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了少量水分和野果后,身体的极端渴求暂时得到缓解,但虚弱感和周小满腿伤的不适依然存在。他们需要更多食物,尤其是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更需要药品,特别是抗生素。周小满知道自己的伤口不能再拖了,那种麻木感正在缓慢向上蔓延,这不是好兆头。
离开小公园后,周小满决定冒险进入一片看起来曾经是社区商业街的区域。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被洗劫一空,破败不堪。她的目标是寻找药店,或者任何可能储存医疗用品和耐储存食物的店铺。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废墟间,避开开阔地带。在一家招牌模糊、门脸较小的店铺前,周小满停下了脚步。店铺的窗户破碎,但门口的红色十字标志虽然褪色,却依稀可辨——这是一家社区诊所或小型药店!
希望之火再次燃起,但周小满更加谨慎。这种明显的目标,很可能早已被其他幸存者光顾过无数次。她让吴晓烨躲在对面建筑的断墙后观察,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用钢筋拨开挂在门口的破布帘,侧身闪了进去。
诊所内部光线昏暗,充斥着一股混合了药品、灰尘和淡淡霉味的复杂气味。货架倒了一地,各种药盒、玻璃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显然经历过疯狂的搜刮。周小满的心沉了下去,但她没有放弃,开始在地面的杂物中仔细翻找。
大多数药盒都是空的,或者装着无关紧要的维生素、感冒药。她重点寻找抗生素、消炎药、消毒包扎用品。在一个倾倒的药柜下方,她摸到了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是一个便携式急救盒!打开后,里面有几片独立包装的止痛药、一小卷弹性绷带、以及几片创可贴。收获甚微,但聊胜于无。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目光瞥见角落一个被碎木板半掩着的抽屉。她费力地拉开抽屉,里面堆满了泛黄的纸质文件。她本欲离开,但鬼使神差地翻动了一下。文件大多是病人记录和处方单,没什么价值。然而,在抽屉最底层,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书本大小的扁平物体。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塑料封皮的笔记本,封面上没有字迹。她随手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记录,字迹潦草,似乎写得很匆忙。快速浏览了几页,周小满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这似乎是一本观察日记!记录者自称是这家诊所的医生。日记的前半部分还比较正常,记录一些日常病例。但大约从灾难爆发前一个月开始,内容逐渐变得诡异:
“X月X日:最近送来几个奇怪的病例,伤口感染异常迅速,伴有低烧和意识模糊。伤口渗出液呈现不正常的黄绿色。常规抗生素无效。怀疑是新型耐药菌?”
“X月X日:第三个类似病例。患者声称被‘大型蟾蜍’咬伤?荒谬!但伤口特征确实怪异。取样送检,但区疾控中心回复迟缓。”
“X月X日:情况不对劲。送检样本被不明机构接手了,来人态度强硬。隔壁老王说看到有穿着密封服的人在郊区活动……谣言?”
“X月X日:灾难爆发了!混乱!那些怪物……难道之前的病例……日记不能留了,但愿有人能看到……记住,‘蝌蚪’是关键……它们在水里……净化……”
记录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页有被撕扯的痕迹。
“蝌蚪”?“在水里”?“净化”?这些破碎的信息像闪电一样击中了周小满!这似乎印证了那份研究报告的内容,甚至可能提供了更具体的线索!难道蛙怪的弱点与水有关?或者它们的起源与水体污染有关?这本日记的价值,可能不亚于那个U盘!
她迅速将日记本塞进怀里。就在这时,诊所外突然传来吴晓烨压低的、急促的警示口哨声!(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简单信号)
周小满立刻屏住呼吸,闪到窗边残存的墙壁后,小心地向外窥视。只见街道尽头,出现了三个晃动的人影,正朝这个方向走来!他们穿着杂乱,手里拿着武器,走路姿势透着散漫和警惕,不像是正规人员,更像是掠夺者!
不能硬拼!周小满迅速评估形势,诊所只有一个出入口,必须立刻离开!她对着吴晓烨的方向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然后从诊所后窗破碎的窗口敏捷地翻了出去,落在一条更狭窄的后巷里。吴晓烨也很快从断墙后绕过来与她会合。
两人不敢停留,沿着后巷快速向北逃离。那本意外获得的日记,像一块滚烫的石头揣在周小满胸口,既带来了可能的希望,也带来了新的重量和危险。它不仅暗示了灾难的蛛丝马迹,更意味着,她们掌握的信息,可能比她们自己想象的更重要,也更容易引来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