。在这个独特的群聊系统里,她就像高高在上的主宰,只有她能够发号施令,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兽夫们都能清晰听到。然而,没有她这座关键的桥梁,其他兽夫之间根本无法单独交流,反正简称就是单向聊天功能!无用…不过阮萌萌心中还藏着一点希冀:如果解决了天空之城的幼崽问题,会不会这个能力能升级?发展成群聊系统啥的?
阮萌萌拨弄着手掌中的羽毛,莫名觉得它刚才似乎又明亮了几分,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增长空间。偶尔,院外传来兽人谈论的声音,他们正议论着今天天空之城又诞生了几个崽崽,言语间满是轻松愉悦,仿佛这座城市正沐浴在祥和之中。
她唇角微微勾起,轻声喃喃:“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一旁,茶茶正全神贯注地努力练习异能,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认真;而阿风则像个尽职的门卫,笔直地站在那儿。阮萌萌心里对他以前的背叛仍残留着一丝反感,不过也渐渐能理解他当时的心境,只能看他日后的表现了。
其他兽夫也都各自忙碌着,各司其职,似乎之前的波折并未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阿风瞬间警惕,刚要对他动手,那人便大声喊道:“不好了!霄城主出事了!”
阮萌萌心中猛地一紧,忍不住向前急走一步,焦急地问:“怎么回事?”霄城主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出事了?无数思绪在阮萌萌心中纷杂闪过。
“因为城主…”那人看着走上前几步的阮萌萌,突然脸色一变,眼中闪过狠厉,猛地出手:“…该死!”一只巨大的兽爪裹挟着劲风,毫不犹豫地向阮萌萌挥舞过来。他竟是速度异能者,动作快若闪电,眨眼间便到了阮萌萌身前,太近了其他兽夫根本救援不及。
就在这时,阮萌萌脖颈上的祥云项链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带着祥云花纹的护盾,一把将刺客弹开,而这时候的阮萌萌已经被吓得呆住。
但是那人见一击不成,毫不犹豫的,再次挥出一爪,奈何护盾只有一个,被攻击之后就破碎了。
“啊!”阮萌萌毫无防备,常年被保护的她,直接吓得坐倒在地,就算脑子反应过来,身体也反应不过来,眼看那锋利的兽爪就要将她一击毙命。
阿风见状,目眦欲裂,此时他距离稍远,但是护盾的弹开已经给他创造了救援机会,他毫不犹豫地拼尽全力将风系异能凝聚到脚上,猛然一蹬地面,整个人像炮弹一般冲了出去,一把推开阮萌萌,而自己已经没有时间躲避。阮萌萌与匆忙赶来的茶茶撞在一起,两人滚作一团,这动静瞬间惊动了其他兽夫。
阿风则躲避不及,被那兽爪击穿了胸膛,鲜血如泉涌般飞溅而出,洒落在地上,殷红一片。
“阿风!”阮萌萌大声呼喊,声音中满是痛苦与自责。她满心想着要保护他们,可为何悲剧还是再次发生!
那个来报信的人,目标明确,见击穿阿风胸膛后杀错了人,毫不犹豫再次动用速度异能,如鬼魅般冲向阮萌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中的羽毛疯狂预警。阮萌萌惊喜地发现,羽毛竟然可以帮忙吊住阿风的命。她没有丝毫犹豫,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暂时共享给阿风。与此同时,兽神之羽的光芒也在一瞬之间黯淡下去,阮萌萌清晰地感觉到兽神之羽的状态,这种保命措施只能用一次。
她咬着牙,强忍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踏前一步,对着众兽夫大声鼓舞:“给我击退他!”以她为中心,一股无形的鼓舞力量瞬间扩散开来,形成一个领域。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茶茶的木系异能中藤蔓瞬间变得粗壮无比,迅速编织成一面坚固的盾牌。茶茶性格本就胆小,他的异能大多用于日常生活,以往最多也就编织成一个普通盾牌,此刻却在阮萌萌的鼓舞下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力量。
其他兽夫们也各自施展所长,如猛虎般冲向那个报信的人。那人眼看局势对自己不利,大势已去,并不恋战,扭头就跑。可刚跑出院外,一个巨大的火球如流星般砸在了他的身上,伴随着一声惨叫,他摔进院子里,被一个眼疾手快的兽夫当场擒住。
与此同时,院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亭宿和苗藏同时走了进来。两人快速打量着院内的人群,苗藏的指尖还在滋滋冒着火苗,很明显刚才的火球就是他放的。确定阮萌萌安然无恙之后,亭宿的目光如利刃般盯向那个行刺的人,冷冷说道:“把他带去狸花猫部落,他们部落最擅长刺探消息和…得到消息。”
说完,亭宿转头看向正扑到阿风面前全力施救的阮萌萌。此时的她,本来就重伤未愈,又因为救阿风一命,整个人摇摇欲坠,精神萎靡。
阿风的情况十分危急,胸口开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窟窿,按常理来说,这种伤势应该当场毙命。亭宿惊讶地发现,他竟然还顽强地吊着一口气。
知道事情紧急,亭宿当机立断,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竹筒上的祥云标志极为显眼。阮萌萌注意到之后并没有阻拦,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默默地站到一边,眼中含着担忧。
亭宿小心翼翼地将竹筒里的药粉稍微倒进阿风的口中,又迅速帮忙止血。至于阿风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时,苗藏在旁边已经叽叽喳喳地说了大概情况。阮萌萌得知有人给亭宿下毒,再联想到自己这边刚刚发生的一切,很快就想起亭宿之前说的话,意识到三人如今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当即询问只是她的声音沙哑虚弱,双眼似乎睁不开一样,但是努力强迫自己看向两人:“陆情姐呢?”
