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京兆尹府。后堂的一间厢房里,两个衙役正在给京兆尹程骏业穿官服。这时师爷走了进来,对骏业道:“大人,今日只提审尹达安一人吗?古澜岩也是此案的元凶,应该一起审理啊。”
骏业道:“不,今日只提审尹达安一人。他们二人我要分开审理,以防他们串供。等审完了尹达安,再把古澜岩提出来。”道:“是。”不一会,骏业已经穿戴整齐。骏业亲自正了正自己的乌纱帽,然后朝公堂走去。
公堂之上,两排衙役整齐的站立着,嘴里用低沉的声音喊着道:“威——武——”京兆尹程骏业坐在正位上。尹达安穿着囚衣在底下跪着。
骏业一拍惊堂木,道:“下跪者何人?”达安道:“尹达安。”骏业道:“何方人士?”达安道:“楼兰人士。”骏业道:“那你楼兰叫什么?”达安道:“楼兰名为伊达安。”骏业道:“哦,在大虞做何营生?”
达安道:“在灵州的彩券店铺里做帮工。”骏业道:“你所犯何罪?”达安道:“教唆杀人罪。”骏业道:“好,你若能如实供述你所犯罪行,本官一定从轻发落。”达安道:“多谢大人。”骏业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达安道:“此事要从灵州的彩券店铺说起,我和罗桂思最近几年都在彩券店铺里做帮工。那店铺是匈奴人开的,掌柜是匈奴人,里面的伙计也有很多匈奴人。我们长期在店铺里做工,整日忙碌,干的是最多的,工钱却是最少的,只因那些匈奴人十分排外,不把我当自己人。我们早有不满,奈何却无力反抗。后来有一天在做工闲暇之时,几个匈奴人在店铺里天南海北的侃大山。我听到他们说起了苏晚筝,从他们的口中我知道苏晚筝跟买券局矛盾很深,甚至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苏晚筝还曾请匈奴人帮她打架。当我知道了这些,就跟罗桂思商量了一下,觉得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利用,于是我们二人就一起向彩券店铺告了假去往长安……”
此处插入一段回忆。
济恩钱庄的一间厢房里,晚筝道:“你们有什么事快说吧,别耽误我功夫。”达安道:“苏掌柜是大忙人,我知道,但我的事苏掌柜一定很感兴趣,是关于买券局的。”晚筝道:“买券局怎么了?”达安道:“苏掌柜,我什么都知道,你不用瞒我。我今日到此是想帮一帮苏掌柜。”晚筝道:“哦?”
桂思道:“苏掌柜,实不相瞒,我和达安有一个多年的好友名叫安承素,是宫里的太监。此人久在宫中当差,知道一些事,就是吕念和江冲寿这两个人,在朝中都有对头。吕念的对头是内阁首辅涂幽之,江冲寿的对头是大将军程万里,他们之间的积怨颇深。对于苏掌柜的买券局一事,如果能好好利用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苏掌柜能够如愿以偿。”
晚筝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积怨?”桂思道:“涂幽之做事十分古板,看不惯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他知道内阁里有一些人在做买卖,但苦于没有证据,拿他们没有办法,所以涂幽之在内阁经常有事没有就找那些人的茬。那些人知道原因,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忍着。江冲寿那边也是类似的情况,因为买券局进项颇丰,江冲寿越来越阔,早就引人嫉妒了,再加上为了保护买券局,江冲寿经常私自调动军队,更惹得程万里不满。但程万里也是没有证据,所以隐忍至此。”
晚筝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拿到吕念和江冲寿就是买券局幕后老板的证据,交给涂幽之和程万里,就能把买券局打垮?”桂思道:“对。”晚筝道:“搜集证据我努努力还能做到,但如何才能交给涂幽之和程万里呢?这两个人我都说不上话啊。”桂思道:“安承素能说得上话啊。”
晚筝道:“哦,我明白了,那安承素愿意帮我吗?”桂思道:“安承素是个太监,太监最缺的是什么苏掌柜应该知道吧?”晚筝道:“银子?”桂思道:“对。”晚筝道:“这就好办了,不知他开价多少?”桂思道:“两千两。”晚筝道:“还好。”
达安道:“但不止于此啊,不光是安承素,还有安承素手下的仆人也是要打点的,要不然那些仆人从中作梗就难办了。另外我们二人帮苏掌柜运作此事,多少也给我一点辛苦费可以吧?”晚筝道:“你就说一共需要多少银子?”
达安道:“一口价,五千两。”晚筝道:“行,就五千两。”达安道:“好,我一定帮苏掌柜办成此事。”晚筝道:“好,证据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不劳你们操心了。”达安、桂思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