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智破八卦寨
书名:楼兰传奇 作者:有心456 本章字数:5178字 发布时间:2021-05-24

长安城建章宫的汉武帝接到贰师将军李广利的奏报,事逢武帝宠妾李广利的妹妹李夫人崩世不久,佳人辞世武帝甚为心痛。

看到李广利战败,不觉怒火攻心想:贰师无能,近两万人去弄几匹马,损兵折将,还敢回来要援兵。

遂下旨:关闭玉门关,有私入关内之军卒,立斩。

贰师将军退回到敦煌,圣旨到,不让过关,只得先在敦煌休整。

这些日子大将军天天心惊胆战,自己从长安带出来近两万人,现在只剩两千多,连大宛城都没看见,生怕陛下降旨赐罪。

好在剿匪有功,深的敦煌百姓爱戴。
这日李广利接到奏报,敦煌西北又有小股山匪出没。

道路之上有些许客商被杀的尸体。

敦煌新郡守洪天路也急急赶来找大将军商议。

李广利说道:“洪郡守,本将现在是戴罪之身,陛下不定哪天就把我斩了,剿匪之事也是无能为力”。

洪郡守满脸堆笑说道:“大将军说哪里话,您与陛下是一家人,陛下怎会舍得斩您,上次敦煌剿匪一事,陛下龙颜大悦让您在这歇息,您现在还是大汉朝的将军”。

李广利听到这心里舒服多了说道:“洪郡守,本将现在人手不多,连我加一起也就剩下两千来人”。

郡守说:“下官郡衙内有五百来人,都归大将军指挥,望大将军扫清此地匪患,也算再立新功,到时陛下定是龙颜大悦,令将军奏凯还朝”。

李广利说:“好,如此请郡守借衙府一用”。

洪郡守说:“早给大将军准备好了”。

李广利坐镇郡府剿匪,洪郡守、玉途奇等人列立两旁,李广利把章氏的献图摆到帅案之上,召众人过来重新研究。

洪天路首先说话:“大将军,此图标注的位置经过前次剿除定会有所变化”。

李广利说:“玉途奇有何想法?”

玉途奇闻听说道:“回大将军,此图有变化,也可能无变化,前次我军扫平的紧紧是敦煌境内最大的山寨,其他的山寨我们到时并没有人,事后山匪以为大军走了,山寨又被搜过,应是安全了,也可能又回去了”。

李广利点点头:“言之有理,依你之见,当如何?”

玉途奇说:“我们不如派人人依图所示的位置,先去看看,再做打算”。

李广利想了想,派了两名亲兵按图示位置探听消息。

次日,两人回来禀报说:“图上标注的位置大部分已经空了,原来郄魔柯的大寨,似乎还有贼人活动,我俩不敢离太近”。

李广利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玉途奇像是在肯定他的推断,又像是询问他的想法。

玉途奇说:“既然匪贼又回到大寨,大将军可集中兵力再次剿灭,只是我军现在人少,要先摸清匪寨有多少人才好”。

李广利派两名亲兵在大寨附近探听十几日回来奏报:“大将军,无法确定匪寨人数”。

李广利说:“为何确定不了?”

“匪徒不走正门,也不走后门,山上是否还有别的门,还未探到,山门口没有守卫,只是远处看到零零星星有人”

听完奏报李广利说:“列位有何高见?”

洪郡守说:“大将军,会不会山匪主寨不在这”

玉途奇说道:“大将军,我们能否抓一个匪贼来问问。”

李广利问探报的两名亲兵:“可有办法抓到?”

