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干脆杀了我?”
“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由着你的心意来,你想要痛快一死,没那么容易!”
孟良早就看透了孟欢长的心思,她一心求死不过是为了不将婻荞夫妇牵连其中,她若是死在了孟良的手上,孟良自不会再继续追究婻荞夫妻二人的欺瞒之罪,可孟良偏偏不遂她的心意。
“你想怎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孟欢长越是求死,孟良就越是气恼,这多年的深情难道就只换来她的避而远之吗?
“你若是想死,我大可全了你的心意,可那公堂上的彦夫人,婻荞,还有你彦家那几口人的性命,你都不要了嘛?”
“孟良,你乃是蜀国的亲王又身兼摄政王,怎能拿人命儿戏,婻荞完全是听命于我才会欺瞒你,彦家那几口人根本连我是谁都不知晓,你怎能将无辜之人牵涉其中!”
“无辜?那我呢?我可曾罪恶滔天?难道我就活该受这些年的煎熬吗?”
孟良望着孟欢长的眼神是那般的不舍,他多希望此刻孟欢长能对他解释一番,说自己的心中依然还有他,说自己诓骗于他是另有隐情的,可他在孟欢长的眼中却看不到半分往日的情谊。
“终究是我对你不住,你有气尽管冲着我来,我只求你能放过婻荞夫妻二人和彦家那几口人的性命。”
“好啊!既然你诚心乞求,那本王便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即刻随本王回府,打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随身侍婢,此生为本王当牛做马,本王要你如何你便如何,不得有违,若你答应,本王便放过你口中那些无辜之人!”
孟良还是没能放过孟欢长,或许这些年他的心中实在是太过痛苦了,孟欢长虽不在他的身边,但却时刻牵制着他的一颗心,现在他也要孟欢长来尝一尝这受制于人的滋味。
“可否容我回彦家交待一番!若是不告而别,只怕彦家的人会因担心四处寻我,还请王爷允准!”
“好,本王亲自陪你前去交待!”
孟欢长知道,自己再无机会逃出孟良的手掌心了,他以无辜之人的性命相威胁,为的就是要自己断了逃跑的念头,可孟欢长没想到他竟还愿让自己日日陪在他的身边,难道他对自己的恨还不够彻底嘛!
这一次,孟良绝不允许孟欢长再离开他的视线,他要寸步不离的看着她,确保她不会再一次逃跑。
孟欢长一行人带着彦夫人回到了彦家,彦管家见夫人平安归来也未曾受过什么皮肉之苦,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下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跟在彦夫人身后进来的乃是王室卫队,这乡野之地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况且即便他夫人真的犯了什么事,也不至于惊动王室之人,彦家的下人们也都被孟良的贴身卫队给吓坏了,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王室卫队护送回来的竟然是自家的小姐。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等的急死了!”
孟欢长一向视彦家的下人为亲人,平日里待他们甚好,所以他们也都惦记着孟欢长,只是这个家以后她便再也归不得了,此生怕是再无机会重返古城村了,临行前她定要为彦家那几口子人做好打算。
“彦管家,彦夫人得以平安归来,我也就放心了,日后你夫妻二人便住在彦家吧!那清远县还是少回去为妙,家中的田庄足够支付你们几人的开销,小六他们几个也都到了婚配的年纪,还请彦管家替他们择一门好的亲事,帮小六和小九讨个合心意的媳妇,样貌无须多出众,夫妻和睦才是,小慧与楚楚的嫁妆也全由咱们彦家来置办!如此我便可放心离去了!”
“小姐,您这是要去何处?”
孟欢长为彦家的每一个人都做了悉心安排,可唯独没有说为何有此安排,彦管家也是一脸的茫然。
“彦管家,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的身份就是煜寒王妃,也是这蜀国的长公主,之所以藏身于此,完全是因一些不得已的缘由,可如今我的身份已被揭破,日后便再不能继续留在彦家了,我的身份只彦管家一人知晓即可,不要告诉小六他们几个,他们胆子小,若是知晓此事怕是要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彦管家一早便知晓孟欢长身份特殊,不似寻常人,但却不想她竟有如此来头,虽说孟欢长未到彦家的时候,他们几个也是日复一日的过活,可自打孟欢长到了彦家,他们的日子便多了许多欢笑,眼下孟欢长骤然离去,彦家人都甚是不舍。
“小姐,您可是为了内人才会被人识破身份?”
“不,此事与彦夫人无关,该来的迟早会来,我在古城村的这些年过的十分快活,也多亏了彦管家你们几人的悉心照料,我才能有这一段此生难忘的日子,我这一去,只怕此生我们再无缘相见了,日后,你们要多保重才是。”
说罢,孟欢长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彦家大门,上了煜寒王府的马车。
“都交待好了?”
“是!婻荞她…”
“本王已经派人将她送回将军府了,你放心,本王既然答应过你不再追究婻荞的欺瞒之罪,便绝不会食言!”
再回到煜寒王府,孟欢长已不再是这里的主母了,可她却没想到口口声声对自己一往情深矢志不渝的孟良已然娶妻续弦。
“王妃…王妃…鬼啊…鬼啊…”
煜寒王府的下人们见孟欢长从大门而入都以为是见了鬼,吓得满院逃窜,章采捷听到异动便从西院走出,想看看这大白天的究竟能闹什么鬼,可刚一见孟欢长,她也被吓得够呛,这已经死了多年之人怎会突然出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王妃…你不是…不是已经…死了多年,又怎会…”
章采捷冲口而出的一句王妃竟惹怒了孟良,这是她第一次见孟良如此气恼。
“你才是这煜寒王府的王妃,怎能满口的胡话!”
“可是…王爷…她…她分明…就是…”
孟欢长从前对孟良还是有几分愧疚的,但当她看见章采捷出现在王府时,那仅有的几分愧疚也荡然无存了,若不是孟良以彦家人和婻荞夫妇二人的性命相威胁,她定要好好质问他一番,这多年来的深情不过是句空话罢了,说什么心中存之,无日忘之,那都是骗人的。
“她不过就是个乡野丫头罢了!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章采捷是见过孟欢长的,她绝不会认错,这分明就是已经去世多年的长公主,如今怎摇身一变成了王爷口中的乡野丫头,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心中甚是不解,可看孟良那怒气冲天的样子,章采捷也不敢过问,只是那女子若真是孟欢长,为何孟良千方百计的将她寻回却只是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侍婢,若只是人有相似,那女子为何不做分辩。
孟欢长重回王府之事让整个煜寒王府炸开了锅,从前伺候在孟欢长身边的那几个丫头是绝不会认错的,可孟良交代了王府上下包括章采捷在内的所有人皆不许议论此事,若有人胆敢违抗,便即刻处死,绝不留半分情面。
自打孟欢长回到王府,便从未与任何人交谈过,一来是孟良有命,不许人与她闲谈,二来她也不愿与人多话,恐连累他人,白日里她要替孟良浣衣,准备膳食,伺候孟良的起居,即便到了夜里她也不得安歇,孟良夜夜都要她在门口替自己守夜,实在困倦的时候她便只能靠在门口眯上一小会儿,往往是刚刚睡着,孟良又要叫她进房替他扇扇子驱赶蚊蝇。
孟良如此折腾孟欢长,连章采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恋慕的煜寒王绝不是冷酷无情之人,如今怎会变得如此疯癫,跟一名女子这般过不去,无论她到底是何身份,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孟良何苦要如此难为她,这属实令人费解…