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马,它们完美结合了优雅的天鹅与健壮的骏马。北方人从没想过世间会有如此美丽的生物。当听说自己将坐上飞马赶往战场,他们士气大振。
尼洛什低头看向身下的蛇尾,随后抱起四条手臂为无法骑马而发愁。“精灵们借助藤蔓穿越森林。北方人坐上飞马。我们要如何赶往港口呢?”
“你忘了一件事,埃尔伦丁是活的。西利基森林尽在它的脚下。”拉瑟尔·羽矢品味着西风,仿佛已经从中嗅到了海水的味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野蛮人迫不及待地找到一匹飞马,攀了上去。“好了,小马驹。我们会相处融洽的。”
然而,飞马似乎并不喜欢驮着健硕的野蛮人和他笨重的武器。它左右晃动着,随后抬起前蹄让背上的累赘滑了下去。在此之后,无论野蛮人如何讨好飞马,飞马始终不肯让野蛮人坐到背上。
温妮带着法杖走上前来。现在,银杉叶、橡树叶、合欢叶、常春藤已经汇聚在一根木杖上,“森林之息”是它的名字。“你还是别费力气了。”她拍了拍身旁的剑齿虎,“我们的朋友‘瀑布’愿意帮你一把。”
“不。尽管这小马驹不听话,你也不必让剑齿虎咬它。只需要几根胡萝卜,我就能让它乖乖就范。”野蛮人说教道。
“他简直是不开窍,对吧?”温妮对剑齿虎说道。随后,她念起咒语抚过瀑布的身体。大猫的身体开始增长,很快便超过了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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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昂德尔港坐落在埃尔伦丁西偏北的海湾中。血月食之战后,精灵们在清理建筑残骸时无意中发现了埋于地下的废墟。由于林生精灵们的屋舍建材大多取材于植物,那些碎石瓦砾组成的废墟格外显眼。经过几百年的挖掘与清理,精灵们发现这座上古遗迹不但存在于地下,还向海床延伸,而他们发现的部分只是冰山一角。一部分精灵考古学家认为它遭受了某种灾难而滑入海中,另有考古学家认为它属于一个有能力在水下建立城市的超前文明。
此时,远处的灯塔已经化作瓦砾,只剩基座。港湾里遍是船只残骸。章鱼海怪肆无忌惮地蹂躏着港口,这不禁让人猜想他就是那地下废墟的罪魁祸首。护林精灵们隐藏在城市的残垣断壁间伺机发起突袭,但他们很快便发现这种策略对海怪无法奏效。
飞马抵近后,乌尔娜率先对海怪发难。爆燃箭接连射向海怪硕大的头部。“我记得你说你刺中了它的眼睛!”她对温妮喊道。
看着环绕在海怪头部的数只眼睛,温妮理解了无所作为的精灵们。“它的视野没有盲区。看来我白忙一场了!”
海怪的全身遍布着结石,像皮癣一般。墨色的液体仍在从海怪那只被重伤的眼睛里流出。除去那条被海潮祭司施法截断的触手,它仍有七条强壮的触手。这些触手既能牵引庞大的身体,又能当作武器。另外,在那些粗壮触手撑起的裙摆下方还有数十条相对纤细的须足。它们像手指一般灵活,正把捕获的食物送向隐藏在身下的口器。
看到空中袭来的敌人,海怪的几条触手立即卷起礁石、木桩投向空中以打乱敌人的队形。其余须足则掀起海水熄灭身上的火焰。
小科恩的飞马俯冲躲过了飞来的木桩,随后重新爬升到空中。他拍了拍飞马以感谢彼此之间的心有灵犀。“我想我看到它的XX眼了!那里面居然还有密密麻麻的牙齿!”