苗藏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亭宿祭司说,陆情姐正在执行秘密任务。”
亭宿点点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你还好…”
他话还没说完,阮萌萌猛地吐出一口血,身体摇摇欲坠,羽毛在她腰间黯淡无光,她自己的大脑刺痛难忍眼冒金星。
茶茶惊呼一声连忙抱住阮萌萌,眼泪不受控制的在眼圈打转,一脸的不知所措。
亭宿连忙探查她的情况,发现她只是使用异能过度,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的。
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茶茶,心中叹息,说道:“你们的居所不安全了,你们先去联盟部落居所寻求庇护,毕竟针对阮萌萌的危机并没有结束,在那里易胖首领会保护你们。”心中想着阮萌萌的体质太弱了,承担不了精神的高度运转,看来得让易胖给她一些专业训练,不然这异能就能把她玩死。
心中暗暗吐槽:看看这三天两头晕倒,那瘦弱的小身板能承受的了不?
茶茶犹豫了片刻,最终鼓起勇气开始指挥。毕竟谷尘死后,他就成了首位兽夫,虽然现在与阮萌萌的关系有所改变,但是依然承担起守护的责任。他有条不紊地说道:“你们两个带着阿风,你们三个和我一起保护萌萌去找易胖首领。”一边说着,他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亭宿一眼。
亭宿点头。
他才松了一口气。
茶茶安排好一切离开后,亭宿看向苗藏:“最近你先去好好陪着你父亲练习空间传送,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亭宿揉揉太阳穴,还得想办法把月含给陆情送过去,没有麋鹿族,谁知道她会不会又突然能量耗尽?想到之前陆情遇险他心中一阵烦躁。
想到最近得到的消息,天空之城内忧外患,多个部落都和祭司塔有牵扯,霄身为城主竟然被夜间试探,甚至他得到的情报里还发现了有些高层被精神控制…种种现象棘手不已,这段时间他有事没事儿都需要去找霄商讨如何保住天空之城,帮助他躲过明枪暗箭,他忍不住拢了拢自己的祭司袍,狐狸眼微微眯起,帮他这么多,是不是该收点利息?比如找机会试探他一下粉色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何,想到粉色空间他的情绪就更加难以自控。
想着就想走,苗藏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路,亭宿突然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说你父亲很担心谷尘,就别告诉你父亲谷尘死去的事情,他老人家恐怕受不了。”说完就快步离开,心中暗暗吐槽:真是操心命…
苗藏怔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闷闷的点点头,转身向父亲的院子走了两步,想到什么突然跑到路边摊兑换了一些水果,走向了莫花惜的院子。
与此同时,天空之城云顶大殿。
巨大的古典式大殿,与兽人画风格格不入,由白色云石和流光木搭建。要不是阮萌萌兽神之羽的删除,还有更多装饰物,不过装饰物并不重要。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稀薄而清冽的气息。
霄端坐于中央最高处的王座,身姿挺拔,金色翎羽在厅内柔和的光线下也显得冷硬如金属。眼神锐利如钩,扫视全场。
游尚长老羽翅又点了一下栖木,声音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随意,但字字清晰:“喏,神谕都送到祭坛尖顶上了,意思够明白了吧?‘神之敌’就在咱们地盘上窝着,招来了断角峰的灾祸。兽神震怒,再这么下去,别说幼崽,整个天空之城都得跟着遭殃!要我说,趁早把那几个外邦的烫手山芋扔出去,让祭司塔的大人们处置,也好平息神怒。咱们天空之城,自古以来就不该让外邦踏足,老规矩不能破。”
他环视一圈,尤其看向几位神色犹豫的长老,“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位鸽族长老:不安地咕哝着,翅膀小幅度扑扇: “话是这么说…可…可最近幼崽确实活下来多了几个,大家都看见了…这怎么解释?”
