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周小满单薄的衣衫,小腿的伤口在泥水和寒冷的刺激下阵阵抽痛。她紧紧抱着那箱从驿站抢出的物资,另一只手牢牢抓着吓得说不出话的男孩,踉跄着冲进最近的一栋居民楼单元门洞。
门洞内相对干燥,但同样弥漫着破败的气息。防盗门早已不知去向,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和垃圾。周小满顾不上许多,先将男孩推到角落,自己则迅速用一些破木板和废弃家具堵住了单元门的入口,制造了一个简易的屏障。虽然挡不住巨蛙那样的怪物,但至少能提供一些心理安慰和预警时间。
“别怕,暂时安全了。”周小满喘着粗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滑坐下来。她检查了一下小腿的伤口,不算深,但需要处理。她打开物资箱,取出碘伏和纱布,忍着刺痛清洗包扎起来。男孩蜷缩在旁边,大眼睛里满是恐惧,紧紧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周小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和。
男孩嘴唇哆嗦着,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吴晓烨。”
“好,晓烨,听着,”周小满看着他,“我们现在在一起,就得互相帮助。你帮我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任何声音都告诉我,好吗?”
吴晓烨用力点了点头,似乎找到了一点依靠。
处理完伤口,周小满开始清点物资:几大包坚果和牛肉干,几盒能量棒,两瓶1.5升的水,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她给了吴晓烨一小块能量棒和几口水,自己也勉强吃了点东西。饥饿感暂时缓解,但失去同伴的焦虑和未来的茫然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
陈姨、秦筝、粟穗、小雅、妞妞……还有郑耗(赵耗),他们怎么样了?是顺利逃脱了,还是……周小满不敢细想。巨蛙的出现太过突然,混乱中根本无从判断其他人的去向。
“必须找到他们……”周小满喃喃自语。但她现在带着伤和一个孩子,贸然回到驿站附近无异于自杀。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更安全的临时据点,恢复体力,然后再图寻找。
她示意吴晓烨跟上,开始探索这栋居民楼。楼道里寂静得可怕,大多数住户的房门都敞开着,里面被翻得一片狼藉,显然早已被幸存者光顾过无数次。他们小心翼翼地向楼上移动,希望能找到一个相对完整、易于防守的单元房。
在三楼,他们发现一户人家的防盗门竟然完好无损,而且是从内部反锁着的!周小满心中一动,轻轻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问道:“有人吗?我们是幸存者,没有恶意。”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她又等了一会儿,确认里面确实没有人后,开始想办法开门。门锁很结实,最终她不得不利用消防斧的斧刃和杠杆原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门锁破坏掉。
推开门,一股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个家显然在灾难初期就被匆忙遗弃,家具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但物品摆放相对整齐。最重要的是,窗户完好,门也可以从内部加固。这简直是一个理想的临时避难所!
周小满迅速检查了每个房间,确认没有危险后,将大门用沉重的鞋柜和沙发死死顶住。她在厨房找到了几个空瓶子,庆幸的是,水龙头里竟然还能断断续续滴出几滴锈黄色的水,虽然不能直接喝,但收集起来沉淀过滤后或许有用。
安顿下来后,周小满站到客厅窗前,撩开厚重的灰尘,向外望去。从这个角度,可以隐约看到驿站所在的那个方向,此刻那里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活动的迹象。
“大家……一定要活着……”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现在,她需要时间让伤口愈合,需要规划下一步的行动。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孩子,在这座绝望的城市里寻找失散的同伴,前途未卜。但只要还活着,就绝不能放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