“你的XX眼里还有舌头呢!别大惊小怪的!”老科恩松开了拉满的弓弦。
北方人与精灵们遇到了同样的困境,即使威力更大的长弓射出的箭矢也没能对海怪构成实质伤害,而港口的弩机早已被海怪摧毁。
“要想干掉它,我们得把它大卸八块!”大科恩对莱迪娅挥了两下刃矛。
“是的!所以我们要拖住它,直到海潮祭司赶来!”飞马低空飞行掠过海面,莱迪娅用霜息为创造了一些浮冰为之后的战斗做着准备。
看到北方人已经与海怪交战,刚刚赶到的野蛮人立即加入了战斗。随着一声斗志之吼,瀑布扑向最近的触手,野蛮人的战斧结结实实地砍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无法一击将其将其斩断,于是借着大猫的移动拖动战斧将这道伤口撕裂。
海怪发出一声嘶叫,愤怒地旋转身体。两条触手向着敌人的方向连抽带砸。
野蛮人识相地选择了规避。他知道一旦被触手上的吸盘困住便不可能脱身,而等待他的将是那张血盆大口。
为了阻止海怪追击野蛮人,一位游侠将军果断射出火箭引燃了路障。这种路障取材于动物粪便及多种植物,它并不是靠明火阻止敌人,而是靠燃烧时产生的烟雾迷惑敌人。
借着烟尘的掩护,莱迪娅高速俯冲。接近海怪后,她把刃矛(由短剑和握柄拼接而成)投向了海怪硕大的头顶。如果不是短剑护手的阻碍,这一击可能刺得更深。其他北方人见状纷纷效法,但却被在空中挥动的触手拒之门外。
海怪用那条受伤的触手拔下插在头顶的倒刺并将其折断。它意识到来自空中的威胁不容小觑,原本膨胀的身体开始急剧收缩。
作为经验老道的战士,北方人普遍认为海怪此举是为了避免在逃跑的过程中遭到更多的攻击。求胜心切的水手们纷纷俯冲,他们企图用刃矛穿透海怪的头部为自己赢得“海怪杀手”的美名。然而,曾和海怪战斗的野蛮人知道危险的降临。他立刻爆发出顽强之吼警告着空中的同伴。“陷阱!快逃!”
海怪用须足撑起身体漏出下方洞穴般的巨口。随着它的嘶吼,一股强大的的气流开始席卷半空,仿佛要把一切吸进嘴里。尽管飞马拼命煽动翅膀对抗气流,它们仍不可避免地被拉向那绞肉机一般的巨口。
在接近战场前,海潮祭司等人已经听到了海怪的嘶吼。看到在气流中挣扎的飞马,纳兹米拉立刻朝海怪挥出一股海浪。海水翻滚着灌入巨口,飞马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一些飞马趁机摆脱气流的拉扯。然而,随着海怪收缩口腔,被挤压的海水顺着隐藏在它裙摆上的腮页喷涌而出,而那强劲的气流再度威胁着其余飞马。
“大祭司!”尼洛什指向海湾里飘动的浮冰。
纳兹米拉能想象那弯月状的浮冰出自莱迪娅之手。她再次掀起海浪推动这把镰刀砍向海怪。
致命的气流戛然而止。在一阵断裂声中,浮冰被几条触手打得支离破碎。随后,海怪拾起冰块投向空中那个不久前重伤自己眼睛的施法者并将其击落。随后,它又向着海潮祭司的方向发出一阵怒吼。
这一幕让纳兹米拉既震惊,又有些后怕。在海洋生物中,章鱼是狡猾的猎手。它们懂得设置陷阱,懂得趋利避害,懂得恃强凌弱,而这体积庞大的章鱼海怪更是拥有不凡的头脑。它不但没有忘记之前的伤痛,还伺机对伤害自己的人展开报复。
看到温妮落水,愤怒的北方人纷纷俯冲下去,刃矛直指海怪的眼睛。迎接它们的是几条横扫半空的触手。
大科恩的飞马被打落水中,而他则不幸被触手困住。一个个吸盘黏附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但这位北方战士始终没有丢掉武器,他把刃矛刺入相对柔软的触手内侧,随后用力摆动握柄企图像切割动物肌腱一样将其截断。
“笨蛋!你在干什么!?切割吸盘!”老科恩吼道。
温妮没有受伤,但飞马的左翼已经折断。他们乘着艾薇琳送来的海浪返回陆地,而海怪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
野蛮人与莱迪娅赶徘徊在困住大科恩的触手下方吸引着它的攻击。由于触手的甩动、振荡与挤压,大科恩已经陷入昏厥。但为了同伴不被怪物送进嘴里,两人不能停下。
温妮见状不再逃跑,她唤醒常春藤与触手纠缠在一起。“我们得砍断那条触手!”她喊道。或许因为这位德鲁伊的决心,又或许是森林给了藤蔓更大的力量。在这次角力中,藤蔓渐渐占据了上风。
触手被藤蔓拉倒在地那一刻,莱迪娅呼出了一阵冷冽的霜息。野蛮人的战斧接踵而至,在一连串的劈砍下,这条触手像冰块一样碎裂。然而,一截触手仍黏附着大科恩的身体,即使三人合力也无法拖着它一起逃走。
