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刺透掌心,却无法驱散那灭顶的眩晕。
妻子童梦瑶绑架他?
这,这怎么可能?
那个昨晚还窝在他怀里像个慵懒猫咪,絮絮叨叨说着情话、指尖温柔拂过他眉心的女人?
那个此时还为他烤面包做早点笑得像个孩子、眼神里盛满依赖和爱意的妻子?
她策划绑架他?
这简直比宇宙下一秒就要坍缩还要荒诞!
不,不!
安子山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不可能!
这一定是齐少疯了,或者这根本就是他向他开的一个恶劣至极的玩笑!
“齐少!”
安子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和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颤抖,手指几乎要将冰冷的手机外壳捏碎,“你疯了?!”
“这怎么可能呢!”
“梦瑶他是我妻子!你他妈脑子被门挤了也不能开这种玩笑!!”
安子山感到一股灼热的血气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听筒里传来齐少一声极轻、又极其清晰的冷笑,像毒蛇吐信:
“呵,子山,清醒点。你以为你蜜罐里的糖,都是蜂蜜做的?”
对方短暂的沉默,更像是一种冷酷的确认,让安子山的心沉入了无底寒渊。
很快,齐少的声音再次响起,斩钉截铁,不留一丝辩驳的余地:
“我知道你不信。”
“我这里有个录音,你听了以后就不会再这么说了。”
“子山,晚上七点,老地方‘墨痕’咖啡厅,我等你!”
“东西我会当面给你。听完以后,你自己判断。来不来随你。”
话音未落,电话已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嘟…嘟…嘟……
安子山僵立在那里,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
窗外,阳光依旧灿烂,照耀着城市的车水马龙,却再也照不进他此刻冰冷黑暗的内心。
齐少刚才那句话如同魔咒般在他脑中疯狂盘旋:
“策划和绑架你的人——是童梦瑶。”
妻子童梦瑶的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精准无比地凌迟着安子山的每一寸神经。
这一天一来夫妻两人之间的甜蜜画面,如同被按下了倒放键,疯狂地在脑海中闪回、旋转、碎裂:
妻子童梦瑶清晨递上咖啡时眼底的温柔缱绻,午间缠绵时在他耳边如兰的气息和呢喃的情话,并肩在露台时依偎在他肩头的满足叹息……
每一个像素都曾是他幸福的证明,此刻却扭曲成最尖锐的讽刺,带着冰冷的钩子,狠狠撕扯着他的心脏。
不!
不可能!
安子山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钢化玻璃窗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指骨传来的疼痛让他混乱的思绪有了片刻凝滞,却又立刻被汹涌的恐惧和那个魔鬼般的推测所淹没——
难道……那些令人迷醉的“蜜月期”甜蜜……是伪装?
是她精心编织的、用来麻痹他、或者……掩盖某种真相的巨大谎言?
而目的则是为了抚平他遭遇绑架后可能的愤怒和猜疑?
这个念头如同一只冰冷滑腻的手,瞬间扼住了安子山的咽喉,让他窒息。
那一刻,安子山的意识如同被陷入了泥沼,被强行拖拽回昨晚绑架的场景中。
安子山开始仔细的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里搜索起昨天晚上自己被绑架的场景来。
突然他心头一颤,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安子山记得,那个绑匪头子在接电话的时候,曾经一次又一次地称呼对方为梦姐。
对了,就是这个重要的信息。
“梦姐?”
而自己的妻子童梦瑶的名字里也刚好有一个梦字。
这一切到底是巧合呢?还是?
此时的安子山根本分不清!
只是,隐隐之中,他觉得昨晚自己被绑架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安子山焦急地看了看手表。
那一刻,他只希望秒针快一点走动,时间快一点来到晚上七点。
这样他就可以查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