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业道:“不过现在想找他很容易,就在平康坊的茶馆里当小二嘛。只不过这个人只是你手里的一枚棋子,与本案无关。他知道的不仅不多,而且也都不是事实真相。本官不打算找他。”达安道:“你真卑鄙。”
骏业道:“哈哈,断案嘛,肯定要用些手段的。”骏业笑着翻了翻案件的卷宗,然后道:“哦,对了,还有件事,关于宫里的波斯公主一事,你的说法和古澜岩的说法并不相同,这是为什么?”达安道:“古澜岩说什么了?”
骏业道:“古澜岩说波斯公主和江宁玉容丝绸行有一些账目上的纠纷,这纠纷又牵扯到了匈奴的草原织造局,古澜岩为这事要进宫向波斯公主讨要说法。而你说的却是古澜岩要进宫杀掉波斯王子和公主。你们的说法怎么对不上?”
达安道:“草原织造局有纠纷?这事我不知道。”骏业道:“那你说的那些是实话吗?”达安道:“是。”骏业道:“好吧,那这一节容本官提审古澜岩的时候再问明吧。另外还有一件事,古澜岩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达安道:“他没有什么把柄啊。”
骏业道:“不对,在本小说第一百一十章中古澜岩极力一个人承担所有的杀人罪责,这很奇怪,他为什么要维护你?”
达安道:“哦,这是因为那个名叫周二顺的小太监,也就是王大。那次王大跟古澜岩吃完饭以后,我以周二顺的名义给古澜岩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安承素发话了,古澜岩托他所办之事没有问题,但进入皇宫毕竟非同小可,万一百密一疏,出现纰漏,官府一定会派人捉拿古澜岩。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古澜岩必须一力承担所有罪责,包括尹达安托古澜岩所办之事。若是古澜岩答应,安承素就愿意帮忙。”
骏业道:“哦,是这样,就是给了古澜岩一个威胁。”达安道:“对。”骏业道:“可也说不通啊,古澜岩若真的承认了杀人的罪行,他是要被判斩刑的,就这么威胁了他一下,他就甘愿被斩首?”
达安道:“因为古澜岩进宫的真实目的是谋杀波斯王子和公主,此事若是败露,不光古澜岩必死无疑,而且大虞和匈奴的两国关系也会出现裂痕,这样的后果绝不是古澜岩能够承担得了的。别说左贤王了,任何一个匈奴首领都会将他碎尸万段,还会连累古澜岩的家人和部落。所以古澜岩若真的被抓,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责是最明智的,他自己能想清楚这一点。我以周二顺的名义写的那封信在只是把这一点更明确了一下而已。”
骏业道:“哦,懂了。好了,我该问的都问完了,今日先到这里吧。左右,把尹达安押入大牢。”众衙役道:“是。”说罢就把达安拎了起来带走了。骏业对衙役道:“此案还有些许疑点,把古澜岩带出来过堂。”衙役道:“是。”
不一会,澜岩被带到了公堂上。骏业问道:“要不要喝茶?”澜岩有气无力道:“不用了。”骏业道:“在这里被关着,确实难受啊。今日把你带到这里,是有几件事要问,只要你如实回答,本官自会善待你。”澜岩道:“是。”
骏业道:“草原织造局与波斯公主真的有纠纷吗?”澜岩默不作声。骏业道:“今日本官别的不问,单单只问这个,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澜岩道:“大人,这件事是我编造的,纠纷并不存在。”骏业惊道:“为什么?”
澜岩道:“因为我要进宫的真正原因事关重大,我实在是不敢多说半个字。”骏业道:“行了,我知道了,真正原因是你们匈奴一直想杀掉波斯王子和公主。”澜岩惊惧道:“你怎么知道?!”骏业道:“尹达安说的。”澜岩道:“这个尹达安!”
骏业道:“此事确实事关重大,所以上次我找你问话的时候,你随便编了个理由?”澜岩道:“是的。”骏业道:“别说,编的还挺像的,差点连我都信了。”澜岩道:“这个尹达安,我饶不了他!”骏业道:“尹达安跟你不是一条心,你现在才知道啊?”
澜岩道:“可恨我没有及早看穿他。”骏业道:“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他只是想让你帮他杀人而已。”澜岩无奈的摇头叹息。骏业又道:“还有件事要问你,周二顺不是给你写过一封信吗?说让你一力承担所有罪责,那上次问话时你为什么一上来就把尹达安供出来了?”
澜岩道:“杀人是重罪,我可不想被斩首,所以肯定要把罪魁祸首供出来,况且当时你并没有去缉捕尹达安。我在这里被关着,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我无法接受。如果你们能把尹达安给抓回来,我觉得我应该不会被从重治罪。当时我觉得尹达安有可能会跑,所以想让你们尽快去抓人。”
骏业道:“哦,那你就不怕你谋杀波斯王子和公主一事被查出来?”澜岩道:“此事我早有预料,所以提前准备好了说辞。”骏业道:“哦,对,你的说辞是草原织造局和波斯公主有纠纷。”澜岩道:“嗯。”
骏业道:“那当你把尹达安供出来之后没多久,怎么又主动揽责了?”
澜岩道:“因为当时我发现你们并没有去缉捕尹达安的意思,而且也不相信我的话,所以我又觉得还是我一个人承担罪责吧,如此一来,就算谋杀波斯王子和公主一事泄露,我死了,左贤王可以说此事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与匈奴无关,这样还不至于让两国产生摩擦,那么我的家人和部落也就安全了。”
骏业道:“你真有骨气啊。我再问你,我上次问你话时,你为什么试图掩盖尹达安想谋杀苏晚筝的事实(本小说第一百一十章情节)?”澜岩道:“我担心查到我头上,苏晚筝是个大人物,若是没有杀她的企图,只是杀了几个平民百姓,罪责能小一点。”
骏业道:“哦。该问的本官全都问清楚了,案件也已经真相大白了,这几日主簿整理一下卷宗,不久就会宣判,你等着吧。”澜岩道:“大人慎重啊。”骏业道:“我会慎重的。”澜岩道:“我不希望这样一个小小的案子破坏了两国关系。”
骏业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威胁我?”澜岩道:“我死不足惜,只是为大局着想。”骏业道:“哼!”说罢骏业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