两人回道:“禀大将军,匪徒不知从哪下山,亦不知道从哪进山,实难抓住”。

玉途奇继续说:“经过上次清剿,匪徒都不敢光明正大的露面,臣下觉得山寨之中必另有暗道,以供藏身,如果我军冒进,寨中情势不明,恐难取胜”。

李广利沉思良久吩咐:“你二人再去探明,回来报我”。

两人没办法,继续回到山匪寨外探听。

足足有月余回来禀报说:“人数依然不能确定,但得到一个消息,山上的匪徒,每半月会有四个人下山采办应用之物”。

李广利一听眼睛放了光:“好!就抓这四个人”。

立即传令,派五十人跟随两名亲兵去抓下山的匪徒。

两名亲兵按照摸好的路线,来在一家铁匠铺把里里外外全都埋伏好官军,这些匪徒下山第一件事就是到铁匠铺取打好的刀枪,再打些新的刀枪。

这日四名山匪来到城中铁匠铺,其中一名上前取刀枪。铁匠铺掌柜笑脸相迎说:“爷,您的刀枪在后殿”。

山匪一听说:“平时来取都是提前准备好,今日为何放在后殿”。

掌柜满脸陪笑说道:“最近活多,前厅放不开,所以搬到后殿,您随我来”。

说着就往后殿走。山匪也没多想,回头对外面等侯的三人说:“我进去看看”,说完随掌柜进了后殿库房。

刚迈进库房,冲上来十几人,将山匪踹倒在地,摁肩头捆双臂,来了个五花大绑,押到另一房间。

掌柜出来招呼外面的三名山匪:“几位爷,里面的那位爷让我出来叫您几位进去”。

外面的三名山匪骂骂咧咧的进了后殿库房。

三人进去之后,冲上去十几人,把三人踹翻在地,摁肩头捆双臂,全都捆起来,带到将军议事殿摁在地上。

四匪看到这阵势,心生恐惧,有问必答。

李广利与众将听着,各个都张目结舌。
原来大寨的山匪由荆天仇率领,约有八百余人。当年李广利大破郄魔柯的大寨,漫山遍野的官军。荆天仇看到大事已去,自己从后山逃了出去。大寨被官兵查抄后,荆天仇无路可去,在敦煌躲了一断时间。

陆陆续续又召集剩余的弟兄重回山寨。

荆天仇也没谦让,自己做了头把交椅,一统敦煌地界的山匪,全部归到自己帐下。

大寨已被官兵烧毁,荆天仇怕引人耳目,把大山挖空,修了很多暗道,按八卦方位又修了八条主道以供上下山之用,聚义厅搬到山中间,平时众匪都在山中间活动,山上面还是被烧毁的山寨,荆天仇取名“八卦寨”。

四匪说完,被带下去严加看守。

李广利继续与众将商议,郡守洪天路知道此次剿匪不易说:“请大将军为敦煌百姓做主,彻底剿灭这股山匪”

李广利问:“众将有何良策?”

玉途奇在旁边说:“大将军,山中暗道狭窄,可能机关重重,恐不利于大军攻寨”。

李广利点点头吩咐下去:着人根据四匪的供述,画出山寨的暗道机关图。

画好后众将仔细分析了地形,山中寨通外界共有八个出口,按八个方位修建,都是易守难攻,极其隐闭之所。

“八个出口要想全部堵住,一举擒获,恐有难度,我们这里总共两千来人”洪郡守边说边摇头,众将也都沉默不语。

李广利看这情形对洪天路说:“洪郡守,照这样说这群匪就只能看着了”。

洪天路慌忙说:“臣下听大将军吩咐!”

李广利继续说道:“都说说,有什么想法都说说,也是为陛下分忧,为百姓除害,临来之时陛下令本将剿匪,不想斩了匪首才一年多光景,又聚了这么多,此次定要把这群贼人一个不剩的全部剿灭”。

玉途奇思虑良久说道:“臣下有个想法,请大将军斟酌”

李广利看着玉途奇说:“但有良策尽管说来”。

玉途奇接着说:“匪在大山中间,有八个出口,我们可在这六个小出口处各安排一百弓箭手(说着玉途奇在地图上用手点指六个出口的位置)并带引火之物往暗道放火,待火起匪贼必要从剩下的两个出口逃出,我们集中抓捕会容易些”,众将听完,都微微点点头。

李广利认真的听完玉途奇的良策,也觉得可行说道:“列位觉得玉途奇说的方案如何?”