游尚长老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地扫过去: “巧合?回光返照?还是…他们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暂时迷惑了我们?别忘了,他们可是被兽神标记的‘敌人’!这点小恩小惠,说不定就是钓我们上钩的饵!等我们放松警惕,大祸临头就晚了!想想断角峰!那地方现在什么样了?你们想天空之城也变成那样吗?”
星星长老终于忍不住,身体微微前倾,温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游尚!你这话太武断了!幼崽存活是实实在在发生在我们眼前的,每一个活下来的小生命都是天空之城的希望!这怎么可能是‘饵’?这分明是转机!”
他转向霄,眼神恳切,“城主,这段时间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阮萌萌圣雌在努力寻找我们天空之城衰败的根源,她需要时间!贸然驱逐甚至交出他们,不仅寒了依附部落的心,更是亲手掐断了我们可能自救的希望啊!而且,”
他目光扫过游尚,“祭司塔说他们是‘神之敌’,可兽神之羽就在阮萌萌手中,这又怎么解释?兽神会把象征自己权柄的宝物交给敌人吗?”
一位虹雉长老,艳丽的长尾羽不安地抖动: “星星说得有道理…可是游尚说的风险…祭司塔那边,我们真的得罪不起啊。万一…万一他们说的‘神罚’是真的…幼崽又…”
雕鸮长老: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带着审视:“神罚?哼。祭司塔的手伸得是越来越长了。断角峰的事,他们说是‘神之敌’引发的,证据呢?就凭一张突然出现的兽皮卷?还是靠某个‘感召’的祭司一张嘴?我看,更像是推卸责任!” 他巨大的琥珀色眼瞳转向霄:“城主,天空之城的事,终究要由我们自己判断。图图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
游尚长老被雕鸮长老的话刺了一下,尾羽瞬间绷直,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老雕鸮!你这话什么意思?怀疑神谕?怀疑祭司塔?你这是大不敬!图图那是罪有应得!我们现在说的是天空之城的存亡!城主!”
他猛地看向霄,声音拔高,“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尽快给祭司塔一个交代!否则,天空之城真有什么闪失,这责任谁担得起?”
其他几位长老被游尚的激动感染,纷纷附和或低声议论:
“是啊,总得有个决断…”
“祭司塔的手段…唉…”
“幼崽…到底是希望还是陷阱…”
整个云顶穹庭陷入一片压抑的嘈杂争论中。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高空的流风都停滞了。
霄自始至终,他如同冰冷的磐石,沉默地听着。此刻,当争论达到顶峰,他缓缓抬起眼帘。那双属于顶级掠食者的金色瞳孔,冰冷地、毫无感情地扫过每一个发言的长老。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所过之处,嘈杂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死寂。
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金属摩擦,清晰地穿透寂静,砸在每一个长老心头: “说完了?”
无人敢应声。星星长老担忧地看着他,游尚长老眼神闪烁,强作镇定。
霄金翎微微竖起,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整个议事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天空之城,谁说了算?”
他停顿一秒,目光如刀锋般刮过游尚和那几个附和最响的长老。
“是我霄,还是祭司塔?亦或是…你们?”
被目光扫到的长老们,尤其是游尚,感觉颈后的羽毛都炸了起来,本能地想要缩起脖子。
霄继续用那种毫无波澜的冰冷语调:“神谕?我看到了。祭司塔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
他微微后靠,倚在王座上,姿态看似放松,却更像蓄势待发的鹰: “但天空之城的命运,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该怎么做,我自有决断。”
游尚长老忍不住,带着一丝不甘和急迫:“城主!那您的决断是…?祭司塔那边等着回复,时间不等人啊!”
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让游尚瞬间噤声:“急什么?祭司塔要交代,我就得立刻双手奉上?笑话。”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穹顶星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查!神谕来源,给我查清楚!断角峰真相,继续查!幼崽存活的原因,更要查!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
他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视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冰冷的警告。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打扰、威胁或驱逐我们的‘客人’。违令者…”
他刻意停顿,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分量。他最后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重重地落在游尚长老身上。
“散会。”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金色的翎羽在转身时划出一道冷光,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云顶穹庭,留下满厅心思各异、噤若寒蝉的长老们。
星星长老松了一口气,眼神复杂。游尚长老盯着霄离去的方向,尾羽焦躁地快速扫动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也阴沉着脸,振翅飞走。
其他长老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着,陆续散去。穹庭内,只剩下冰冷的星光和沉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