之前引燃路障的游侠将军赶了过来。“你们的衣服是从皮肉里长出来的吗!?”她挥起腕刀割开大科恩的衣服将他解救出来。“撤到森林里去!这是精灵王的命令!”这位精灵女性皮肤苍白,声音如铁。月亮与流水的纹饰点缀着她左侧的脸颊。
“撤退!?我以为你们是来帮忙的!”野蛮人望了下仍在与海怪角力的温妮。“我们尚能一战。”
“撤退!我们要把它引到森林深处!”游侠将军吹响了项链上的哨子。
听到信号,精灵们从各个方向发起了佯攻,但很快便被横飞的碎石瓦砾打得一哄而散,而后他们再次聚集起来吸引着海怪。
护林德鲁伊召唤的荆棘很快成势,它阻挡在温妮与海怪之间使年轻的德鲁伊得以脱身。莱迪娅也在此时吹向了撤退的号角。
为了确保海怪上钩,野蛮人驾着大猫在海怪前方腾挪闪躲。他不时捡起长矛投向海怪,时刻挑战着它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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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王维埃伦·奥雷尔一身戎装观注着下方的局势。听到有人到来,他回过身。“森林医者。”他礼貌性的点点头,“相信你已经见过我的副官了。”他看向带着腕刀的精灵,“阿洛迪玛·环月会负责牵制海怪的正面。”
温妮没时间行礼,“你们的箭支淬毒了吗?”
“毒?不。”阿洛迪玛露出厌恶的表情。“我们不用毒药。只有黑暗精灵才会用毒药当做武器。”
精灵王脸上没有波动,但从紧绷的面部也能看出他不喜欢毒药。“是的。作为况且森林之神的子嗣,我们不会辱没它的名声。”
“与其牺牲更多的战鹿与精灵,我宁可早点结束这怪物的暴行。”温妮把手伸进土壤,念起咒语。在她的呼唤下,一些蛛吻藤滋出地面,蜿蜒在众多护林精灵的面前。“按照我们的话说,这本身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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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在森林的古树终于回应了德鲁伊长老们的呼唤。它们缓慢挪动着身体来到入侵者不久前开辟的道路上重新扎根。
一支带着猫头鹰鸣叫的响箭穿林而过。明亮的尾焰在燃烧中留下醒目的红色烟尘直指目标。隐藏在高处的精灵纷纷现身引弓齐射响应着精灵王的命令。
尽管海怪的体型庞大,但蛛吻藤的麻痹毒素还是因为这阵淬毒箭雨而快速生效。它的行动变得迟缓,强壮的触手陆续瘫软下来。当密实的树墙与荆棘直逼身后时,海怪才意识到它已经失去了退路。为了逃回大海,它开始收缩身体以适应狭窄的间隙。
其他人还在等待精灵王的命令,而野蛮人则急不可耐地冲了上去。他驾着大猫围绕着海怪的触手穷追猛砍,很快便脱离了队伍。看到满地流淌的墨汁,他知道这是墨鱼在逃跑时惯用的障眼法。“哈哈!你无计可施了!”
“这是陷阱!它在排出体内多余的水分!”纳兹米拉对周围喊道。
话音刚落,一股比蜂蜜更加粘稠的墨汁从海怪的须足间涌出,把大意的猎物困在了墨色的池塘中。一条条须足伸向猎物,海怪再次张开了巨口。
莱迪娅见状奋力投出刃矛。但由于刃矛的重量较大,它没有触及到海怪分毫。
危急关头,一股藤蔓破土而出抓住刃矛送进了海怪的巨口。“祝你胃口好!混蛋!”温妮高喊着。紧接着,又一股藤蔓捆住野蛮人的腰,将他送到半空。
作为对同伴的回应,野蛮人爆发出斗志之吼。“来吧!看看谁才是盘中餐!”他把战斧举过头顶,借着藤蔓的助力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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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胡子野蛮人,你闻起来就像新鲜的鱼饵。”
“是啊,还是活饵。但最重要的是我这条活饵给我们钓了条大鱼!”
“别只顾着把肉塞进嘴里!不来谢谢你的救命恩人吗?!”
“谢?!我可救了你最少——”野蛮人掰着手指,最后竖起三根手指,“三次!”
“……”
“你现在一定很后悔投出那长矛。”阿洛迪玛递给莱迪娅一杯陈酿。“这野蛮人一直都这么自负吗?”
“我们都习惯了。他的舌头比胡子还长,是吟游诗人的不二人选。”小科恩说道。
“嗨!我可全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