众将纷纷说可行,李广利一脸严肃的说:“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按这个方案执行,事不宜迟,匪首发现四人没回去,必会警觉,如果都跑了,再找犹如大海捞针,现在是申时,传令下去,地形图每队带一张,为免打草惊蛇,每对单独行动,戌时全部到各自位置,听我号令“亥时”攻寨”。
四匪贼下山采办物品,午时都过了,不见回寨,有喽兵报荆天仇:“寨主采办用品的四人至今未归!”

荆天仇看着报事之人思虑良久传令:“寨九大头领,到聚义厅议事。”

人都到齐了,荆天仇说:“我们有四名兄弟下山没回来,此事八成是官府所为,我们这个大寨怕是有麻烦,各位兄弟回去准备,早则今晚,迟则明日,官府必定要来,郡守那大概有五百来人,李广利那有千把百人,现在你们回去不要惊动手下兄弟,先把钱粮转移到后山大库里,以备日后之需,完事回来再议,要快!”

荆天仇吩咐下去了,九大头领应声而动。

天色渐晚,荆天仇派去打探官府动向的喽兵回来禀报:官府中跟往常一样,没有大动向。

这时李广利的军队已经分成小队按照山匪的方法进了山寨的各个暗口。

九大头领办完荆天仇吩咐的事,陆续回到议事厅刚坐稳。

忽听山上“咚咚咚”战鼓响彻夜空,寂静的夜里,仿佛晴天霹雷,振奋士气,也震慑了众匪贼的心,自打“雷神常先”发明了战鼓,就是为了震破敌人的胆。

大寨中的匪徒都慌了神,不知道怎么逃。

荆天仇故作镇定喊道:“不要慌,官军一时还找不到我们”。

这个时候谁也没心情听大哥的话,心神合一的最高境界就一个字“跑”。众匪贼扽出刀枪大喊:拼了!跟他们拼了。

山匪顺暗道往山外冲,刚冲到道口,官军打开了暗道,往里扔火把,十人一阵点上火油往暗道射火箭,暗道狭窄,山匪不是被箭射死就是被烧死,没有人能冲出箭阵。

山中的匪徒几阵的冲杀,都被官军逼回。都聚到大厅,荆天仇低沉着脸,看着回来的弟兄,此时他的心里也没了底,杀人越货可以不眨眼,轮到自己的时候,要说不怕是不可能了。

荆天仇定了定神说:“官府把出山的口都堵了,这一手始料未及,他们一时也冲进来”。

正说着,官军往暗道里面放烟,顺着暗道,聚义厅里浓烟滚滚,呛得众匪睁不开眼睛。荆天仇一看,官军有备而来,再也沉不下气了,抽出大刀,撕下衣角蒙住口鼻,说了句“往外冲”。

带头第一个沿大的暗道往外跑。刚到门口,一阵火箭射来,荆天仇举刀拨打雕翎,继续往前冲。

迎面碰上横马提刀等着他的洪天路,洪郡守一看出来了,并不搭话,举刀就砍。

荆天仇让浓烟呛了口鼻,熏了眼睛,但他知道出口这肯定有官兵,果不其然出门就是一刀,荆天仇往回一缩脖子,刀刃贴着头冠就下来了。

避过刀锋,往前垫步拧腰,朝洪天路的马腿斜着劈下去,洪郡守回刀招架。

荆天仇无心恋战,虚晃一刀,往外就跑。有几只雕翎箭冲荆天仇射过去,荆天仇边拨打雕翎边往外跑。洪郡守见这个贼人有些功夫,崔马在就后面追,荆天仇在步下,几步远就被洪天路追上,从背后举刀就剁。荆天仇听背后恶风不善,往斜刺里闪身躲过一刀,并不恋战,继续往前逃。荆天仇不知道官军来了多少人,上次李广利攻山寨的阵势他是见过的,这次是黑夜,只听见战鼓声、厮杀声,漫山遍野的灯秋火把,如雨点般的火箭从夜空划过,现在的荆天仇就一个想法“跑”。可朝哪边跑不知道,哪里都有火把有官军,洪天路还在后面紧一刀慢一刀的追,官军慢慢压上来把荆天仇围在里面,圈越围越小。

荆天仇环顾四周,除了官军就剩自己了。

昔日追随自己的兄弟都不见了,昔日的威风也不在了。

眼见自己亲手建的山寨毁于一旦,大势已去,横刀往自己脖颈上一架,仰望星空,曾几何时“一腔热血报国恩,化为仇恨两行泪”,本无意为匪为贼,时局多变,造化弄人,到现在都结束了。

李广利带着剿匪的官军上来了,玉途奇跟在李广利的马后来到近前,弓弩手齐齐的瞄准了荆天仇,只等令下万箭穿心。荆天仇没多少功夫感念世态炎凉,横竖都是死,站着死也比让人斩了强,一闭眼就要抹脖子。

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从官军队伍里打出一把匕首,冲着荆天仇就过去了,刀尖深深的扎穿了荆天仇握刀的手,借着匕首的力度,荆天仇架在脖子上刀撒手而出掉在地上,官军一拥而上把荆天仇嗯在地上,从肩头到脚跟捆了个结结实实。

玉途奇在李广利的后面说道:“大将军,此人暂时还不能死,臣下有个想法,容后禀明”。

李广利听到玉途奇的话,吩咐一声“押下去”,严加看管。

夜破八卦大寨,大获全胜,敦煌的匪患全部扫清。

留下洪天路清理匪寨,李广利带着剩余兵将高奏凯歌,胜利回营。

大将军自打征宛失败,在敦煌休整了大半年,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舒畅,压在心里的愁云,被胜利的喜悦冲到九霄云外。

回到郡衙时天已蒙蒙透亮。简单休息过后,李广利召见玉途奇问到:“留下匪首何意,你且详细讲明”

玉途奇说道:“肃清敦煌匪患,活擒匪首,乃是奇功一件,陛下定会龙颜大悦,大将军可望班师回朝,但圣心难明,敦煌匪患多在西北,匈奴也是屡犯西北边境,将军可上奏陛下详细讲明此次剿匪经过,为保匈奴与山匪不再危害百姓,特请奏陛下将玉门关西迁至敦煌西北三十里,以巩固边防、安顿百姓、保大汉国土,再令洪郡守上奏陛下,从旁协助,可让敦煌真正属大汉国土,奏书随荆天仇一并送往长安,陛下知道将军驻扎敦煌,这么长时间以来陛下没有任何旨意,看似是把将军忘了,实际是明白将军远征不易,如陛下能下旨玉门西迁,将军凯旋有望”

李广利仔细听完玉途奇的话点点头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遂召洪天路来商议此事,匪患一除,洪天路的郡守之位算是保住了,升迁之时指日可待,加上李广利跟皇帝的关系,自是言听计从。奏书写好,找谁去送是个问题,陛下明诏军卒不可进玉门关,李广利带的人是不能送。

洪郡守说:“送奏书乃是天大的好事,陛下一高兴送书之人升官发财,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只是臣下是戍边官员无诏不得擅自回京,这要回去陛下把脸一翻,说斩就得斩”。

玉途奇忽然大笑道:“有个人适合,将军可还记得您收的义子李章?”

李广利微微笑到:“不错,这孩子可担此任。”

章氏献图后,李广利收了他十三岁的儿子为义子,因孩子还小,远征大宛路途遥远,李广利就把孩子送回长安交于夫人抚养。

李广利即刻派人回长安把李章带到敦煌,李章见到李广利跪下磕头,李广利哈哈大笑:“好孩子,起来说话”,继续说道:“为父要你长安面见皇上你可敢去”。

李章说:“儿敢去,一切听父亲吩咐”。

李广利连说两声:“好!好!”然后把见到皇帝要说的,要做的都跟李章交代好。

洪郡守派了一百人押解着荆天仇,护送李章回京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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